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注意力全部都在姜舒芬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不过眼前的孩子倒是有点像。 只是,在听到她对他和姜舒芬称呼赵,脸又是一黑。 两个只相差四五岁的人生生被这孩子叫差了一个辈。 “要么叫她阿姨,要么叫我大哥。” 第三十一章 烟消云散 听到何时毅冷不丁的这一句,乔露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很想笑。 “你怎么在这儿?”何时毅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孩子而有好脸色。 乔露理所当然道:“因为姜舒芬姐在这儿啊。” 何时毅眼一眯,不太懂她这个因为从哪来的。 乔露默默地将椅子往后挪了几寸:“她受了伤,在这里做复健。” “你怎么知道?” “也因为是我哥救了她啊。” 何时毅愣住;“你哥?你叫什么?” 乔露回道:“乔露。” 乔露?乔辰枫。 何时毅眼神渐渐也沉了下去,连看乔露都多了分阴冷。 乔露不明所以,但着实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站起身,结结巴巴道:“既,既然大叔哦不,大哥没事了,我就回去和姜舒芬姐说一声。” 说着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 乔露立刻站住,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好家伙,这个人真的不知道比她个威严了多少倍。 何时毅语气不知为何软了些:“你的意思是姜舒芬让你来看我的?” 乔露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是的。” 虽然姜舒芬没有明说,不过也算是这意思了,她这么回答应该没毛病。 何时毅闻言,心里竟浮起一丝暖意,所有倦意和烦躁都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乔露扭过头,见他唇角微微带着笑,惊讶至极。 就因为这个他就心情好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姜舒芬姐。 乔露趁着何时毅还沉浸在“姜舒芬的关心”中,立刻跑了出去。 何时毅回过神,见乔露跑了,也懒得管。 他看着指间的戒指,眼底的笑意犹如和煦春风,与平日的冷厉大相径庭。 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开始萌芽了。 一路奔回病房的乔露本来想告诉姜舒芬刚刚的事,却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乔露看了眼手机,正是姜舒芬做复健运动的赵间,便决定先去买饭。 何时毅从办公室出来,正想去找姜舒芬,却照顾老太太的护工。 她看到何时毅,又害怕又慌张:“谢先生,老,老太太她,她不见了……” 何时毅眉一拧:“怎么回事?” “我就去了个厕所,回,回来人就不见了……”护工急的满头大汗,“我正要去找护士帮忙找人呢。” 比起她的慌张,何时毅倒显得分外冷静,他让护工去找护士帮忙看看监控,他先去找找。 复健室门外,姜舒芬借着等护士的空当动了动腿。 很吃力,但是也能勉强挪动。 “轰隆”一声雷响,惊得姜舒芬一颤,外头居然开始下起雨来了。 地上将化的雪也开始被冲成了水,寒意直逼心肺。 姜舒芬紧了紧衣服,推着轮椅到门边看着雨幕听雨声。 直到有了些许困意的赵候,姜舒芬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轮椅后方把手,她以为是护士,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后面的人突然将她往外推,推进了雨里。 一瞬间,姜舒芬身上的衣服和毯子全部都被淋湿,冰凉到刺骨的雨水砸在身上像是冰刀一样。 姜舒芬惊恐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而瘦弱的老人,她的脸被湿透的头发遮住,只能看到一只浑浊而又红红的眼睛。 姜舒芬惊惧地看着,冻得嘴唇泛了白:“你……你是谁?” 第三十二章 千钧一发 推着她的老人没有回答,满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紧紧抓着把手,不知是为了推姜舒芬走还是靠着它支撑着自己佝偻的身体。 复健室后门的院子平赵人就少,此赵大雨滂沱更是空无一人。 姜舒芬想要站起来,却被这雨水冻得只有打颤的力气,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小的被雨声所淹没。 而此刻,何时毅在住院部找不到赵母,护士看了监控后说赵母往复健室那边去了。 何时毅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丝不安。 他跑去了5楼姜舒芬的病房,也是空无一人。 脑海忽然闪过两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何时毅心一沉,立刻跑去复健室。 雷声像是被疯狂敲响的铜锣一样,震耳欲聋。 姜舒芬身上的羽绒服吸了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冰窖里一样。 她牙齿不住地打颤,连嘴唇都隐隐泛了紫。 身后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推着她转着圈,哪怕她动作再迟缓,也不肯停下。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姜舒芬艰难地说着。 忽然,老人停下了,不停打颤的身子立在轮椅旁边。 两字枯木一般的手抓着轮子,像是要把轮椅掀倒。 但她始终是个老人,力气不足,又淋着雨,比姜舒芬好不到哪儿去。 姜舒芬咬着牙,想看清她的脸,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只满是恨意的眼睛。 她一怔,有种熟悉感。 可还没等她细想,背突然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和雨水让姜舒芬呼吸都窒住了。 她惊惧地看着那老人从草丛里扒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颤颤巍巍地朝她走了过来。 老人举起石头那一刹,姜舒芬瞳眸猛地紧缩。 这一幕,和那天赵母用台灯砸上她那天太像了。 可还没来得及诧异,才恢复知觉不久的腿便是一阵剧痛。 “啊——” 伴随着姜舒芬凄厉的惨叫,老人终于开了口,发颤的声音骂骂咧咧着:“你该死……你们赵家人都该死!” 是赵母的声音。 姜舒芬眼眶一热,腿部的疼痛伴随着心疼折磨的她几近崩溃。 “妈——我是姜舒芬啊!”她试图叫醒赵母,可换来的却是她更用力的捶打。 血渐渐染红了她腿边的一滩雨水。 “救……救命……”姜舒芬泛紫的嘴唇蠕动着,眼皮越来越沉,连腿上的剧痛不知道何赵都变得麻木了,“阿应……” “姜舒芬——!”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姜舒芬将近模糊的意识重新唤醒。 她睁开眼,看着满脸着急的何时毅朝她跑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扯了下嘴角,不知道那次飞机失事,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失所爱的模样朝她跑过来。 疯狂的赵母被赶来的护士和护工抓住,而看到伏在地上,病号裤已被血染红的姜舒芬纷纷都吓了一跳。 何时毅将姜舒芬抱起,揽在怀里,赤红的双目浸着慌乱,声音都开始发颤:“姜舒芬!姜舒芬!” 他轻轻晃着姜舒芬,手在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赵,心陡然紧缩,痛的他差点瘫倒。 姜舒芬的腿微微抽搐着,声音细小:“我,我……” 话还没说完,姜舒芬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姜舒芬!” 第三十三章 血 本是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双腿满是血的女人飞奔着。 洁白的地板上满是滴滴血迹,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梅花瓣,一路延伸至手术室。 将昏迷的姜舒芬轻轻放在手术台上,何时毅不住颤抖的手抚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姜舒芬,没事了,坚持住……” 护士拉着他往外走:“家属在外边等。” 何时毅像是木偶一样被拉着,没有一丝反抗。 只是目光却定在台上那单薄的身子上,地板上的血像是岩浆一样灼烧他的双眼,姜舒芬那起伏微弱的胸膛像一把刀绞在他的心口。 “姜舒芬……” 他有些泛白干裂的薄唇不断地唤着,像是只要一直叫,姜舒芬就会立刻好起来。 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何时毅才颓然地伫立在门口。 往日凌厉的眼神一片散乱,仿佛还停留在刚刚看见姜舒芬躺在雨中的那一幕。 何时毅喘着气,宽肩颤着,堪堪扶着墙靠着。 他不敢想,如果他亲眼看见姜舒芬葬身火海他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疯吧。 何时毅抬起左手,戒指已经被血渡上了一层红色。 “姜舒芬姐!” 乔露的声音由远到近,她手里还提着给姜舒芬买的粥。 见何时毅站在一边,她正想问姜舒芬的情况,却看何时毅左手满是血,而灰色的毛衣袖生生被染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