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聊什么呢?” 姜岩看了眼外头,轻轻关上门:“言墨说知道你刚返城还没什么活儿干,想把你介绍到邮电局去,我听着话里话外还是有其他意思的。” 闻言,姜之意微微拧起眉。 在下乡前两天,沈言墨其实给她写过一封含蓄的情书,但她对他并没有意思,就把情书还回去了。0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回沪南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 如果要高考,还要等大半年,父亲才摘帽子,也不能那么快回去上课,两人还是需要钱生活下去。 现在还不许干个体户,工作机会太少,要是有沈言墨帮忙…… 刚这么一想,姜之意就暗骂了一句。 自己这样做不就是利用他了吗。 她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饭桌上,沈言墨时不时看姜之意。 几年不见,她清瘦了,手也糙了些许,但皮肤还是很白很细,眉眼还是那么漂亮。 等吃完了饭,姜岩回房,他才朝擦桌子的姜之意缓声道:“之意,邮电局正需要个送信的邮递员,工薪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邮递员这活听起来很累,吃的却是正正经经的公家粮,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干都没这机会。 姜之意手一顿,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她抬起头,目露犹豫:“言墨,我……”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沈言墨话锋忽然一转:“我知道我这话有点突然,就跟……那封情书一样,不过这回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考虑考虑。” 说着,从口袋拿出支派克钢笔放在桌上:“送给你的。” 姜之意一惊,拿起就要还回去,谁知道沈言墨直接大步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钢笔,她一脸愁容。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慌忙转身去父亲房间,见父亲捂着胸口,咳的整张脸都红了,嘴唇却泛着白。 姜之意倒了杯热水,扶着父亲靠着枕头。 姜岩看着满脸担忧的女儿,苦笑:“意意,爸拖累你了,不仅不能挣钱,每天还要吃药……” “爸。”姜之意心疼不已,“什么拖累不拖累,有您在身边,我才觉得我还有家。” 姜岩无言,只是红着眼握住她的手,一遍遍轻轻拍着。 照顾父亲睡下,姜之意才回到房间。 拿出所有积蓄,粗略一算,除去给父亲买药的钱,剩下的只能支撑䧇璍两人过两个月。 纠结了一整晚,她决定还是去邮电局工作。 对沈言墨这份情,她也只能要找机会还了。 第14章 三个月后,燕北某军区医院。 方前进拿着一份文件,穿过走廊朝尽头的病房走去。 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 “进来。” 听见里头传出何时勋的允许,他才推门进去。 病床上,整个左手臂被纱布缠绕,脸颊还带着擦伤的何时勋正看着书。 方前进将文件打开后和笔递过去:“营长,这个需要你签个字。” 何时勋接过,没有急着看,而是拿出一封信:“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个送去收发室。” 方前进一看,上面收件地址写着沪南…… 是给姜之意的。 “是!”方前进敬礼接过。 看着何时勋认真看文件的模样,不由想起三个月前。 何时勋本想去沪南找姜之意,不想路上突然接到紧急任务,去边境配合公安抓偷渡犯,险些被炸死…… “想什么呢?” 不悦的话语让方前进回过神,慌忙接过签好字的文件后敬了个礼走了。 病房再次回归寂静,何时勋靠着枕头,望着窗外出神。 每天在脑子里描绘姜之意的模样仿佛已经成了习惯,可他就是想不起她的眼神。3 两人之间那么多误会,或许她离开时,心里一定是有怨的。 隐隐的,心又开始痛起来。 何时勋皱眉,反感这种从没有过的烦躁,却又有丝说不出的不舍。 良久,他才阖上眼,将所以情绪捱在心里。 …… 几天后。 沪南,邮电局。 姜之意背着装满信件的包走了出来,蹬上自行车去送信。 天气已经回暖,但从江边吹来的风还是有丝凉意。 十几分钟后,她将自行车停在县医院门口。 等到了药房,才从今天的第一封信拿了出来:“小梅,你姐姐来信了。” 正配药的小梅一听,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儿跑过来:“可算来了,我都等大半个月了。” 里头的其他几个护士不由看向姜之意。 她穿着绿色的制服,带着袖章,头上戴着大檐帽,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整个人俏丽的跟花儿似的。 因为来往送信,又经常来拿药,大家也都熟络,也忍不住打趣几句:“之意,有对象没?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 “是啊是啊,你看内科的张医生咋样?” “张医生就算了吧,他二十九岁的年纪,长了个四十岁的脸,还不如昨天来看病的一个小战士,虽然黑了点,但模样周正,又是个当兵的,多好!” 听着她们的话,姜之意没有回应。 谁会想到,她是个已经离了婚的女人。 她也没有逗留,确认没有信件遗漏,打了招呼便走了。 跨上车,姜之意翻找着翻找着离县医院比较近的收信地址。 刚拿出来一叠,第一封上面的收信人让她目光一滞。 收件人:姜之意。 而寄件人是……何时勋!? 以为早已平静的心突然开始狂跳,连呼吸都不自觉乱了起来。 何时勋给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信? 离开阳山村后,她几次险些忘记了自己重生,甚至忘记了自己曾和他有过纠缠,可这封信却像把钥匙,打开了她准备尘封的所有过往。 就在姜之意出神时,身后突然沈言墨的声音。 “之意。” ‘砰’的一声,手里的信全掉在了地上。 她回过神,俯身要捡起。 一只大手先一步捡起了何时勋寄给她的信。 第15章 “何时勋?” 沈言墨念出上面的名字,语气间多了丝微不可察的警觉:“谁啊?” 不少女学生在上山下乡中结婚生子的事儿不少,让他不自觉去想姜之意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 姜之意接过信,胡乱塞进口袋:“你怎么在这儿啊?” 察觉到她刻意的闪躲,沈言墨也没有追问:“来看望一个朋友,没想到遇上你,晚上有空吗?要不去我家吃饭?” “不用了,我爸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我得照顾他,我先走啦!” 说着,姜之意把信都捡起来放进包里,蹬着车就走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沈言墨眼神渐深。 何时勋,这名字这么看都像个男人…… 夜深。 台灯照着桌上的书信,姜之意展开何时勋的信,一眼便被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惊艳。 他的字原来这么好看…… “姜之意:你离开已经三个月,在此前徐队长已将所有误会解开,唐婉艳和曹明华固然有错,但最大的错在我,我对夫妻感情及责任过分松懈,缺乏信任……” 看着看着,她红了眼,却又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哪是信,分明是份请罪的汇报。 想起何时勋那不苟言笑的脸,姜之意心里百感交集。 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才拿起笔开始写回信。 次日。 天刚亮,姜之意就换好衣服出门去邮电局。 将寄给何时勋的信交给负责揽信的小田,便拿上分配下来的信骑着车走了。 见那身影远去,站在楼梯口的沈言墨才朝小田走去:“小姜。” 小田闻声转身:“沈主任,有什么事吗?” “看你拿这么多东西,我正好要去收发室,帮你拿点吧。” 说着,沈言墨把她手上一沓信拿走。 小田受宠若惊,忙不迭地道谢,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沈言墨平时哪会管他们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