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阻隔她信息的,除了贺星州,还能是谁? 她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却又沉默着转身离开。 转了不知多久,温雯雯回到了白云巷。 这条她跟贺星州一起长大的老巷子。 长长的陈年老巷落满了银杏叶,好像跟她搬离这里的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温雯雯爬上四楼,却发现,连这座母亲临了时给她留下的房子也被贴上了封条。 她这才彻彻底底意识到,现在,她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她坐在家门的楼梯口,痴痴看着楼道口透进来的夕阳一点点暗了下去。 天,黑了,而她,无处栖身了。 拜贺星州所赐,她拥有的一切就这样轻易被他碾得一丝不剩。 旁边邻居家的门忽然打开,记忆里是住着邻居阿伯,可是出来的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脸孔。 那人看见她,有些不爽:“你在我这楼梯口坐了这么久要干什么?去去去,别挡着路!” 温雯雯也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只能又起身离开。 走到巷子头,她深深回望了一眼这条熟悉的老巷。 她这才发现,常在街边守着的一条小黄狗不见了,楼下的邮筒也换了新的。 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实际却处处都变了。 物是人非,原来如此。 她无处可去,想起了杜禹泽,她也只有这么一个交情还算不错的朋友。 她给杜禹泽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却是他的助理接的。 助理的声音听起来焦急无比:“贺律师,我们杜总上次跟宋家的案子出事了,现在杜总人都被抓进了拘留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第七章 她没有家了 温雯雯顿在了原地,杜禹泽和宋家的案子她非常清楚,分明已经是十拿九稳,在她的手里绝对不会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怎么会……她猛地想起来,当时是贺星州那么极力地让她不要管这个案子。 原来,又是算计好了的,就是要把她逼入绝境,没有人能帮她。 贺星州,他把最卑劣的手段,最深的算计都用在了她的身上,非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夜风侵袭,温雯雯忽然感觉心里透凉,冻得她的心打了霜一般在颤抖。 她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街上,穿街过巷。 她紧紧裹着身上的风衣,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找出了不到二十块的现金。 而身上的首饰,除了脖子上她妈给她留下的项链,就什么都没有了。 二十块钱,她连这城市最便宜的招待所都住不起。 她走得累了,也饿极了,看见街边的小贩还在这深夜卖着红薯,她上前买了两个烤红薯。 温雯雯走向前面公园的长椅,发现上面坐着一个流浪的老人。 老人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红薯,递了一个上前:“老伯,吃一个吧。” “谢谢,谢谢你……”老人感激地接过红薯就开始吃。 温雯雯在老人旁边的长椅坐下,一口一口着吃着红薯,看着眼前城市灯火万家,繁华不歇。 人人都有家,却也总有无家可归的人。 她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家,却发现从一开始就不过在自欺欺人。 回过神来,她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刻,温雯雯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她这二十年,究竟算什么!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天空顷刻阴云密布。 一旁的老伯看了看天,好心叫她:“姑娘,人这一生谁能没遇到几件坎坷事,会过去的。快下雨了,别哭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温雯雯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看着远处亮起的一盏盏灯一个劲地掉眼泪。 她没有家了。 她早就没有家了…… “轰——”一声,雷声轰隆而至,伴随着一场倾盆大雨。 老人看下了雨,只好匆匆跑掉。 温雯雯独自坐在雨中,任凭大雨淋湿。 她希望这样彻骨的寒冷能让她清醒过来,她爱得太久,爱得这般无怨无悔,她甚至不奢求贺星州会爱上她。 可是,贺星州把她当工具,当棋子! 眼泪和着大雨,似乎要流尽了一般,温雯雯浑身冰凉,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停在跟前,一把雨伞挡在她头顶。 温雯雯抬起头,正对上贺星州那双熟悉又淡漠的双眸。 四目相对,世界仿佛只剩下哗哗雨声。 贺星州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跟我回去。” 回去? 她连家都没有了,又能回到哪里去? 温雯雯没有动,沙哑着喉咙问他:“你满意了?” 贺星州狠狠皱了眉,并不愿跟她多说,抓着她的手强行带她离开。 宋家书房。 宋振庭看着文件,一旁的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那头便开口道:“宋老先生,那个贺律师今天找到了点东西,恐怕会牵扯到蒋小姐身上啊。” 宋振庭翻文件的手便顿住了,脸色一沉:“你去处理干净,绝对不能让这件事牵扯到璐璐!” “是。” 宋振庭脸色稍缓:“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心心没有找到之前,未来能继承宋家的,也就只有她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一阵,这才开口:“其实……我们之前已经查到了夫人之前在白云巷的出现过,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一定要快!” 蒋璐端着水果停在书房门口,听到那些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第八章 这辈子就到这了 温雯雯坐在桌子前,头发还在往下掉着水珠,浑身的衣服也已湿透。 贺星州开了暖气,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在她面前:“永柔的衣服,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温雯雯没有动,脸上却泛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她一寸一寸的看着这个陌生的房子,恍然了悟了贺星州对自己隐瞒的东西究竟有多少。 一间公司,一套房子,一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是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呢? 贺星州不耐的皱着眉,质问道:“你是想生病吗?” 温雯雯望着他,好像隐隐还能窥见他当年少年时的模样。 那时候的贺星州性格跟现在其实没差,但也有寻常少年的温柔与青涩。 只是现在,时间将这个男人打磨得圆滑后,倒是越发冰冷。 她收回眼神,声音嘶哑:“贺星州,我想吃你做的长寿面。” 贺星州身形一顿,他看着形容狼狈的温雯雯,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心里一下压抑下来,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厨房里,锅里烧着水。 贺星州看着一点点沸腾起来的热水,不由愣神。 他其实记得,他和温雯雯最苦的那年,她生日那天,他也是亲手给她做了一碗长寿面。 那天,温雯雯一边吃一边哭,对他说,不管再苦再难她都会陪他一直走下去。 那眼神,多么坚定。 贺星州眼里涌动着异常复杂的情绪,温雯雯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终究是有一点不同的。 “咕咕咕……”水沸了,水花在锅里翻滚着。 贺星州抓了一把面条放进锅里,看着面条变软,他的眼神也逐渐平静下来。 这世上是没有回头路的,决定了的事情,就要坚定不移的去做。 屋外的雨停了,屋里的暖气升了起来,贺星州端着面条走出来。 温雯雯没有换顾永柔的衣服,只是用洗衣机烘干了自己的衣服。 温雯雯看着眼前的面条,里面加了荷包蛋,有肉,有青菜,看起来很丰富。 她忽然感觉眼眶酸酸的,低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终究,也不是记忆里那个味道了。 她放下筷子,抬头的刹那,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一圈。 温雯雯缓缓站起身,看他的眼里极尽悲哀,脸上却是带着笑的:“还是当年那碗什么都不放的清水面好吃。”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往门外走。 在打开门的刹那,屋外的灯光倾泻而下。 贺星州忽然忍不住开口,叫她:“温雯雯。” 温雯雯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背对着他,一字一句,声音坚决:“顾先生,这辈子我们就到这,散了吧。” 然后,贺星州就那样看着她往外走,走进无望的黑夜里,徒留那灯格外刺眼,甚至灼痛他的眼眸。 她没有回头,她亲口说,这辈子,散了吧。 …… 温雯雯回到律师事务所,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 她找出查到的证据,靠着这个,她或许能够翻盘。 她赢了那么多次,这一次,温雯雯忽然没底。 因为那是贺星州。 她带着东西离开律师事务所,街上几乎没了人。 走到一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