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牵住他的小手,他跳车的可能性有多少?」 「任务是玩弄男主,不是玩死男主。」 哦。 我靠在车上,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7 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 「哥哥再偷偷看琳琳,琳琳就坐哥哥腿上给哥哥看。」 江弃连忙正襟危坐,直视前方。 8 我和江弃上的是小初高一体的重点学校。 这是我爸做了三个月市场调查,精挑细选出来的学校。 生源优秀,师资力量雄厚。 和所有文化水平不高的黑老大一样,我爸他对教育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老人家希望我将来拿个高学历光宗耀祖。 在学校,我的家世并不抢眼。 因为我爸在家庭成员调查表的职业一栏填的是——环卫工人。 9 但是,家世不抢眼,不代表我不抢眼。 大小姐到哪儿都是大小姐。 凭借我高超的笼络人心技术,我在三年级就俘获了一群好姐妹。 有人的地方就是我的社交局。 我说:「花花,你的卡子好好看。」 江弃看了看花花的佩奇卡子。 我说:「小月,你买了新书包啊,乐佩公主的诶。」 江弃看了看小月的新书包。 「琳琳,这是我做的小青蛙。」 「厉害。」 「琳琳,琳琳,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巧克力,给你吃。」 「谢谢,我最爱吃巧克力了。」 女孩子乌泱泱围过来。 江弃被挤到一边,默默掏出书来看。 10 手工课。 江弃偷偷把折好的纸蝴蝶推过来。 悄悄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一眼。 我乐疯了,「这小孩是不是在求夸奖?」 系统:「快打翻他的小蝴蝶!」 「噫,哥哥做的吗?」我捏起蝴蝶的翅膀,仔细端详,眯眼笑了起来,「真好看。」 江弃红着脸,脑袋仰得高高的,坐得倍儿直,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在系统发出警告之前,我松开手,蝴蝶翩翩落地。 我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啊,掉了。」 江弃脸上的潮红褪去,盯了我两秒,抿了抿唇,钻到桌子底下将纸蝴蝶捡起,小心翼翼地揣回口袋。 …… 「你是故意的吗?」他声音不大,有点闷。 我说:「不是。」 系统:「骗小孩子天打雷劈。」 我唇舌相讥:「我要是该天打雷劈,你就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11 某天,我在房间门口捡到了一个佩奇卡子。 第二天,捡到了一盒巧克力。 我跟系统打赌:「你信不信,明天我会捡到乐佩书包。」 系统:「……」 第三天。 我看着房门前一只崭新的乐佩书包陷入沉思。 「系统,我想问问,玩弄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直接玩弄他的人是你。」 我捂住心口,妈的,良心好痛。 12 我把礼物拖回房间,美滋滋地往乐佩书包里装东西。 系统不合时宜地出声。 「你在干什么?」 「启用海螺王子送的礼物啊。」 系统沉默了片刻。 「男主为什么要送你礼物?」 我拆了颗巧克力放进嘴里。 「不知道,大概是爱上我了。」 系统在我脑子里尖叫。 「不可能!男主是女主的!你只是个恶毒女配!你是反派,反派!况且男主才七岁!未成年不许谈恋爱!」 「哦。」 巧克力真好吃,再来一颗。 「你别吃了!把东西还回去,你不能收男主的礼物!」 「可是……我很喜欢巧克力,佩奇卡子和乐佩书包啊。」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不,你不喜欢。」 「我喜欢。」 「骨癌级疼痛。」 「好吧,我不喜欢。」 「把礼物还回去。」 我垂眸,摸了摸书包上的乐佩,随手把卡子和吃剩下的巧克力扔进书包。 拒绝小孩怯生生的心意,才该天打雷劈。 13 我敲响江弃的房门。 小孩瞄见我手上提的书包,局促地拽着衣角,耳根红透了,眼神乱飘,又忍不住偷偷看我。 我将书包扔到他脚边,「嘭」的一声闷响,没盖紧盒子的巧克力漏出来,撒了一地。 我冷淡地说:「以后别送这种无聊的东西。」 红晕迅速褪去,小孩的脸白了。 「你不喜欢吗?」 声音都要变调了。 「啊,不喜欢。」 「你在教室,说喜欢这些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不懂吗?我是不喜欢你送的。」 14 「我,明白了。」 江弃跪坐在地上,将散落的巧克力,一颗一颗地捡起来。 身影单薄,脊柱弯曲。 我转身离开,在脑子里呼唤系统。 「系统,你在吗?」 「在的,宿主。」 「能送我根避雷针吗?」 「……」 15 我不仅拒绝了江弃的心意,甚至还践踏了他的心意。 这样,江弃就不会对我抱有什么幻想。 没有幻想,就不会受伤。 如果注定做一个反派,那就做单纯的恶人好了。 如果江弃必须恨我,那最好不要掺杂其余感情。 这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16 江弃不再主动跟我说话,也不再偷偷看我。 一夜之间,我凭一己之力在我们中间劈出一条天堑。 在学校,他话少,性格孤僻,没有朋友。 我明目张胆地作弄他,欺负他。 一连五年,江弃都默默忍着。 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江弃是一条听话的狗,而我是他的主人。 小孩子的善意是没有来由的,恶意也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模仿我欺负江弃取乐。 看不起江弃,都想踩他一脚。 系统说,这一切都是为了男主以后的幸福。 他要被救赎,就必定先忍受凌辱。 我站在楼道拐角,看着浑身湿透的江弃一瘸一拐地从厕所里走出来。 夕阳余晖从窗中散落,走廊中,半面是光,半面是阴影。 江弃躲着光,走在阴影里。阴影披在他单薄的肩膀,淌水的发梢,色彩更加浓稠。 我问系统:「这救赎给你,你要吗?」 「我只是个人工智能。」 我迈步,迎着江弃,走到他面前。 他慢吞吞地抬眼看我。我再也无法从他眼睛里读出什么情绪。 明明五年前,这孩子的害羞,忐忑,心虚……所有的情绪全都写在眼睛里。 可现在,那双眼睛,不再会诉说了。 就像一颗,失去生机的树苗。 我说:「江弃,我鞋带开了,替我绑鞋带。」 很抱歉,我不是你的救赎。 很抱歉,我是你的噩梦。 不过,我会尽我所能,为你做点什么。 17 我带头揍了欺负江弃的熊孩子。 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就算江弃是狗,那也只能是我的狗。 我的狗,不是谁都能踹上一脚的。 18 我在学校打架,惊动了我那业务繁忙的老父亲。 我爹点头哈腰地给受害人家属道了歉,妥帖地补偿了人家精神损失费,揪着我的领子回家。 客厅里,我爹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我和江弃排排站。 「说说,为什么打人?」 「是他们先打江弃的。」 我扬着脑袋,超级无敌理直气壮。 江弃看了我一眼,垂下头,不发一言。 「有这事儿?」我爹皱起眉头,看向江弃,「江弃,你说。」 我瞪着江弃,你小子最好不要乱说话。 江弃不负所望,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是的。」 我爹一拖鞋飞到江弃的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一个男的,被揍了不知道揍回去,还得你妹妹给你找场子?说出去都丢我江霸天的人。」 我点头,「就是,就是。」 我爹的另一只拖鞋准确无误地甩到我的脑袋上,平等地鄙视每一个江氏子弟。 「是个屁!打人就打人,你还自报家门,生怕别人找不到你,寻不了仇吗?还有,江弃是你哥,再一口一个江弃,我撕烂你的嘴。」 我爹惩罚人的手段很朴素,就是罚跪。 那天晚上,我和江弃,在客厅,面对面跪了半个钟。 膝盖都快碎了。 我又累又困,无聊地数着江弃的睫毛,他垂着眼,一动不动,我顺利地数完了他左眼的睫毛。 「七十四根。」 他撩起眼皮,眼睛里写了个问号。 我指着他的眼睛,「左眼睫毛,七十四根。」 江弃别开头,抿了抿唇,小声说:「无聊。」 「喂,江弃,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江弃看向我,呆愣愣的。像我第一次戏弄他时,故意把衣服扔在他头上,还傻愣愣给我送上来任我欺负,呆得很。 想起来,就很好笑。 「那个小胖子被欺负了都知道告诉老师,找家长,你被欺负那么多次,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我笑吟吟地提醒他,可以寻求外力的保护。 江弃审视我片刻,皱起眉头,眼睛里浮现出疑惑。 这五年,我听从系统命令,屡次为了中伤他而假意与他亲近。等他露出一点点真心时,再将他的心意踩碎。 江弃笨得很,明明同样的伎俩,却次次都要上当。 只要对他流露一点善意,他就会巴巴贴上来,送上自己珍贵的心意。 捧出来的心意,就像那时他送给我的礼物,送一次,被我丢一次。捧一次,被我踩一次。 但下一次,他还要送上来。 好几次我都想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脑浆还是豆腐。 经历了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