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我去过了。” 梁遇白一眼就看出司甜在撒谎,可看见她低下去不敢看他的头,实在不忍心拆穿她。 他叹道:“那我再带你去一次吧。” 司甜惊讶的抬起头。 第二天,阳光正好,他们一起去了游乐园。 游乐园里人很多,父母,孩子,情侣。他们都带着真心的笑脸,人人都看起来很开心。 司甜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梁遇白递给她一只冰淇淋:“今日份的甜食,吃吧。” 司甜接过冰淇淋,突然说道:“医生,我其实来过游乐园。” 梁遇白一怔,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打开那扇紧闭的心门。 “……那时候我还小,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后让我去跟着妈妈。我去找妈妈,可妈妈也说她有事,让我去找爸爸。” 她就这样被抛弃了。 在两人不远处,有一个正在派发气球的小丑。 司甜看着那个小丑:“那天,是一个小丑陪着我度过了一个下午。” 小丑的笑脸自此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心里,那是对她来说最快乐的表情。 只要咧开嘴角,接受命运的玩弄,就能在所有观众的欢呼声里,自欺欺人。 梁遇白心里一沉。 微笑抑郁症比起普通抑郁症更难治愈,就是因为患者根本不愿在他人面前表达真实的自己,用笑容掩盖一切痛苦。 正在此时,司甜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小丑身边。 那人的手里牵了一个3岁左右的小男孩,而男孩的另一只手,牵着陆蔓。 看起来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司甜一愣,下意识笑了起来。 梁遇白看向司甜,只觉这一刻,司甜脸上的笑看起来比旁边的小丑更像小丑。 她分明心里在滴血,却只能控制不住的笑出来。 纪炀把气球递给孩子,站起身,视线正好撞进司甜的眼里。 他神色一顿,下意识的松开了孩子的手。 可随之,他又看到她身边的梁遇白,眸子微微发紧。 “这个男人是谁?”他走到司甜面前开口便是这句质问。 司甜恍惚回道:“朋友。” 她说不出口自己的病,更不愿意被纪炀知道。 梁遇白敏感的察觉到两人间奇异的氛围,他朝纪炀伸出了手:“你好,梁遇白。” 纪炀浑身气势更冷,他伸出手,和梁遇白一触即分。接着便注意到两人手上同款冰淇淋,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看到纪炀一瞬不瞬地盯着司甜,陆蔓心道不好,忙狠掐了孩子一把。 孩子一个激灵,立刻抱住了纪炀的殪崋腿,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爸爸!” 第五章 我要听你亲口说 司甜愣愣地转头去看那个孩子,仔细一看,他竟有双跟纪炀无比相似的眼睛。 一种无力感骤然袭来,她的心打着颤,可脸上却笑得更美。 “纪炀,这孩子是谁?” 陆蔓抱起孩子,故作歉意:“司甜,对不起……我没想这么快告诉你的,但是我也不能看着孩子没有爸爸……” “你闭嘴!”司甜吼道。 她生平头一次这样凶,几人都愣住了。 司甜深吸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看向纪炀:“纪炀,我要听你说。” 这是纪炀头一次看见她露出这种灼灼逼人的目光。 他喉头微动,但随即冷冷的声音已经脱口而出。 “是。” 司甜眼瞳一颤,九月的天气,她却在冰窖里僵硬了身体。 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的声音被骤然放大,直往她的脑子里面钻,吵得她脑子几乎要炸裂。 所有人全都在看她,对她指指点点,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 笑她的狼狈不堪,笑她的不自量力…… 司甜浑身颤抖,梁遇白心道不妙,这是要发病的前兆了。 他当机立断地道了一句:“抱歉,她情况不太好,我们先走了。” 就PanPan将司甜带走了。 纪炀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脸色沉郁得十分可怕。 刚刚他看见司甜那痛苦的眼神,竟有些想要朝她伸手。 这个女人惯会演戏的,差点连他都骗过去。 陆蔓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一丝狠毒。 从游乐园被带到诊所,直到情绪安定下来,司甜才回到家。 吃了药,疲惫的蜷缩在沙发上,司甜昏昏沉沉。 突然,门铃响起。 一声催过一声,刺耳嘈杂。 司甜强撑起身子打开门,陆蔓直接推开她闯了进来。 “司甜,你也该识相离开了吧,不要再打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司甜听着这理直气壮的话,讽刺一笑。 三年前,霍家失势。 这个司甜当年唯一朋友,撕破了温柔清纯的面具,对她说:“我知道你其实也喜欢星枕,两百万,我就把他让给你好了。” 原来陆蔓一直知道司甜喜欢纪炀,却还用着朋友的名义一遍遍的在司甜面前秀着恩爱,伤害她。 司甜不忍纪炀难过,便给了钱,陆蔓转头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出了国。 司甜平静地说:“陆蔓,你现在就像闻到血腥味的母鬣狗一样,让我恶心。” 陆蔓被司甜戳中痛点,那副贤惠大方的面孔变得扭曲。 她瞥见沙发上的结婚照,突然笑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星枕喜欢的是我,这三年来心里想的也一直想着我。司甜,你真可怜。” 陆蔓的话像刀子似的,一字一句地剜着司甜的心。 她知道,纪炀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她。 见到司甜脸色惨白,陆蔓越发嚣张:“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爸妈不爱你了,司甜,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去陪你那短命的爷爷好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司甜放下自己打得发麻的手:“你不配提我爷爷!” “司甜,你在做什么!” 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司甜抬头,就见纪炀在门口,脸色可怕。 她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撞倒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发出“砰”地一声,碎裂在地上。 陆蔓顿时露出委屈的神色,眼泪打着转,扑进了纪炀的怀里。 “星枕……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小雾解释的……” 司甜看着纪炀放在陆蔓腰上的那只手,只听见他冷冷地说:“司甜,你发疯也要有点限度!” 他扔下一份文件,连看她一眼都嫌腻:“签名或是瑾安破产,你自己选一个。” 说完,他就带着陆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墙上还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地上却是他丢下的离婚协议。 司甜缓缓蹲下来,去收拾一地的碎瓷片,被那些锐利的边角割裂了手掌也浑然未觉。 鲜血顺着手滴落在地上,好了的旧疤又添新伤。 可纪炀从来也不知道。 第六章 拥抱我 纪炀离开后,司甜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边那罐千纸鹤,直到天光透进来,照得瓶中的千纸鹤五彩斑斓。 她见纪炀的第一面,就是在生日的时候。 那时候的纪炀知道她生日,好心地折了一只千纸鹤送给她。 他说,这千纸鹤可以实现她的愿望。 他不过随手送出的一点温暖,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依靠着这一点点的余温走到如今。 可现在,就连纪炀也要抛弃她。 司甜起床吃了药,绑好了手上的伤。明知道纪炀不会回来,她仍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他爱吃的。 她坐在餐桌前很久,给纪炀发去信息。 “你回来,我签字。” 纪炀直到凌晨才回来,屋里又黑又静,他皱了皱眉头,要去开灯。 一个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腰,熟悉的香气袭来:“星枕,吻我。” 纪炀俊眉紧皱,他打开灯,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 天气已经很冷,司甜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衣,曲线毕露。 “司甜,你又发什么疯?!” 司甜笑的恣意:“纪炀,你不是要我签字吗?那就吻我。” 看她这讨价还价的样子,纪炀冷嘲一笑:“司甜,你还真是贱啊。” 说完,他伸手将灯关掉,伸手一捞将她拉在怀里,力度大的司甜生疼。 他的吻霸道得毫不留情,带着痛意袭来,可是越痛,越是让司甜觉得自己活着。 司甜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他逐渐发热的体温。 突然銥誮,纪炀舌尖一疼,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瞬间拉开怀里的女人,怒道:“司甜,你做什么?” 微弱的月光之中,司甜的笑容蒙上了一层奇异的艳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