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他递给了我一瓶药剂,让我涂抹在手上: 「不用担心,它们现在不会找你麻烦。」 我的心越来越沉。 我不明白。 明明只是拔个智齿,为何就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闻先生嘴里面的那个肉瘤到底是什么? 那些恶心的软体怪物又是什么? 我沉沉地看向了眼前笑着的管家,他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管家不知从何处拿了刀,他逼迫我立马给闻先生做手术。 迫于无奈,我最终还是站在了手术台边。 配台上摆满了各种器械。 剪刀,钉子,钻孔器,扳手………… 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牙科手术的工具! 很显然,管家根本就不是为了给闻先生种一颗新牙! 我选了最细的针和线,用钻孔器在准备好的牙齿上打好了孔洞。 管家逼着闻先生张嘴,给他灌下去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很快,那些原本从他的牙洞里源源不断往爬的东西消停了。 打开手电。 闻先生的口腔几乎全被那些东西侵占了。 而那个肉瘤长得快要有一个拳头般大。 肉瘤的表皮被撑得几乎透明。 肉眼可见里面包裹着的软体怪物正焦躁地蠕动着身体。 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冲出来。 14. 管家没有给我准备麻药。 当针刺破那些已经开始软烂的腐肉时,闻先生便会发出沉闷的一声嘶嚎。 他的双眼都痛得早已布满了血丝。 在他皮肤上扎根的软体怪物甚至还在呼吸,那些白点渐渐有了些牙齿的雏形。 闻先生要求的新牙完全是靠针缝上去的。 牙根只是在摇晃的时候轻轻碰了下那肉瘤。 里面的东西就开始不依不饶地缠着牙齿的根部。 我亲眼看见那些黏腻的东西从肉瘤的小孔中钻了出来。 它们饿狼扑食般地将那颗新牙紧紧包裹着。 紧接着,闻先生的脸部开始了剧烈的抽搐。 那颗新牙又开始坏死、发黑。 「小秦医生,影响先生种牙的东西你还不取出来?」 我迷茫地望向管家,在他邪魅的笑中后知后觉。 他是想要我摘除那个肉瘤? 我转身想逃,但刀尖已经抵住了我的脖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15. 我根本不敢动手摘除那个肉瘤。 里面装着的东西令我仅仅只是看着就心生寒颤。 凉汗从后背冒出。 管家催促着,刀尖已经刺破了我的后颈皮。 我急中生智。 拿着剪刀,用力一戳便将那个肉瘤给戳爆了。 一股更加恶臭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里面的褐色黏液霎时间往外喷射四溅。 那些软体怪物落在地上发出「吱吱」的一声怪叫。 闻先生被这一刀给刺得猛地坐起。 绑着他的绳子突然脱落。 闻先生发疯似的将手伸进嘴里想要将那颗缝进去的牙齿给拽出来。 他被疼痛折磨得痛哭流涕,就连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他一面逮着那颗牙齿生拉硬拽,一边口齿不清地重复着什么。 「咔哒」一声。 那颗牙连着一小块儿带着鲜血的肉全都被闻先生给拔了出来。 他说:「不……这不是我的牙……」 16. 突生变故。 管家没空再用刀指着我。 他跨步上前拿绳子准备将闻先生再绑起来。 我趁机就往外逃,从楼梯直接往下跑,直奔大门。 令人绝望的是。 大门被人从外锁了起来。 并且,这座古堡竟然找不到一扇可以通风的窗户! 三楼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害怕极了,决定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藏在了不知是第几层的一间杂物室的铁桶里。 这里面黑漆漆一片,也听不见外面的声响。 我在铁桶里面待了很久,手机落在了三楼诊疗室,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恐惧始终笼罩着我。 「嗒……嗒……嗒……」 有人来了! 一时间,我连大气也不敢出,蜷缩着身子,手心里全是冷汗。 来的人是谁? 管家还是闻先生? 无论是谁,对我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好事。 「小秦,你在这里吗?」 这声音嘶哑得厉害,骤然在黑暗中响起仿若是催命符。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抖得厉害。 铁桶的盖子猛然被人揭开,手电筒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闻先生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牙,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猩红色的嘴。 魔鬼已经找到了我。 「嘿嘿,找到你了。」 17. 我觉得闻先生或许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了。 至少,人的身体不像烂泥一般又黏又软,更不会全身都长满了牙齿! 闻先生的全身都长满了牙,牙缝之间还在不断地往外涌着之前见过的软体怪物。 鼓起勇气。 我一把将闻先生推开,从铁桶里跳了出去。 整个古堡似乎都快被侵占了。 那些身带白点的软体怪物不断地往外喷射着黏液,不断地繁衍。 我往楼下跑。 楼梯上,家具上,吊灯上。 目之所见全是那些软体怪物! 我将白大褂脱下来护住我的头,直接冲到了三楼。 不能再往下了。 一、二楼已经挤满了那些怪物,并且还在不断地繁殖。 它们「吱吱」地叫着,怪异的叫声让我的耳膜都疼了起来。 也不能再往上跑。 可三楼的诊疗室似乎也并不安全。 还有管家,管家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皮鞋「嗒嗒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没有再犹豫的时间。 我拔腿就往诊疗室跑,一边摸出了之前从闻先生身上偷到的钥匙。 幸运的是,管家并不在这里。 我一路畅通。 找到第二扇门的位置,开锁,关门,一气呵成。 我暂时安全了。 18. 收藏室的大灯怎么也打不开。 只有紫红色的消毒灯发着微弱的光,却让整个房间都显得诡异起来。 滋滋几声。 那台大彩电忽然自己打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电视里播放的似乎是十几年前的录像带。 闻先生在掌声和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到台前。 背后的红色横幅上写着一些欢迎词: 「热烈欢迎企业家闻有云先生为我院搬迁仪式剪彩!」 我想起来了! 我在墙上看见过照片,这应该是福利院的搬迁仪式。 闻先生并不像照片上看见的那般高兴。 在众人的欢呼雀跃声中,他耷拉着脸,显得有些不耐烦。 直到有人为他递上剪彩用的剪刀,他才僵硬地扯出一个夸张的笑来。 这段录像反反复复地播放着。 我终于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闻先生的身侧站着一个没有牙齿的小男孩! 我凑上去看了又看。 这个小男孩不正是闻先生的管家吗! 19. 一时间,我被吓得面如土色。 那怎么会是管家呢? 据我了解,管家是闻先生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人相差不过五岁。 可电视里的闻先生已然是个三十岁的成功企业家。 而那个小男孩不过十岁。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团糨糊,根本无法理清楚现状。 可电视里的小男孩和管家长得一模一样啊! 难道是父子? 电视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电视里,闻先生正将小男孩按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把钳子。 作为一名牙医,我曾给无数的人拔过牙,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