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边总。” 她想要感谢温粥的事情太多,谢他昨晚及时带她来医院,谢他为她安排的手术,谢他带来的好消息…… 她细细回想,从入职基德以来,她一直很想对温粥道一句感谢。 温粥静静的靠在椅子里,他噙着淡淡笑意,眼睛里的亮光像潋滟水波般温柔明亮。 对于慕知礼的感谢,温粥没说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才问询她,“你出院后,重资产评估部要不要团建?” 这是慕知礼当然要做的事情,她笑了起来,“好啊,边总也来吧。” 基德重资产部能彻底团结,这是温粥要的结局,也是慕知礼后面要努力的方向。 想到此,温粥无声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基德老将各有各的本事,慕知礼能收服张强,便意味着其他老将,也不在话下。 这团建,他得参加! 温粥久久凝视慕知礼,他以前斟酌了无数遍的说辞,此时说起来竟然有些紧张,他稳了稳心神,再次看向慕知礼,“慕知礼,基德合伙人身份,以前因为董事会的协定,没有公告。” “林场评估案后,你会名正言顺成为基德合伙人。” 太阳升得高了,晨曦的光芒变成明晃晃的阳光,在两人脸上流转。 慕知礼伸手抹了抹头发,她担心自己此时形象太过凌乱,配不上她等待已久的消息。 她入行五年,日拼夜拼,在信通失落的一切,在基德都予以实现。 有那么一瞬,慕知礼想起了师兄于海洋,她很想感谢他。 不管坊间怎么传他与温粥面和心不和,怎么传他愤然撤资出走…… 事实证明,和温粥多年默契无间的搭档,他足够了解基德,足够了解温粥,也足够了解慕知礼,所以才在离开基德前,为双方做了最好的引荐。 慕知礼一颗心跳得哐哐当当,她将手按在心口上,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下来,微波不起的向温粥说,“谢谢,谢谢。” 许是想到了这一年起伏如过山车的命运,想起金万,想起林永生,想起一个实业家被逼到跳楼的那一刻……慕知礼的声音哽着潮湿起来,连她自己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明明是早晚都会成真的事情,这一刻,来的时候,慕知礼心下交织着各种情绪,刺的她眼睛直发热。 慕知礼躺在病床上,微微别过头去,她眼眶有些湿润,在枕头上轻轻擦了擦,又转回来,继续看着温粥。 “慕知礼,金万的案子,我让你跟我赌,赢了,你不仅坐上合伙人的位子,还有绝对话语权。” “事实上,我没能第一时间兑现当初给你的承诺,我很抱歉。” 温粥面容严肃起来,眼神跟着阴沉起来,他有他的打算,他在等她足够成熟、足够有担当、足够理智,才会将合伙人的身份交给她。 现在是到时候了,只是对于合伙人而言,此时只是开始。 诚如常局长所言,做公司不能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而是要往未来方向看。 资产评估在国内并不是很成熟的行业,行业里的乱象横生,重庆不是特例,放眼望出去,全国都会存在,而那些乱象之下,有多少个程安明,有多少个类似金万的企业,又有多少像林永生那样企业家…… 温粥不能想,也不敢想,疫情之下,实体本来就难活,他不知道这三年来,那些不如金万的小公司到底会不会经历资产被贱卖?资产会不会被人里应外合做局吞下?会不会也是因为一小笔钱,变卖一些资产,就能盘活的资金链,因为行业的问题,而彻底被推到了绝境呢…… 哪怕此刻坐在病房,温粥心思依然冷静而又凛冽,他知道他的路,基德的路,不是只走重庆,而是要走向全国。 基德从来不是要做重庆的头部评估公司,而是要做全国范围里头部评估公司,那是他一直在单枪匹马要走的路。 而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他身边至少有了一个慕知礼。 温粥想要联合他的合伙人,尽可能带领基德走的远一些,尽可能让这个行业规范一些。 他知道,这个行业的规范哪怕比现在进步一点点,他们都得拼上后半生的所有时间和精力。 想及此,温粥凝神望着阳光洒落在地板上,投下的长长的光柱,光柱里有细小的尘埃在飞。 他静水流深的目光,一点点移动,最后落在慕知礼身上,“慕知礼,你要跟我一起往下走吗?” 第90章感情的结局,不是人定胜天,而是命运的推波助澜! 术后一周,慕知礼出了院,请假在家卧床静养了两周。 慕知礼父母每日来做营养又清淡可口的饭菜。 苏哲特意请了多年没请过的年假,在家陪护妹妹,只是他依旧忙得团团转,电话和视频会议不断,得亏林乐辰有空就往慕知礼家里跑,扛下了慕知礼康复期间的大部分事物。 其实出院时,慕知礼身体就已经恢复了差不离,精神更是十足,不过终归是做了场手术,元气多少受损,身边人强按着她多休息。 精神一好,慕知礼就想和林乐辰聊聊那晚摩托车比赛的事情,她破坏了他期盼已久的比赛。 慕知礼想了三个周,还是想把事情挑明了说,说完再跟林乐辰道个歉。 在这段感情里,慕知礼一直在小心翼翼保护着林乐辰,这种保护,只是因为慕知礼知道他还小,在他眼里的未来,一片光明。 可能就是他们差了那么小小的几岁,眼中的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慕知礼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姐弟恋都像她这样,她想让林乐辰和同龄人一样,眼里有未来,心里有理想,而不是因为和她恋爱,就过早窥见这个世界里的狼藉。 所以慕知礼很多事情,没有和林乐辰开口,在人生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心甘情愿的想让他活成一个永远看不到黑暗的小太阳。 慕知礼从不觉得累,反之,林乐辰一直很尊重她的工作,他愿意在她忙的时候,安安静静等她回来。 每次出差回来,高铁站、机场里总有一道身影是在等着她,不管是阴天、雨天、还是晴天、大冷天,这让一身疲惫的慕知礼,每次都有种此心安处是吾乡的落定感。 她有好多次想开口叫住林乐辰,但林乐辰兴冲冲的忙前跑后,跟以前一样一样的,仿佛她好了,他就再也没什么烦恼了。 慕知礼有些隐隐不安,觉得林乐辰这一如往常的情绪下似乎藏着什么隐秘的波澜。 她小心观察,他却不露分毫。 后来慕知礼索性不想了,如果林乐辰想说的时候,他会开口的,他不说,只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来说起这件事。 的确,那晚,对林乐辰的世界来说,是史无前例的巨大冲击。 慕知礼修筑给他的护城河,顷刻决堤,洪水如猛兽般向他袭来,不由分说将他撕裂成碎片,还冲刷得了无痕迹。 他面上平静如常,心底却有隐隐勃发的冲动。 摩托车赛那晚,他见识到一个男人在紧要关头能有多镇定自若,处变不惊;后来在慕知礼病房,他再见着温粥,他一身磊落淡然,从容自洽。 他以前从没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什么不妥,想笑就放声大肆的笑,想哭就失声恣意的哭,他的情绪总是热烈而又饱满,明亮而又奔放。 但那晚过后,温粥的成熟气度,却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动,在他想过无数次之后,仍然坚定,他也想要成为温粥那样的人。 他明白,他与温粥之间差了将近十多岁,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不是十多年时光的简单叠加。 他得拼命向前奔跑,一刻不停的努力。 大四课程不多,学校将大部分时间留给学生考研复习,或找工作,或进行实习。 林乐辰将大部分时间都给了慕知礼,陪护慕知礼的同时准备考研。 天擦擦亮,他就翻身起床,一边为慕知礼做早饭一边背诵资料。 等到慕知礼睡醒,他忙前忙后,用背单词来填充满碎片时间;慕知礼累了,休息时,他就赶紧刷题。 但他明白,这些仍然不够,远远不够。 他心底隐隐急躁起来,想要迫不及待的了解慕知礼世界中,他从未看到的那面,她在公司做什么,拼什么,做什么样的项目,见什么样的人,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林乐辰每次看到慕知礼,躺在床上,柔柔软软的样子,就太想知道她带着团队在遍地荆棘里是何等的飒爽、英姿。 那一定不是她一身酷飒飙车时候的样子,该是沉静自持,一往无前的凛冽,那更让他着迷、深陷。 林乐辰时而背单词,时而目光总会流转在前面慕知礼身上,然后看见她平安无事的样子,他心里就乐开了花儿,再次低头背单词时候就感觉自己更有动力了。 他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理所当然的忽略掉太多细节。 他想,他是要和慕知礼过完一生的,他不想再让她一个人背负太多。 他也懂,慕知礼为什么要小心翼翼保护他,她不过是想让他在最美好的年纪,心无挂碍的恋爱、学习。 他和慕知礼之间,三年的默契,早已养出一份无需多言的惺惺相惜,很多事情,根本不用提,彼此都懂。 可正因为这样,当温粥以一个成熟男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慕知礼背负的压力时,他只想自己也可以快点成熟,成熟到可以帮慕知礼遮风挡雨。 想法一经生出,再磨灭不去。 林乐辰每天完成学习,慕知礼睡着后,他就顶着烈烈寒风去找何恒轩,追在他身后死缠烂打。 玩摩托车、打游戏练级、好吃的、吹彩虹屁轮番上阵…… 何恒轩被林乐辰磨得没办法,答应带他了解慕知礼的工作和世界。 这一周多,温粥下班开车出来,无意间转眸,总能看到林乐辰拎了一堆吃的喝的等在基德楼下。 有次下班,温粥从车库一出来就被堵得动弹不得,他松了领带,瞥见何恒轩和夏雪匆匆下楼,林乐辰满面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