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却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家里的地板上全是空了的啤酒罐,昨夜后来的他再没心思把它们丢进垃圾桶。 他睡在地上,手脚冰凉,胃也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但秦厌辞不是很在意,他手捂着胃又躺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深吸了几口气。 手机上显示有几个温宁的未接来电,他瞥了一眼,没有理会,也不打算回电话过去。 橘红色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屋子,刺眼的光芒落在秦厌辞的脸上,他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双眼。 眼前却又不可避免地出现沈乔楠的面容。 “厌辞,你有没有觉得这夕阳好美?”二十一岁的沈乔楠指着天边笑着说道。 秦厌辞一只手遮在眼前,略为敷衍地说:“美。” 气得沈乔楠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他吃痛,连忙躲开:“你下手这么重啊?” 沈乔楠哼了一声,嗔怪道:“不疼不长记性。” 秦厌辞笑了笑,又伸手去揽她,看着那夕阳说:“楠楠,如果我是在六十岁遇见你,也会想和你来一段夕阳恋的。” 沈乔楠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所以你是打算想和别人结婚,再和我夕阳恋?” 他被逗笑,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笑得肩膀抖个不停。 “楠楠,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遇见她,他都会爱上她。 夜色降临,秦厌辞又开了一罐啤酒。 只有喝醉了,他才不会频繁地想起沈乔楠,才不会觉得心痛地无法呼吸。 温宁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敲响家里的门的。 她联系不上秦厌辞,觉得担心,所以拍完戏就赶紧赶了过来。 没人开门,她掏出备用钥匙,利落地打开门锁。 可刚推开门,温宁就被扑面而来的浓烈的酒味给呛到。 她皱着眉走进去,发现满地的啤酒罐,眉心更紧了一点。 在沙发上看到昏睡的秦厌辞,她大步走过去,伸手推了推他:“哥?哥!” 温宁从没见过他这样,在她的印象中,哥哥从小到大都是自制力超群的一个人,不会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更别说是这样肆意饮酒。 她看一眼便明白,秦厌辞的心里是有沈乔楠的,所以才会如此伤心难过,以至于不得不借酒消愁。 可是,从来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哪有真的消了愁的? 秦厌辞被温宁推醒,睁开眼时不满地拧着眉,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火。 但是就看清了面前的人后,他呢喃了一句:“原来是温宁啊。”就又合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透着颓废和绝望。 温宁眼眶一红,眼泪就从眼角滑落:“哥,你振作一点行不行,嫂子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又能挽回什么呢?”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所以秦厌辞再次睁开眼,然后缓缓坐起身。 他看着面前哭个不停的妹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我没事,别哭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还要去安慰别人。 秦厌辞忽然就觉得好累,不仅是心里,身上也疲乏的很。 他甚至产生了“如果可以一直睡下去该多好”的想法。 第十六章 关心 和沈乔楠分手的时候,秦厌辞想,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总归还是会遇见的。 如果缘分未尽的话。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她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医生,他也做了梦想中的飞行员。 只有一个愿望没能实现,就是无论发生什么困难,他们都要坚定地握住对方的手。 温宁哭了一会儿,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她站起身,将地板上的啤酒罐都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又把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都收拾干净。 她看得心痛,秦厌辞不是沉迷烟酒的人,他这样无疑是在伤害自己。 而烟酒带给他身体上的痛,远不及他心中的痛。 温宁坐在他的身边,秦厌辞的酒已经醒了一些:“以后刚拍完戏就好好休息,不要来回折腾。” “谁让你不接我电话的,我都担心死了。”温宁抿抿唇,没有把剩下的话也说出口。 秦厌辞靠在沙发上,本想点支烟,碍着温宁在,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你不用担心我,我请了假,想休息一段时间。” “你这是休息?你这几天有吃过饭吗?”温宁看向他,语气中全是埋怨。 秦厌辞没说话。 他的确什么都没吃,唯一进入胃里的就只有啤酒。 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敲响。 来的人是温宁的助理,温宁托她买了些粥来。 将粥放在桌上,温宁嘱咐道:“哥,我还得回去拍戏,你一定要把这粥吃了,再不能那么喝酒了,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秦厌辞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注意休息。”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屋子里重新归于安静。 楼下传来车子离开的动静,秦厌辞站起身,在窗边目送着温宁离开。 温宁从生下来就是跟着母亲姓的,她以前的名字不是这个,直到高三的时候,他们的父母离婚,温宁被判给母亲,才改了这个名字。 父母感情的破裂一早就有势头,起因是在秦厌辞高一的那年,父亲有一次夜不归宿,手机打不通,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女人的香水和口红。 他说是公司团聚喝多,被同事拖到酒店睡了一晚,但母亲怎样都不相信,并且和父亲大闹了一顿。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父亲为了哄母亲,每天都早回陪着吃晚饭。 可疑心这东西,只要产生了,就湮灭不掉。 那件事成了母亲心中的一根刺,每每父亲哪里做的不够,她都会翻出这件事来斥责父亲。 父亲自知理亏,吵架也都是以他的道歉而结束。 高三的时候,父亲接了公司的一个项目,和他共同负责的是一个女同事。 母亲发现端倪,认定他们有事,最后跑到父亲的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