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辞安低叹,吩咐下人,“把婶娘拉出去,抽上二十鞭,再看看婶娘还有何话可说。” 田氏呜咽两声,哆哆嗦嗦抬手,指向脸色阴沉的桂姨娘:“也不是我是桂姨娘的主意,她气不过甜姐儿害云绮,狠心要落甜姐儿不好,冰人找到我说事,我又说给桂姨娘听,她怂恿我去老夫人面前一道说,哪想老夫人竟答应了” “你胡说什么。”桂姨娘腾从椅上起来,厉声道,“你自己把冰人引进门的,这跟我有何干系。” “芳儿可以作证。”芳儿扶住田氏,脸色煞白站起来,“母亲胆子小,不会随意揽事,我在水榭外偷偷听见姨娘和母亲说话,姨娘信誓旦旦,说她帮着说合,日后大哥哥回来也有话解释,让母亲放心。” “你胡说。”云绮也急忙跳出来,“你们诬陷姨娘,我姨娘怎么会做这种事,这对我姨娘有什么好处。” “够了,够了。”施老夫人铁青着脸,捂着胸口一阵急喘,颤颤伸手要说话,不想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牙关紧咬,双目紧闭,直直往后昏了过去。 圆荷将施老夫人扶到榻上,灌了一碗参汤下去,施老夫人才幽幽转醒,见顾辞安守在榻前,长长叹了一口气。 顾辞安见祖母转醒,温声喊:“祖母。“ “您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就好好歇着吧,家里的事都交给我打理。” 施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大哥儿你” 顾辞安神色清淡:“祖母明知道孙儿的心意,还这样做,真伤了孙儿的心。” 第59章第59章 施老夫人落下两滴热泪:“大哥儿, 你糊涂那是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表兄妹可通婚,何况我和二妹妹毫无血亲。”顾辞安道,“祖母说于礼不合,怕外人耻笑, 祖母心底知道, 这些都有办法解决,但还是不愿意祖母是觉得甜妹妹和我不相配, 还是不愿费神打点日后那些零零碎碎麻烦, 所以索性把甜妹妹嫁出去, 一劳永逸。” “那孙儿的心愿祖母又搁在何地?自小到大我中规中矩, 未让人费过半点心, 父亲亡后我接掌家里营生, 施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包括蓝家,都是我一人养活,我第一次向祖母求一件事,祖母不心疼我,反倒趁我离家之际,全家联手,将我心仪之人外嫁, 嫁得好便罢,可那是什么人家, 为了几百两银子,就把二妹妹的一生葬送, 难道我这些年给施家带来的,连几百两银子都抵不上么。祖母,您竟这样狠心!” “大哥儿大哥儿”施老夫人也哭,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你如何不能体谅祖母的苦心,我也真心念着你和甜姐儿都能好,甜姐儿嫁个好夫婿,你娶门好亲,领着施家往高处走,所有人日子热热闹闹的过下去,何必搞得家里家外鸡飞狗跳,外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每个人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不落他人一点口舌,这又有什么错,那金陵亲事,祖母件件样样都仔细盘问过,哪想是这样的隐情” 祖孙两人相对,顾辞安看着施老夫人一脸衰容,沉静开口:“祖母自然没有错,孙儿也没有错,祖母不愿成全,孙儿也不强求,过几日我就带着二妹妹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自此不再回来,这样人人都满意,施家清清白白,谁也说不得半个字。” 施老夫人险些要晕厥过去,连连捶它,哀声道:“你走了这家里尽是孤儿寡母,你让祖母怎么活你小弟弟才七岁,他怎么办这家业怎么办” “家业孙儿不要不管,有蓝家的帮衬,想必施家以后日子也不会太差。”顾辞安冷笑,起身要走,“孙儿不孝,祖母就当没孙儿这个人吧。” “大哥儿大哥儿你回来你回来。”施老夫人心如刀绞,倚在榻上抹泪,“你这个孩子你要祖母拿你们怎么办” 施老夫人思前想后,咬牙点头:“这家就随你去闹,祖母日后一心吃斋念佛,再也不管了。” 顾辞安顿住脚步,站了半晌,这才回身朝施老夫人躬身一拜:“谢祖母体恤孙儿。” “请祖母在家静养,一切交给孙儿做主吧。” 施老夫人这一阵儿,着实被满家老小折腾得心力交瘁,看着顾辞安翩然出门,软绵绵无力卧回榻间。 主屋众人被仆丁拦着不放,见顾辞安从后头出来,心头都七上八下,苏姚听闻施老夫人昏厥,也来主屋探望,一进门见冰人和几个嬷嬷仆在地上哀嚎,后背鞭痕累累,田氏见她来,满眼慌张,桂姨娘目光闪烁,一言不发。 顾辞安只对苏姚说话:“祖母已醒,没什么大碍。” 苏姚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扭身要走,又被顾辞安唤住:“二妹妹别走,在这坐一会儿。” 他睥睨满屋妇孺,吩咐孙翁老和下仆:“烦请孙先生将冰人和几个嬷嬷的口供抄下来,她们签字画押之后,把这几个嬷嬷赶回金陵,至于” 转向那冰人:“男方给你八百两银票,你把这八百两吐出来给我家赔罪。” 冰人被鞭抽得死去活来,先一愣,待要辩解,而后忙不迭磕头:“这是自然自然只求小官人放过老身,老身的银子银票都放在金陵,这就回去筹银子。” “银子到手,自然放过。”顾辞安阴冷一笑,“金陵太远,冰人还是在江都想想法子,不然押到官府去怕要花费更多。” “有法子有法子”冰人瑟瑟发抖,“老身马上去筹。” 打发了外人,该轮到田氏,顾辞安淡然道:“几年前婶娘一家自瓜洲投奔我家,住了也有些年头,这几年里吃住多半出自施家,如今出了这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婶娘回去收拾行囊,带着孩子回瓜洲去罢。” 田氏和芳儿都是慌张,都跪在顾辞安脚下求饶:“大哥儿,求你手下留情,如今孩他爹出门营生不在,瓜洲的屋子都卖了,你要把我们母子几人赶到何处去?我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哥儿看在孩他爹替施家办事的份上,就放过我” “芳儿也求大哥哥网看一面,别把我们赶走,母亲只是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以后再也不敢了,芳儿不想流落街头,还有小弟弟,小弟弟他太小了,求大哥哥看在亲戚情分上饶了我们吧” 顾辞安冷声道:“亲戚情分,这几个字我认得,亲戚却不认得,多说无益,施家容不下你们,你们也趁早收拾东西走。” 他又转向桂姨娘:“父亲去世已多年,姨娘是妾室,算不得正经施家人,等三妹妹出嫁后,姨娘还是回娘家度日吧。祖母身体不好,三妹妹的亲事只能赖姨娘费心,姨娘先把后院的账本钥匙暂交给孙先生,专心筹备三妹妹的婚事要紧。” 云绮蹭一声站起来,锐声反抗:“大哥哥,凭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姨娘,姨娘是无辜的。” “敢问大哥儿,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大哥儿要这样发落我。”桂姨娘捏着拳,怒声道,“我这些年辛苦操持家事,殷勤服侍老夫人,里里外外无一不尽心,这些人人都看在眼里,今日不过田婶娘血口喷人,半分证据都没有的事,大哥儿就要将我赶出去?” “做错什么,姨娘自己心底没半点数么?” “大哥哥说姨娘半分不好,也要把证据拿出来,以理服人。” “证据?”顾辞安看着眼前众人,“这个家是我养的,我当家做主,我发落人还要拿证据?” 他抱手向桂姨娘笑:“姨娘中饱私囊要证据?拿着施家的田产养娘家要证据?私吞抵卖库房物器也要证据?我把这些证据都送到姨娘面前来,姨娘是打算拿去官府告罪,还是要如何?” 桂姨娘额头冒出几点虚汗,紧紧抿唇不语,云绮见自己母亲神色,跺脚:“姨娘,你说话呀!” 满堂人不语,田氏和芳儿面色惨白,桂姨娘扶着椅圈发抖,云绮环视满堂,见苏姚在一旁垂眼不语,伸手一指,咬牙跺脚:“大哥哥偏心,大哥哥今日就是替她拿家里人出气。” “出气,我若想出气,还容你们一直在家里搅浑?还有你,云绮。”顾辞安附在云绮耳边说了两句话,冷声道,“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还要怪别人么?” 云绮听他一说,顿时僵住,脸色忽青忽红的古怪,攥着帕子坐在圈椅上,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也咬牙低下了头。 顾辞安淡淡环视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