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她身侧人的目光,擦桌的手微微捏紧,低着额应一句:「好。」 中途她们那桌又来几个人,都是平时关系好的,一人一句聊得火热。 我没再出去过,只是洗完碗准备去厕所时,听见一段对话: 「我真服了余晟,他胆子太特么大了,真的!我当时看他请假我那个心颤抖啊。」 「你俩在哪里汇合的?萱姐作弊也是高手,这么严厉的场合都没被发现。」 「主要是萱姐成绩也不差啊,她突然进步十名,没谁会怀疑的。」 「说的也是,你俩小口配合挺好。」 说完,是接连不断的笑声。 我的步子挪不动,实在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饭店里不止她们那一桌吵闹,各种声音交织,我脑海里却只重复着刚才那几句。 所以,沈听萱作弊了,而余晟,是帮她作弊的人。 可他明明知道我姐的医疗费已经拖了半个月,甚至拿奖学金也是他给的建议。 我木着脸想着,沈听萱一句话又把我拉回神。 她笑道:「我花钱有点凶,被我爸停了生活费,但又看上几条裙子很想买,余晟就想到这个主意了。虽然说作弊是不对的嘛,但我有实力怕什么,就这一次而已。」 …… 我看着镜子里累得满头大汗的自己,想到前段时间复习刷题没停过,时刻不敢怠慢的自己,气得眼睛发红。 余晟,你真牛逼。 6. 沈听萱和余晟被人告到办公室去了。 而我次日进校才得知这个消息。 其实我也打算这样做,当时气得完全没有理智,直到余晟和她们吃完饭后独自在饭店等到我下班。 我出来后,他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听到了。」 「我是不是不该听到?」 下一秒,余晟就伸手想拉我。 我下意识后退,他垂着头说:「求你,别揭穿。」 看他这样,我心情复杂起来:「余晟,你对沈听萱的感情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 听我这样说,他抬头,眼底划过愕然,下意识反驳:「没有,阿灵…我…」 「难道你还要说你不喜欢她么。」我打断他,淡淡道:「余晟,帮忙作弊的时候,你有没有过一刻觉得对不起我?」 他沉默片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阿灵,求求你,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的份上—」 「我和你认识多久算个屁。」我抱着手,一字一句回复他:「因为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也没想到你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你现在已经变得我不认识了,我不会拉你一把,只奉劝一句,好自为之。」 话撂完,我绕过他离开。 结果第二天,这件事就被人抖出来了。 沈听萱的家长亲自出面花钱压了这件事,只落得一个处分和奖学金归还,而余晟被记大过和警告。 我被叫去办公室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拿到失而复得的奖学金时,我问:「老师,我能问下举报的那位同学是谁吗?」 「我们答应这位同学要保密。」 我垂下头,松了口气。 给徐云月交完医疗费那天,医院也通知她再静养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心里巨大的石头落地后,我下楼准备去给徐云月买点好吃的。 不出所料,余晟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我。 他个子好像又长了些,垂着眼看我,语气不容置疑:「是你,对不对?」 我在这一瞬间恍然。 忽然回忆起很久以前我因为同桌的东西不见了,被很多人怀疑、指责,只有余晟一个劲强调说我不是那种人。 他甚至和叫嚣得最凶的那个男生打了一架,然后强烈要求调查监控。 或许,那时候的他,是真的很喜欢我的。 思绪拉回,我面色平静:「没有证据就急着给人定罪?」 「不需要证据。」他说,「那天在饭店只遇到你,怀疑你很正常。」 我嘲讽笑笑:「可你就这么笃定只要你们不说,就不会有人恰好发现么?」 「可沈听萱已经被这件事影响到了,她最近学习下降得很明显,我很着急。」余晟眉头蹙起,有些失望:「你变了。」 他这一长串话说出来让我险些以为我真是什么品行败坏的人。 「余晟,你很喜欢沈听萱对不对?」 「喜欢。」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总算像个男人一样正面回应我这个问题,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像挨了一记闷棍,浑身麻又带着浅浅的疼。 「是我。」于是我说。 「你能怎样?」
7. 周日,学校为了让我们放松放松,组织了一次出游。 天气好的不行,万里无云。 十二点左右都已经在校门口集合,陈恋往我头上盖顶鸭舌帽,「待会儿中午太阳辣得很,得带上装备。」 我道了句谢,突然不想去了,毕竟我最怕热 到达目的地时,车上的人蔫了一半。 我有气无力地下了车,视线往前方一扫,顿住,视野里是一片眼熟的蓝白校服:「还有别的人?」 陈恋跟着看过去,震惊:「我擦,是立汇!」 我拉了拉帽檐,没说话。 陈恋显然没我淡定,叽里呱啦一连串:「真有缘分,他们学校也在?妈的,听说立汇帅哥美女可多了,你说这优秀学校不仅成绩优秀,人也几乎俊男靓女哈,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我点点头敷衍附和。 路边摆着几个小摊子,无疑都在卖冷饮冰棍之类的,我拉着陈恋过去挑了半天,刚付完钱,侧头注意到斜前方好几个立汇学生围在一起。 中间一个女生背对着我们轻轻惊呼出声:「谢行知,扯到我头发啦!」 随之传来的是一道懒散好听的声音:「抱歉啊,马上了。」 熟悉的欠味。 陈恋刚从老板那儿接过的冰淇淋险些掉地上,「什么?立汇的谢行知…?」 她举着冰激凌就要往那边走,我只得跟过去。 离近后一眼就瞥到蹲石头上的人正垂头专心把面前女生缠在头发上的口香糖给一点点剥下来。 他腕骨处戴着一根红绳,红艳干净,衬得皮肤很白。 陈恋激动到不停摇晃我的手,「妈呀,他是我男神。」 我:「………」 我无语凝噎的扒拉开她的手,「他是明星?」 「你不知道他多出名。」陈恋重重强调,思索两秒,手肘撞我:「立汇谢行知和南台神话徐舟灵,这话没听过吗?」 听到我名字那瞬间,我差点没站稳:「神话是什么鬼,谁编的??」 陈恋悠然自得地吃着冰激凌,嘿嘿笑:「你听着不觉得很酷吗?是根据事实创出来的啦,前段时间我还在一个帖子里看他们盖楼打赌说,六月份高考,状元会被你俩谁拿下。」 …… 那他们还挺无聊的。 我面无表情地喝完最后一口矿泉水,没接话。 太阳越来越大,大部分人都去阴凉处坐下歇息了,陈恋也跟过去,回头喊我声:「走啊。」 「等我扔个瓶子。」我四处转了一圈,总算看到个垃圾桶。 就在前面一个路段,我顶着太阳过去,隔两步左右丢时,准度出现失误,砰一声掉垃圾桶旁边。 下一秒,就有人弯身捡起,「同学,这一带不兴乱丢垃圾啊。」 我压着被晒出来的烦躁,呵一声:「总比把口香糖弄人家头上好。」 每次遇到这人都得被他呛一句,我再不反击我迟早憋死。 话音落,谢行知准备丢的动作一停,回头看我。 他也戴着顶鸭舌帽,帽檐遮住了阳光,阴影下的眉眼好看得耀眼。 长得是真帅,余晟站他旁边大概都只能当背景板。 整个人看着不太正经,那张脸却透着几分冷感。 人显然被我的话给气笑了,他单手叉腰,扬下巴:「谁跟你说是我弄的?」 我底气微微不足:「我看到你刚刚还在帮人家弄下来。」 「你也知道是我在帮她。」他手一扬将瓶子轻松丢进垃圾桶,继续说:「那口香糖不知道哪个没素质吐的,周围没人愿意去碰,就我忍着恶心给她弄下来。你说说,遇到我这种人是不是得双手合十说老天开眼了?」 「………」 我哑然,一是因为冤枉了他而觉得尴尬,二是尴尬完刚准备道歉就被他紧接着的一段厚颜无耻的话弄得沉默。 我转身,采取离开策略。 谢行知在后面连喊两声喂,我装没听到,他就转身去找水洗手了。 但生活远不止眼前的狗血。 有立汇的老师主动组织小型游戏,邀请了两学校的学生参与,我们校的积极性都很低,因为立汇连玩游戏也特么这么卷,通过解题拿奖励。 立汇那边主动报名了四五个,我们这边没人动,最后只得老师来点名。 以抽纸条两个为一组,可能会不同学校两个人的混成一组,组好队就开始解题,最先解完的一组获得奖励。 我拿着纸条,看着对面的谢行知时,有些生无可恋。 「你靠谱么?」上台后,我问。 他缓缓侧额看我,应该是不敢相信我会问出这种问题,一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