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机没丢掉,赌我叔叔发现我在赌场,他会来。 所以在来这里之前,我又发送了一条消息给他。 如果上次的谎言被叔叔轻易识破,那么这次,我实打实在赌场。 「帅哥美女,来不。」 我们走到赌场中央,那些在我们身上频频探究的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和江宴的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都套了金。 也不知道江宴从哪里弄来的行头,摸起来和真的没啥区别。 「来啊,不然带着这些来干嘛。」 江宴笑着,敞开一侧的风衣,里面全是红色大钞票。 简直亮瞎众人的眼。 那些钱是真的,来自江宴。 昨晚,在床上,我对他威逼利诱,他才说出,他是富三代。 爷爷是 S 市最大车行的老板。 所以,那些金恐怕也是真的了。 江宴和那些人开始摸牌,我抚摸着脖子上沉重的大金链,感觉自己身价都提高了不少。 也算是小富婆一个,如果能安全出去,我就问他能不能送我。 哈哈哈。 「小子,有两下子嘛。」 坐在江宴对面的是个胖而肥腻的中年男人,手指套的东西不比江宴少。 看着,就富得流油。 江宴神情淡定自若,笑着说。 「幸运罢了。」 「幸运?哈哈哈。」 坐在左侧的一个瘦高男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挑衅地对江宴说。 「在这里讲幸运,确实是一种本事,怕就怕在,你等会没了这份幸运,不仅输得底裤都不剩,就连你旁边这位小美人都要拱手送人家喽。」 围观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我化这么浓,鬼见了都要吓死的烟熏妆,他居然能辨认我是个美人。 眼神可真……变态而又独特。 江宴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我的手,但面上依旧没掀起丝毫波澜。 「那就拭目以待。」 旁边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啪的一声往江宴面前丢了一沓现金。 「帅哥,就冲你这胆量,我押你赢。」 18 几轮下来,江宴面前的现金越堆越高,那些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见状,赶紧拿出个麻袋,往桌子上一扫。 就在这时,我余光瞥见,后台有人掀开黑色帘子,悄悄地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只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是叔叔。 我偷偷地扯江宴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可以结束了,我看见我叔叔,五点钟方向。」 江宴不动声色往那个方向瞧了一眼,便站起身,搂住我准备走。 「行了,再玩下去没意思。」 霎时,左右两边闪出两个黑衣男,凶神恶煞地挡住我们的去路。 一只肥胖的手搭在江宴肩头上,笑眯眯地说道: 「赢了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他们怀疑我们出老千。 胖男人手往后一挥,几个壮汉冲上来想搜我们的身。 江宴死死把我护在后面,身手敏捷,每出一拳都铆足了力气。 不一会,我和江宴就被围困在中央。 盯着面前虎视眈眈的人,我血液突然沸腾,不仅不怕,还莫名兴奋,朝江宴挑了挑眉。 「左边四个归你,右边三个归我。」 江宴眉骨微抬,嘱咐了一句。 「小心。」 开玩笑,没点功夫在身上,我和江宴敢来吗。 我毕竟是在警察身边混大的。 且不说,我和江宴跆拳道黑带九段,那散打我们也是练了好些年。 不瞒你们,我和江宴就是不打不相识。 那时候我大一,江宴研一,但他从小跳级,只比我大两岁。 在学校的散打社里,互相切磋,然后越打越恩爱。 题外话题外话。 这么一闹,场子里十分混乱。 我刚弯腰躲过一拳,手臂倏地被人捉住了。 「叔……」 我叔叔眼眸一闪,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往某个方向带。 「琬琬,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我们在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停下,一开口,叔叔语气尽是焦灼担忧。 我盯着眼前,头发苍白,身体消瘦,脸色病态羸弱,和以前高大健硕形成强烈对比的叔叔,一下子红了眼眶。 「那你呢?」 我质问。 叔叔嘴巴颤了颤,突然弓着背剧烈咳嗽。 动作间,我看见他手臂上不小心露出来密密麻麻的针孔。 我掀开他的袖子想看清楚些,就被叔叔很用力甩开了。 事实摆在眼前,我揩去眼角的泪,拉住叔叔的手 「走,我带你去自首。」 我只是稍稍使了些力道,叔叔无论怎么挣扎都脱离不了我的束缚。 那个东西摧毁一个人的能力,不可估量。 以前的叔叔,体格健壮,肌肉发达,是单手就能支撑我全部重量的壮硕男人。 如今,弱不禁风,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叔叔控制不住地咳嗽,大概是这个声音吸引了外头那些人。 他们很快发现了我,抡起棒子朝我头上敲。 我为了保护叔叔,自顾不暇,被人当头一棒。 脑袋晕晕的,有血液火速往上冲,我听见外头响起洪亮震威的声音。 「警察,趴下!」 19 我做了冗长的一个梦。 那是刚被叔叔领养的第一年,我在餐桌上吃着叔叔亲手做的寿司午饭。 叔叔给我倒了一杯牛奶,往我面前轻轻一推: 「慢点吃,别噎着。」 说完,抽了张纸巾给我擦沾在嘴角的海苔碎。 我对他笑了一下,继续埋头干饭。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叔叔看了一眼来电提醒,起身去阳台。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叔叔皱着眉头侧目看了我一眼,然后捂住话筒刻意放低音量。 但我叔叔那个破旧老人机会漏音,听力敏锐的我,把他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那头的人说,之所以我亲生父母杳无音信。 是因为他们在逃窜途中,被一辆失控而又载满货物的大卡车冲撞。 不治身亡。 画面迅速跳转。 我叔叔把我从学校接回来,系着围裙在厨房给我准备饭菜。 有媒人到访家里,把人家姑娘夸得天花乱坠。 十分热情地说,要把她介绍给我叔叔做女朋友。 叔叔只是客气地笑笑。 「您说她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可是我自己也能啊,何必多一个人麻烦。」 媒人被我叔叔用软刀子气跑后,我从作业本上抬起头来不解地问: 「叔叔,你有老婆照顾你不是很好吗。」 我觉得叔叔其实挺累的,工作忙碌,如今还加上了我这个拖油瓶。 明明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他却把我当亲闺女爱护。 叔叔没回答我,把做好的饭菜端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 「这不是你这年纪该思考的事,先吃饭,乖啊。」 后来长大些,在王叔口中得知。 叔叔的亲生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便离世,他父亲无缝衔接有了二婚。 但后妈对叔叔极其不好,不是打就是骂。 叔叔的童年很惨。 万幸的是,他长大后变成了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他没有走弯路,但并不代表,我遭遇和他一样困境的时候,不会走弯路。 场景还在不断闪动。 我看见叔叔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然后一张白布缓缓地蒙盖住了他的眼睛。 20 「叔叔。」 我从梦中惊坐起,额头满是湿汗。 「琬琬。」 江宴趴在我床边,一双疲惫的双眼在见到我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