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示弱地看向我:「那你又是什么,无缝衔接?」 听见她这话,我实在没忍住,我笑出声。 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程砚初只当作没看见,手里拿着电话,往一边接电话去了。 也不知道是真来电话,还是假的。 我看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回到顾时夏脸上。 轻笑道:「顾时夏,摆好你的立场,别出来犯贱。」 她怀里的孩子,怔怔地看向我。 这一次我看清了。 这孩子,长得不像宋怀璟,但他像我曾经的一个合作商。 许是时间过于久远,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宋怀璟从远处走过来,看到我止住脚步。 隔了两分钟,他才缓缓走上来。 先是冲着程砚初点了一点头。 又跟我打招呼。 他问我:「过得还好吗?」 我抬眸看他,啧了一声:「没你,难不成我会死吗?」 程砚初含笑看着我,走上前抓住我的手。 冲着宋怀璟点了一点头:「宋总带老婆孩子来看烟花?」 宋怀璟直勾勾地,盯着我与程砚初交叠的双手。 看不出喜怒,眸子里也没有任何情绪。 反倒是顾时夏着了急。 走上前挽住宋怀璟的胳膊,不知道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他便和我们告别。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的心依旧是隐隐地痛。 从程砚初手里抽回手,自顾自往下走。 程砚初就在我的身后,笑了一声,问我:「你是害羞还是觉得宋怀璟会吃醋。」 我扭头看他,反问道:「程总这么做,是不是有失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 他看着我,一本正经。 没了以往的嬉笑。 深邃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的愠怒。 倏地,他抓住我的手将我往前一拉,再一次问道:「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你当然是老总啊。」 我甩开他的手,向后一退。 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 他就静静地注视我,良久才跟我说:「陈最,我受到过你母亲的照拂,我们应当可以做朋友。」 受到过我母亲照拂的人很多。 在我母亲离世后,那些来往密切的也断了来往。 谁都没有真正地关心过我的死活。 我没讲话。 他又说道:「别怕陈最,你不是什么都没有。」 8 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讲。 就看着窗外的繁华。 程砚初将车停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递给我。 我看向他,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你就知道了。」他如此说道。 好奇心充斥着我。 跑到程砚初的书房,将 U 盘插在主机上。 打开后,顾时夏的那张脸映入我的眼帘。 她与别人拥吻。 那个人的手不太老实,在她的屁股上。 还有一段视频,是进入酒店的视频。 很难想象,顾时夏这样的人还有这么妩媚的模样。 程砚初倚靠在门框上,含着笑问我:「这礼物,还满意吗?」 我将 U 盘拔下来。 走上前,站在他面前:「程砚初,你到底要什么?」 天上掉馅饼这件事,我从来都不信。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将手中的热牛奶递给我,跟我说:「下个月二号,是他们孩子的三周岁生日宴,要大办。」 虽然他没有点明,但我懂了。 那天,我买通服务生,将照片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宋怀璟的脸,由青变紫。 愠怒之意很是明显。 顾时夏一下就慌了,切断了电源。 向着朝外走的宋怀璟追了过去。 我拍了拍手,去了楼上。 果不其然听见了他们俩的争吵声。 倚在墙上听了一会,觉得没劲透了。 顾时夏哭着解释,宋怀璟也没说什么重话。 但我知道,他心里很介意。 他这个人,眼里揉不得任何沙子。 程砚初走上来,将 DNA 鉴定书递到我手里。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时间出来的结果?」 「刚刚。」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手中的报告,问我,「你去还是我去。」 这事怎么能劳烦别人。 我将门轻轻推开,看见抱在一起的人。 心里隐隐发笑。 我走上前,站在宋怀璟面前。 跟他说:「宋怀璟,你之前跟我说顾时夏的孩子不是你的,是真的吗?」 听到这句话,顾时夏就变了脸。 她推了我一把,瞪大了眼:「陈最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阿璟不要你了,你就要开始造谣。」 我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 将它递到宋怀璟手里,笑道:「恭喜你,说得很对,顾时夏的孩子不是你的。」 他的眼尾发红,双手紧紧握着拳。 顾时夏看看我,又看看宋怀璟。 她抓住宋怀璟的胳膊不断地求饶。 一遍遍地说,让宋怀璟信她。 只是可惜,宋怀璟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他一把将她推开。 她的头撞在墙面上,血潺潺流出。 程砚初依旧是含笑看着这一出戏,不参与这场战争。 我走到顾时夏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手帕纸,递到她面前。 见她不接,索性就收了回去。 「哦,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转身,对上宋怀璟的眸,「现在楼下的宾客已经尽数知晓,抓紧安排公关吧。」 讲完这句话,我朝着门外走。 还不等迈出去。 就被宋怀璟抓住,他急促地喘着气,问我:「醉醉,公司里面也有你的心血,你就这么毁了它,你不会难受吗?」 我一怔,笑了一声。 他不说我都忘了。 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我妈给了他两百万的启动资金。 如果不是那两百万的话,他哪里会有今天。 我回过头去,低声说道:「宋怀璟这只是开始。」 远远还没有结束。 9 程砚初许是看我穿得少。 垂眸问我:「冷不冷?」 还不等我讲话,径自将外套搭在我的肩上。 他挽住我的手,带着我往下走。 去了地下车库,才问我:「解气吗?」 「还成。」我回答道。 看到顾时夏的头撞出血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解气。 甚至,有一点难受。 我当然知道顾时夏该死。 可她死了,孩子会怎么样呢? 我想都不敢想。 在我休完假回公司的时候。 各种话题依旧是围绕着我与顾时夏。 他们说,顾时夏被宋怀璟赶出来了。 说,顾时夏因为插足别人的婚姻,被毁了容。 听见这些的时候,我脚步一顿。 找人打听了顾时夏的住处。 是老城区的一处合租房。 人多人杂,路也不好走。 我听见门内孩子的哭声,和顾时夏扯着嗓子,嘶喊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她的邻居跟我说:「这个女人啊神经病,每天晚上都这样。」 良久,我才将门叩响。 她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吓了一跳。 她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有些狰狞。 见到我的那一瞬间,突然就疯了。 上来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跟我说:「陈最,我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应该跟我一起下地狱。」 许是孩子的哭声将她的良知唤了回来。 她跌跌撞撞地坐在地面上,那双眼睛不聚焦。 而我大口呼吸。 等到平静下来,才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的现金,放在她的桌面上。 开口道:「你这样不是我造成的,是你罪有应得。」 见她不讲话,我想着自顾自离开。 可她突然拉住我的裤腿,跟我说:「宋怀璟从来没喜欢过你,他只是看上你的家世了。」 「我知道。」我低声回应。 过后,她突然哭了。 哽咽地跟我说:「对不起啊,是我错了,对不起——」 一声又一声,不停地重复。 可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没再看她:「你可以道歉,但我不会接受。」 她依旧是没有松开我。 随即,我又补充道:「你得好好活着,至少要把孩子养大。」 我缓缓走出去。 走出胡同,看见程砚初倚在车上。 他依旧是用他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盯着我。 看到我脖子上的伤痕,他的眼神暗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