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不要了,就告诉我。” 李宸羿走后,顾清歌抚摸着肚子,最近孩子已经没了动静,她真的担心。 是夜。 周身忽然一寒,顾清歌猛然惊醒。 借着夜色看清,来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正是司空凌。 顾清歌鼻尖有些酸涩,忙从卧榻起来:“帝君,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桃止仙山短短过去两日,可人界已经过了两载。 司空凌看着顾清歌病态的样子,朝着她走近,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 “为何住在国师府?” 顾清歌还没回话,又听他道:“本君最是厌恶修道之人,你倒好,专惹本君不快。” “帝君,国师和别的修道之人不同,要不是他,我和孩儿早就被……” 顾清歌的话被司空凌打断,说出的话更是冷透心扉:“这孩子,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顾清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空凌,眸光颤抖。 她在人间等了他整整两年五个月零三天,好不容易盼到,却是他这么说。 顾清歌不觉后退:“帝君,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这孩子与她骨肉相连,她更是怀了将近三年! 她透支妖力想逃,可刚到门口,一道光墙将她挡了回去。 一个大力,她摔倒在地,就看男人穿着绣着金丝龙纹的高筒毡靴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 顾清歌仰头看着司空凌,摇着头,眼底蒙上了一层泪雾:“不要……” 司空凌抬手覆住了她的眼:“乖,你一直都很懂事。” 第四章 血脉尽毁 顾清歌从来不知道懂事,是他欺负自己的理由。 她腹部如同刀绞,眼看着他将孩子取出来,挥手一层雾将胎儿包裹起来。 顾清歌拖着满是鲜血的身体,伸手去抓他的衣服,声音沙哑:“求你,放过他,求你……” 司空凌冷漠地看着顾清歌,毫不留情甩开她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房门打开,顾清歌拼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外面爬过去…… 只看一抹残影消失天际,顾清歌眼眶顿时猩红,不顾虚弱的身体,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去。 “嘭!” 一声巨响,她自楼台重重摔下,身体再不能动。 她的眼底一片虚空,任凭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翌日。 李宸羿才从楼台下救回奄奄一息的顾清歌。 他探着顾清歌的脉象,眼底闪过一抹惊异。 怎么回事,她竟然不是梧桐树妖…… 他按下心底的疑惑,淡然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顾清歌闭了闭眼:“我不懂什么命数,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 “神妖为不同两界,你与那人不过是露水之缘,与其为飘渺的情爱断了生机,不如跟着我修仙道,度化余生。” 顾清歌扭头看向他:“国师,我若修仙,是否就能要回孩子?” 李宸羿无奈摇头:“尘缘不尽,如何修仙?” 顾清歌听罢,合上了疲惫的双眸:“我不懂何为尘缘,我只知此刻我心痛如麻,难以承受。” “若是升了仙道,便不会痛,也不会落泪。”李宸羿修长的手落在顾清歌的眉间。 “事事皆无常,顺其自然,不违天道,方得永生。” 顾清歌只觉困顿异常,悄然如梦。 李宸羿神识探入顾清歌梦境之中,只看此处绿意俨然,一棵磅礴高耸的树木正盘踞此处,树干却有枯黄的迹象。 他眸色一颤:“原来如此……” 这时,梦境之中忽然天旋地转,山地坍塌。 李宸羿还没来得及收回神识,一个大力朝着他袭来。 “嘭!”得一声巨响,他整个人摔到墙角,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大胆!本君的女人,你也敢碰。” 只听一个声音冷如寒冰。 李宸羿捂着胸口,丝毫不惧:“早就听闻北帝威名,如今一见,果真是暴君。” 原来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在神界,私下被称之为北帝大魔王的北太帝君司空凌! 这样一个人,如何会真心待一小妖? 司空凌修长的手伸出,掌心燃着业火,就欲将李宸羿除之后快! 就在业火加身之时,一个身影突然挡在李宸羿身前,生生接下了司空凌地狱业火! 李宸羿大惊,连忙接住来人。 竟是顾清歌! 一口乌血从她的嘴里缓缓流出,她低头,只见业火从胸口燃起,血脉焚烧让她痛不欲生。 她虽是小妖,却懂知恩图报。 司空凌救她,所以她倾尽所有,用一生来报答。 而若不是李宸羿,她早就被民众赶出长安,不知死在何处了。 顾清歌缓缓抬头看向司空凌,苍白的唇微张:“帝君……” “嘭!” 她重重地倒在地上,眼前被血雾染红,一片虚空。 第五章 不过渡劫 司空凌没料想到一向听从自己的顾清歌,会以身救另一个男人! 他心底一窒,将业火收回。 李宸羿忙施法护住顾清歌的心脉,可她体内的仙魂已然受损,再无法修复…… 司空凌眸色一凉,径直朝着李宸羿走过去。 “本君不愿干预人界,若你非要找死,生死簿可多添一笔。” 语罢,他挥手一把将顾清歌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儿轻如蝉翼,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司空凌狭眸微眯,心底疑惑这丫头不过一梧桐小妖,如何扛住了地狱业火?! 李宸羿神色沉郁,却意有所指:“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告诫北帝一句,切莫再令顾清歌伤心。” 司空凌剑眉一挑,“轮不到你教本君如何待她。” 他抱着顾清歌便原地消失。 李宸羿缓缓站起身,他望着两人离开的地方,心底不知为何有些不适。 生死由命,自己不过一场渡劫而已,顾清歌为何救他? …… 长生池,为疗伤之地。 顾清歌再次醒来,整个人正浸泡其中。 桃止山上的桃花飘落在池水中,带着淡淡的香气。 万里琼花的幻术终归解除了,她一身湿淋淋的白衣,长发凌乱,从长生池一路走到九宫殿。 来往宫婢皆面露异色,她却浑然不觉。 刚走到殿门口,她就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帝君为何还要带顾清歌回来?莫不是喜欢上了她?” 顾清歌顿住脚步,心悬在半空。 就听到司空凌熟悉地嗓音响起:“阿瑶,本君的话一直作数,此生只你一人。” 好一个此生只你一人! 她身体一晃,差点就栽倒在地。 顾清歌阖了阖眼眸,泪水不觉顺着脸颊滑落。 也罢……是她愚痴…… 此刻,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儿。 她正要叩门,就听苏瑶问:“那顾清歌之子该当如何处置?” “顾清歌不过一妖精,她生的孩子怎配做本君之子?本君已让昱律将其丢下天界。” 顾清歌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她心口郁结,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司空凌察觉动静,一挥手,殿门大开。 只见顾清歌站在门口,满嘴鲜血,如墨的丝发随风吹动,一双清澈的眼眸此刻一片黯淡。 司空凌看着她此时悲楚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一痛。 “不去养伤,来这里作甚?”他冷声道。 顾清歌赤脚一步步走进大殿,猩红的眼盯着这个她一直追随的男人,只觉满是陌生。 她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司空凌冷眸微起波澜,但却被他掩盖:“自然。” 顾清歌全身的血液倒流,她缓缓抬起手,用尽所有妖力,一根长鞭汇聚而成。 “将我的孩子还回来!” 她眼底夹杂着泪,朝着司空凌挥过长鞭。 司空凌从未想过听了他几千年话的顾清歌会对自己动手! 他不查,脸被波及到,划出一道浅痕。 随即勃然大怒,一掌毫不留情挥出! 顾清歌被狠狠击中,跌落在地,最后一点妖力被司空凌震碎。 她好恨,恨自己无用…… 她三年怀胎,孩子生下后是男是女都不曾知晓,便失去了…… “大胆妖孽!帝君救你度过天劫,你竟敢恩将仇报,出手伤他。” 司空凌身旁的苏瑶抬起手,一把琼花扇锋利如刀,直逼顾清歌的脖颈。 顾清歌早已无力躲闪,她闭上眼,决心赴死! 第六章 真正的天劫 眼看琼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