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 她有些紧张,想要坐起身却又虚弱倒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誉忙放下手中的报告单,护着她的头躺好:“我回国办点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的病,陆景凛知道吗?” 纪云禾脸一白,垂眸摇头:“我们都要离婚了,他知不知道已经没有意义。” 周誉止不住诧异,但很快压了下去。 “云禾,失去你是陆景凛的损失,你要放平心态,我认识脑科圣手秦老的儿子,他是治疗胃癌这方面的专家……” 纪云禾听到“秦老”两字,猛地抓住他:“周誉,帮帮我……” “我爸几天前摔了一跤,至今昏迷不醒,医生说只有请到秦老才有机会清醒,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周誉将她抓住自己的手放好,立马拿起手机:“你别急,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纪云禾点头,眼里闪动着希望的泪光。 十分钟后,周誉推门,带来好消息:“一周后有个宴会,秦老恰好会去,我到时候带你去见他。” “赵老师那边,我也会帮忙照顾,我已经托朋友送来海外最新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周誉口中的赵老师,就是纪母。 一时间,纪云禾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周誉,真的很谢谢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当年要不是赵老师资助我读完高中,我也没机会考上医科大学,如今我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 一周后。 纪云禾跟着周誉去了宴会,精致的妆容遮住了脸上的疤痕,贴身礼服展现出她亮眼的身材。 她一出场,就吸引了宴会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不远处的陆景凛。 男人的脸色几乎瞬间黑沉,甩开一旁的沈浠晚,径直走了过来。 纪云禾没想到会遇见陆景凛,心头不由一紧。 众人纷纷望过来,看着热闹。 只见陆景凛近前,默默盯了几秒纪云禾和周誉挽在一起的手,忽然嗤笑一声:“纪云禾,既然已经找好了下家,干嘛还拖着不离婚?” 纪云禾脸色一白,还没说话,却又听对方讽刺:“难不成你吃着碗里的,还一直惦记着锅里的?” 一旁的周誉都听不下去:“陆景凛,你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她这次——” 纪云禾抬手打断周誉,上前一步凝着陆景凛的眼,一字一句问:“你看着我的眼睛,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四目相对,女人眼里的破碎刺得陆景凛莫名有些狼狈。 一旁的沈浠晚眼见不对,忙奔过来,娇声道:“景哥,你给我投资了几个亿的那部电视剧快要开机了,今天导演也在呢,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话里话外全是炫耀。 纪云禾红着眼目送两人走远。 若不是挽着周誉,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周誉担忧劝:“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 她却收回视线,摇头回话:“你不用劝,我知道他不爱我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万般情绪堵在心口,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此刻的心情。 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纪云禾压下难过,跟着周誉见了秦老,虽然成功给父亲争取到了治病的机会,但她也喝了不少酒。 中途,她去洗手间醒酒,却忽然被闯出来陆景凛按在了墙壁上。 “你长本事了啊,以前说不喜欢喝酒,我为了你连酒都戒了,没想到你现在却和别的男人喝成这样!” 男人呼出的气息洒在纪云禾的脸上,她抬头直视他眼中的阴沉,脑海却闪过他拥着沈浠晚离开的情形。 委屈满溢,她难得倔强:“我的事,不用你管。” 话落,男人的气息骤然变粗,擒住她双手的大掌力道不断加重。 “你以为我想管?你要发疯也等签了离婚协议之后,少顶着陆太太的名号在这丢人现眼!” 酒气浓烈,分不清是谁喝得更多。 纪云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一把扛起,径直带倒了楼顶套房。 被扔到床上,她又晕又醉,视线模糊到看不清人影。 在陆景凛眼里,女人扭头望来,眼神无辜却眼尾发红,白皙的背在灯光下亮的晃眼,整个人透着一股诱君采撷的纯欲。 眼神一暗,他极力压下胸口的躁动:“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正要离开之际,纪云禾却拉住他。 她的心脏怦怦跳动着,已经醉得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跟从前一样撒娇:“景凛,你抱抱我好不好?” 陆景凛有些恍惚,这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 纪云禾没等来拥抱,起身勾住男人的脖子,垫脚吻了上去。 交错的呼吸间,男人喉头滚动,眸色更深。 却听她嘤咛一声:“老公,要我……” 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地断掉。 两人拥抱着倒在床上。 沉沦间,纪云禾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她唾弃现在的自己,可却又死死抱着身上的男人。 不舍得,不想放手。 他强硬住进了她的心,她已经挖不掉了。 就当是她最后一次放纵,她将藏在心底的话呢喃出来:“景凛,我爱你。” 情动巅峰,男人吻了下来,却说:“我也爱你,浠晚。” 第7章 心碎是什么感觉,纪云禾彻底体会到了。 至此,她终于明白,她和陆景凛的爱情没了转机,没有回旋的余地。 结束后,陆景凛已经沉沉睡去。 纪云禾跌跌撞撞下床,捡起衣服穿好,狼狈离开。 …… 一个人来到广场,看着人群热闹,可她却满身孤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起,是周誉。 对方听起来有些着急:“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 “我已经回医院了……今天谢谢你,我有点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吧。” 她嗓音沙哑,像是喉咙破了血。 周誉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下:“好,路上注意安全。” 夜半,纪云禾独自回到医院。 母亲已经在护工的照料下睡着了。 她窝在病床边,和小时候一样拉着母亲的手,贴在额头上,喃喃道:“妈,我好难受,我想要抱抱……” 话一出口,委屈就压不住。 泪一点点落下,这时一个温暖的身影忽然抱了过来:“禾禾,这两年,苦了你和你爸了……” 纪云禾愣了一秒,随后忙擦干泪,凝着纪母眼里的清醒,不可置信:“妈?您……好了?” 回应她的,是母亲的点头。 刹那,压抑的情绪骤然奔涌,她起身靠在母亲肩头,痛哭出声:“妈,我好想你!” 纪母紧紧抱着她,像小时候一般摸着她的头安慰:“禾禾,妈妈以后一定不再忘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晚,纪云禾以为幸运终于降临。 两年来,她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纪云禾醒来,却发现病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恍惚间,她不禁怀疑,难道昨晚只是自己做的梦? 她慌乱下床,嘴里喊着“妈”,正要冲出门去。 这时门被推开,周誉和纪母一起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早点。 纪云禾看到母亲清明的眼神,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忙上前拉着纪母的手:“妈,我醒来没见着你,还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周誉上前一步,将早点放下,暗暗劝:“云禾,赵老师吃了特效药已经清醒,秦老等会儿来给伯父看病,一定都会好起来,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纪云禾眼眶一热,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似乎轻了很多。 她含泪点头:“谢谢你周誉,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久,秦老来了医院,在给纪父做完检查之后,给出结果:“做手术的话,你父亲有50%的把握能醒过来,若是愿意,可以尽快手术。” 纪云禾听完,高兴不已。 比起死亡,50%苏醒的可能性,已经是个很好的消息了。 约好明天上午手术,纪云禾的心情更加放松。 甚至想到陆景凛,她都有些释然。 东边日出西边雨,虽然失去了爱情,但家人的康复带来的喜悦,好像足够用来填补狼狈。 如果陆景凛要自由,放手也不是不可以。 下午,纪云禾瞒着纪母,悄悄去接受化疗。 她要努力活下去,多陪陪爸妈。 化疗还是那么疼。 她躺在冰冷的治疗台上,额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但她咬牙坚持着,给自己鼓气:“一定要挺过去!” “爸妈还在等着……” 整整三个小时,快要结束时,她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她好像又做梦了。 爸爸的病房外围了好多人,她似乎还听到了妈妈的哭声。 “妈?” 她冲过去,画面一转,却是爸爸穿着病号服,冲她挥手:“禾禾,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你妈妈了……” “爸?你要去哪里?” 视线中,老人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爸——” 纪云禾猛地惊醒,心脏砰砰跳动,异常不安。 翻身下了床,顾不上穿鞋,纪云禾光着脚就往父亲的病房跑去。 地板的凉意从脚底传到心口。 一路上,梦里的场景反复回荡在纪云禾脑海中。 离病房越近,她越是心慌。 直到看见ICU门口围了一堆医生护士的时候,她心中的不安达到顶峰。 喘息着停下,她有些不敢再往前。 有人发现了她,人群为她让开一条路来。 她走到门口,却看见护士掀起白布,缓缓盖到父亲头上…… 第8章 “住手!” 纪云禾疯了般冲到病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病床边:“我爸又没死,怎么能给他用死人的东西?” 她扯开白布,颤抖握上垂在床沿的粗糙大手。 凝着已经闭上眼的父亲,无比珍重说:“爸,秦老明天就来给您做手术了,您一定会没事的……” 医生不忍再看下去。 “纪小姐,我们尽力了,您父亲已经确认死亡……” 纪云禾紧紧咬着嘴唇,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