地消失了…… 走了没多远,许清欢便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腹部也隐隐作痛,眼前渐渐看不清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沈父一同去往医院。 将沈父安顿在外面长椅上,许清欢独自去见医生。 主治医生看着她的诊疗结果,摇头叹气:“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化疗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你很快就会彻底失明,更会有难以想象的痛苦。” 许清欢苦涩一笑,看了眼外面的沈父低声问:“那我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个星期。” 第十章不爱早有预兆 许清欢没再多说,起身和医生道了谢,而后带着父亲去药房拿药。 药房的护士通知交费时,她看着手机里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又看了看一旁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沈父,最后把药退了回去。 走出医院时,许清欢已经疼得看不清路了,但她依旧紧紧地拉着沈父的手,自言自语,声音充满了悲痛。 “爸,如果我走了,您该怎么办啊?” 她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许清欢带着父亲一起逛街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又去超市里买了很多他爱吃菜。 在车站等车时,沈父忽然看向她,见她一手提着很重的袋子,另一只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温声问:“你怀孕了吗?” 许清欢顿时愣了一下,而后看着父亲点头。 沈父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许清欢的喉咙一下便哽住了,随后她含泪回答:“我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但他……生病了。” 沈父闻言,微笑着出声安慰:“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此时的许清欢泪眼婆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她先照顾着沈父休息,待他睡后,才一个人站在了阳台上。 江城的春季多雨,让整个天空都好似被蒙了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 医生的话,也在此时一遍一遍的回响在许清欢耳边,一个星期…… 她缓缓回头,房间里,沈父蜷缩在狭窄的床上,头发已然花白,满身沧桑。 父亲学识渊博,一生清雅,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是她没用,照顾不好父亲。 半晌后,许清欢拿起手机翻出了傅淮的号码,犹豫良久,终归还是拨了过去。 “我们能最后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的傅淮本想拒绝,但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还是答应了。 两人约好下午在明月湖见面,许清欢提前到了。 明月湖畔,风景已和十年前大不相同。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天,傅淮就是将她偷偷带到了这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吹了一夜的冷风。 当时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他说,他会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许清欢。” 身后传来了傅淮的声音。 许清欢转身,看到傅淮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但天色渐暗,视力已经快消失的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傅淮走近,她消瘦的身影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心,而后开口问道:“你爸怎么样了?” 许清欢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平静的湖面,才说:“他不记得我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傅淮又问。 “三年前。” 那时父亲忽然一个人倒在家里,她惊慌之下打电话找傅淮,但傅淮却只说在开会,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挂了。 原来,不爱早就有预兆,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傅淮愣住,唇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曾经两人在此处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是相对无言。 湖边寒冷寂静。 许清欢看向傅淮,忍不住开口:“时间过得真快,你说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我们还会结婚吗?” 傅淮紧抿着薄唇没说话,心口处却闷得厉害。 许清欢见他不说话,心中已然知晓了答案,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我祝你以后幸福。” 顿了顿,“我走了……” 看着许清欢渐渐融进夜色的背影,不知为何,傅淮心头猛地涌上了一如十年前那般的痛楚。 当时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许清欢被沈父带走却无能为力,那一瞬,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了…… “许清欢!” 第十一章没了…… 傅淮忍不住叫道,声音失控。 闻言,许清欢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傅淮喉咙一哽,压低声音说:“下次见。” 许清欢没有回答,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家,她便进了厨房,做了一大桌沈父喜欢吃的菜,又让沈父穿上了今天新买的衣服。 席间,她给沈父夹菜:“爸,您多吃点。” 沈父看着满桌的菜却没有动,而是当着许清欢的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后开始边看边念: “今年是2021年,我叫沈之勤,我得了老年痴呆症,我有个女儿,叫许清欢,小名叫小洛,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忘记,不能让小洛伤心……” 看着沈父的模样,许清欢顿时愣住了,她凑过去看了一眼,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本子上密密匝匝地记满了父亲已经忘记的事,写的最多的却是—— 不能忘记我的女儿,她叫许清欢。 看到这一行字,许清欢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满头花白的父亲,哽咽到几乎失声:“爸,对不起……” 沈父怔了怔,轻轻拍了拍许清欢的后背,声音充满了慈爱:“小洛乖,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照顾着沈父吃完了饭,又看着他睡着后,许清欢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手中紧紧地攥着沈父的小本子。 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开得极小,刚好能够驱散四周的冷清与孤寂。 这时,电视上开始播放新闻。 “据可靠消息透露,周氏集团总裁傅淮即将与顶级车模凌文珊举行婚礼……” 许清欢失神地看着这条新闻,忽觉鼻尖一热,有鲜血涌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用纸一遍遍地擦,可鲜血就好像坏了的水龙头,根本就止不住。 这一刻,许清欢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踉跄着起身,看着床上熟睡的父亲,眼泪不自觉大颗落下。 “爸,我们好不了……” 说完,她强撑着身子,将屋子所有的门和窗都关紧,而后一点一点地打开了厨房的煤气,直到最大。 做完这些,许清欢回到沈父身边,流着泪低声道:“女儿对不起您……” 她不想这么做,可她已经时日无多,一旦自己离开,父亲一个人该怎么生活? 还有她的孩子,他还没有长大,来不及出生,看一眼这个世界…… 她心痛地闭上眼睛,缩在沈父身边一手抱着他的手臂,一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如同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清欢的手不自觉松开,终于重重垂下。 而此时,窗外的风呼呼吹过,每一声,都仿若老天爷的呜咽。 …… 很快,离婚冷静期便结束了。 江城市民政局。 傅淮按约定的时间准点到场,然而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等了足足快三个小时,许清欢都没有出现。 他有些不耐烦地打电话过去,那头却是关机状态。 傅淮不由皱眉,也没耐心再等,直接开车去了许清欢住的地方。 yīhuá 一路上,他心中烦闷无比,车速也快。 他不明白许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