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一个人的水?」 「啊?怎么了?」 「人家都有女朋友,你这样会让人误会。」 是吗?可我给水的时候,大家都挺开心的啊? 我没谈过恋爱,不太懂,别骗我。 又到一周社团日。 文学社和天文社又双叒叕吵起来了。 这种原则性问题上,我和陈钧意一如既往,谁也不让谁。 我:「你们天文社不出去观星,怎么总呆在教室里?」 他:「你们文学社天天呆在教室里,偶尔出去走走怎么了?」 我俩一下场,其他人都闭嘴观战。 文学社怕我一生气跟他分手。 天文社怕他们社长丢了媳妇。 于是他们统一战线,开始劝架。 总之,现场氛围很滑稽。 但他们并不知道。 在吵架间隙,没人注意到—— 陈钧意凑到我耳边,轻声问: 「饱了吗?」 13 我承认,我有被撩到。 他那个带着笑意的语气,低沉悦耳的尾音,很难不动心。 期末考试周很快过去。 面对暑假,我犯难了。 陈钧意是本地人,我则要回南方。 近乎一个月的假期,我的病怎么办? 离校那天,陈钧意送我到车站。 他给我带了好多衣服。 「这些衣服都没洗过,咳,但是也不脏,你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闻一下。」 「谢谢,没洗过的最好。」 ——这对话,听上去是不是很不对劲?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是个变态呢。 我把这些衣服塞进行李箱里。 忽然从里面掉出一件小的。 灰色的 CALVIN KLEIN。 我石化了。 「陈钧意!!我就是病死了也不要你的 ck!!」 他赶紧把小灰揣进口袋。 「这是不小心夹进去的!而且这是洗!过!的!」 「别狡辩了,变态。」 「……」 最后我手忙脚乱地上了车。 一离开他,那种熟悉的虚弱感又回来了。 我有点担心,这些衣服真的能够我撑一个月吗? 事实上。 答案就是不够! 假期没过半,陈钧意的衣服就被我妈发现了。 她狐疑地左看右看:「晚晚,这衣服……」 「妈!这都是我的衣服,现在流行这种男友风、oversize!」 我妈费解地拎出一条白背心。 「那这二道背心也是你的?」 「是、是的……吧。」 「在你身上不得穿成连衣裙?」 我:「……」 妈妈,你真不是在嘲讽我个子矮? 「算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时尚。」 她没深究。 但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把它们给……洗了。 陈钧意的味道淡了。 我就算把卫衣抱在鼻子下猛吸,也只能闻到我们家的洗衣液清香。 欲哭无泪。 唯一的「解药」没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妈不明所以,带我去医院做各项检查,指标仍旧正常。 她只好让我吃补品,吃到我一边虚弱,一边流鼻血长痘…… 没办法,我麻烦陈钧意再给我寄点衣服过来。 陈钧意贱兮兮地说:「你看,当初要是把我的 CK 拿上,说不定派上用场了呢。」 我:「呜呜我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是人吗?」 大概身体太久没这么虚弱了。 我精神力薄弱,听他唠两句,差点真哭出来。 陈钧意手忙脚乱地一通哄。 最后答应我会寄很多很多衣服过来。 我才安心去睡。 第二天早晨。 我还没醒呢,突然接到他电话。 他说,快递到了,就在我家楼下,让我去签收。 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下楼时,我还在想:某丰快递真快啊。 单元门推开。 南方的冷风吹来,裹挟着一丝熟悉的气味。 陈钧意站在我面前,笑容懒散而明亮。 「Surprise!你的养分到啦!」 14 他坐了一夜的车来,头发有些乱糟糟。 但眼睛里却充满光。 看到他的一刹那,我心里所有阴霾都散了。 我冲过去抱住他。 ……反正也不是没抱过。 我的头埋在他肩颈,大口大口地吸。 陈钧意也温柔地将我圈住,一下下拍着我。 「慢点,没人跟你抢。」 吸够了,我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他。 「你怎么亲自来了呢?」 「不放心你呗,看看你失去我以后会变成啥样。」 我捂住脸:「变丑了?」 「还行,」他贱嗖嗖地说,「丑得跟以前别无二致。」 「陈钧意!」 「我错了,开玩笑的嘛!」他跟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愣是让我打不着,「我重新说,张晚最漂亮了!真的!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忽然,我察觉身后有视线。 一回头,我妈拎着垃圾袋,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俩。 我当时就想找个地缝把陈狗塞进去。 「妈!你听我解释!!」 「我明白的,」我妈露出笑容,目光在陈钧意身上打量,「小伙子这件卫衣眼熟呢。」 是的。 她见过同款。 她刚洗完。 我也不明白为啥有人同款衣服要买两件! 陈钧意自我妈出现后就站得笔直:「阿姨好!我是张晚同学,我叫陈钧意。」 「我听过你,」我妈说,「物理系的对吧?去年市三好我们家晚晚没评上,说是被你抢走了。」 陈钧意:「……咳,但她今年评上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呵。 也不知道是谁,今年评选结果出来时,跟我放狠话呢。 我妈热情地邀请陈钧意上楼坐坐。 我们一家子都对他各种物理竞赛很感兴趣。 夸他的时候还不忘数落我。 「我们晚晚从小就偏科,理科不行的,小陈啊,你以后多给她补补。」 我:? 早就不用学理科了谢谢! 我妈还想留陈钧意在家里住。 但那样不就跟带男朋友回家一模一样吗? 最后,陈钧意(在我的逼迫下)还是决定在外面住一晚。 只是分开一晚,我就有些不习惯。 我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他今早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只是站在那,就好像吸引了全部光源照在他身上啊? 明天我得跟他探讨探讨,从物理学角度来说,这合理吗? 胡思乱想间,手机震了一下。 陈钧意:「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好走到你家楼下。你要是没睡,下来聊会儿天?」 嘿,我信了你个「刚好」。 我立刻翻身穿衣,轻手轻脚地出门。 冬夜的秦淮,我们走了一圈又一圈。 从学校聊到宇宙。 无话不谈。 喜悦的是,我说出的所有梗,他都能接上。反之亦然。 末了,陈钧意跟我说:「我没法在南京呆太久,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我忽然空落落的,「哦」了一声。 「我就担心你这病,没我怎么办。」 「唉,我也愁呢。」 「就没什么强效的『治疗』手段吗?」 「医生都看不出来我有病,怎么治——」 话没说话,我停住。 陈钧意还在等我说下一句。 但我看着他薄软的嘴唇,吞咽唾沫。 「陈钧意,如果牺牲你的一部分能治好我……」 他问:「哪部分?」 「色相。」 他:「?」 我大概是病得疯了。 用尽所有勇气,我故作平静地说:「你小子,要不要跟我接个吻啊?」 15 迟滞了三秒。 陈钧意反应过来了。 他没说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