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会好好的,我娶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 第二十九章 谢锦安不敢说,他的妻子从来只有她一人,他的记忆在回兖州城后便已经恢复了。 可越是将从前的事情记得清楚,他便越是害怕沈幼宜知道太多自己的从前。 失而复得,这四个字实在太过珍贵,他不敢再有半分不小心将她弄丢了。 沈幼宜从他怀中挣开,一抬头,许是正好瞧见有皎皎月光落在他眼睛里。 她一时愣了神,忽然想起她梦中总是梦到的那个少年,少年的眉眼与眼前之人重叠。 她没来由的红了眼眶,鼻头酸酸的:“平安,你长得与他真像。” 谢锦安皱了皱眉头,没有追问,只摸了摸她的头:“月儿,后日我便来娶你回去,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样都不少。” 沈幼宜忽然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她是想嫁的,没有缘由的,她总是觉得平安就是她梦里常出现的少年。 她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眼前人,微微点了点头:“好。” 镇北王府。 东厢的院子里,一队护卫将整个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院子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顾听澜坐在院中的小亭子里,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上前来替他收好身旁散落的酒瓶。 “外面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撤走!”顾听澜将酒杯用力拍在桌上,眸子里已经染上稍许醉意。 小厮一脸为难道:“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听说三日后才会离开,在此之前,公子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一步。” “啪——”顾听澜手中的酒杯忽然被捏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鲜血自手心渗出,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三日后……那到时婚礼都结束了,他就是再想阻拦,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他将宁嘉皇后的事情告诉了沈幼宜,谢锦安转头就让人将他软禁起来。 这不是问心有愧,又是什么! “欺人太甚!”顾听澜大为恼怒,将手中的碎片狠狠掷碎在地。 小厮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院外的守卫,压低了声音才道:“公子还是安心待三日吧,老王爷也说了,等沈小姐成婚以后,再为公子寻一门好亲事!” 好一门亲事! 顾听澜怒极冷笑了一声,谢锦安以为成了婚,一切便就能尘埃落定吗? 他重新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天下人都知道,宁嘉皇后出身沈家,一年前难产而死,况且沈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而这一年来,虽然只有小药谷的人才知道沈幼宜的存在,但沈幼宜也层亲口跟他说起过,她是沈徵的亲生女儿,天下断然没有死而复生之理。 从前他一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如今想来,沈幼宜的存在极为矛盾。 要么,如今的沈幼宜是沈徵这么多年在外的私生女,从未有人知道。 要么,便是当年的宁嘉皇后根本就没有死,就是如今的沈幼宜。 这样的认知忽然让顾听澜感到头疼,如今细细想来,倒确实更像后者。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若是真的嫁给他,你会后悔的……” 小厮不知道他在说谁,只默默给他添上酒:“公子,缘分天定,该发生的,都是命里的劫数,躲不过的。” 顾听澜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 “躲不过这一劫,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错再错!” 第三十章 到了真正成婚的那一天,天清气朗,灿阳高照。 沈幼宜难得有了精神,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几分。 她穿上大红的嫁衣,画上精致的妆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月儿。”沈徵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心头一酸。 沈幼宜忙起身,笑着上前拉住沈徵的手,半是撒娇道:“还以为父亲生气了,不来看女儿嫁人呢。” 沈徵两鬓已然斑白,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又瞧见她十六岁那年出嫁的模样。 一样娇怯的脸,眉眼弯弯带笑,满心欢喜的嫁给心上人。 可是……一想到后来,沈幼宜生产那日,若不是他在宫中有些势力,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活生生烧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当他暗地里将沈幼宜从宫中接出来,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作为父亲,他光是看了一眼,心都要疼碎了。 他好不容易将人救下来,在小药谷藏了一年,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的孽缘,她还是要嫁这个男人。 可惜,父母是永远拧不过子女的,而他藏着的秘密也永远没办法对沈幼宜说,她想最后的时间里再嫁谢锦安一次,他也知道,他拦不住。 光是想到这里,沈徵的眼里忽然泛起浑浊的泪光。 他拍了拍沈幼宜的手,语气有些沉闷:“月儿啊,爹最后问你一次,你会后悔嫁给他吗?” 沈幼宜脸上的神情凝滞了一瞬,而后摇了摇头:“不悔。我知道,平安从前也许爱过旁人,可我想得很清楚,我只有半年的光阴,女儿很自私,只要这半年他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沈徵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回答,他清楚的记得,沈幼宜十六岁那年出嫁的时候,她也这样满是自信的对他说。 父亲,只要他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无论过去多久,经历了什么,他的女儿依旧是这样的性子。 沈徵不只是无奈还是难过,只轻轻叹息了一声:“没事,有爹在,爹会保护月儿一辈子。” 沈幼宜一瞬便红了眼圈,又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来:“爹,我从前爱的人是不是对我很坏?他跟平安是不是很像?” 沈徵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嗯,跟他很像。” 沈幼宜的眼神透过窗,看见屋外洒落的光,淡淡笑了笑:“我从前也很爱那个人吗?” 半晌,沈徵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我有多爱那个人?” 沈徵望着她,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心疼的目光,摸了摸她的头才道:“如同你现在爱平安一般。” 沈幼宜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沈徵,心却开始不知为何有些发闷。 “吉时到了,新娘子出门了,外面喜轿来迎了。” 门外有人喊了一声,沈幼宜才回过神来。 一时所有的疑惑都被抛诸脑后,她心里一瞬又被欢喜填满。 她是个自私的人,可她就想自私这一回,一辈子,嫁一个相爱之人,哪怕时光短暂。 沈幼宜坐上花轿,掀开盖头,偷偷撩开轿帘往外看。 她看见谢锦安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坐在马上,半点不似君王,只像个寻常人家的儿郎,娶到自己的心上人。 她心里欢欣又雀跃,人活一世,能够与挚爱之人一生在一起,已经是上苍恩赐了。 入夜,行宫的喜烛灯影闪烁,灯芯轻微的爆响一声。 门被人轻轻推开,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沈幼宜心中一紧,感到有人在她身旁坐下。 盖头被人温柔的揭下来,她抬眼正对上一双盈满笑意的双眸。 谢锦安脸上露出少有的柔情,烛光摇曳,映衬着他的侧脸。 “月儿,往后你便是我的妻子,这一生,我们终归还是走到一起了。” 沈幼宜脸颊微微泛着红,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平安,你在说什么?” 谢锦安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幸运。” 沈幼宜便笑了,指了指桌上的合衾酒:“要喝了酒,才能长长久久呢!” 谢锦安便起身去倒酒,酒刚倒好,忽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响。 他下意识回头,却见沈幼宜晕倒在床边,脸上是脂粉都掩不住的苍白。 第三十一章 “朕问你她到底怎么样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