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和丫鬟都回不来了…… 不管她对沈西辞做了什么,哪怕真的收了他的性命,死去的人都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 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让她深切地感受到:逝者已矣。 她抱着灵位,在屋子里坐了许久。 竹影一直在外头等她,看见她出来,才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 “小姐,太妃请你明日过府一叙。” 唐离拿着那帖子,眉头微皱:“她这是要做什么?” 翌日,唐离带着竹影来了王府。 沈西辞并不在府中。 她被引至太妃的屋中,太妃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她一看见唐离,就流出了两行清泪。 “小七,我的好孩子,快来母妃这儿让我好好看看……” 唐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她微微低头。 “太妃,你认错人了,我是唐离,不是苏妍。” “你不要再隐瞒了,侧妃都告诉我了,你就是小七……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唐离的心中微讶,冯玉儿? 怎么会是她? 她跟竹影对视了一眼,竹影立马就明白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正要出去,却看见太妃扑上来抓住了唐离的手。 “小七,你就放过宸煊吧!这么多年,他走过来十分不易,你就不要再纠缠与他了,算是太妃求你了,行吗?” 太妃字字恳切,衰老的脸上露出哀戚的神情,见者动容,闻者落泪。 可唐离却在微愣之后,忽然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一切明明不是她的错,到头来,却怪她不肯放过。 “太妃放心。”唐离将太妃的手一点点拉下去,“我唐离在此发誓,此生永远不会爱上沈西辞,有违此誓,我便打落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誓言之毒,不止竹影,就连太妃也微微愣住。 太妃连连点头。 竹影却在眼中闪过悲戚,若要说地狱,她不是早已看过了么? 她这话,是在惩罚自己啊。 第三十四章 取他心头血 太妃让人给唐离上了一杯茶,唐离没喝。 “郡主见谅,我也是太过于担忧孩子……您要是有看中的人,千万不要觉得羞怯,过来告诉我便是。我替您向皇上请旨,一定风风光光将您嫁出去。” 唐离但笑不语。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女子娇笑声。 一个穿着浅紫色衣衫,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朝太妃行了个礼,然后又笑吟吟地朝着唐离行了礼。 “郡主有礼,玉儿才学浅陋,您千万不要嫌弃才是啊。” 一见到她,唐离就浑身犯冷。 她惊诧地看向竹影:“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不是早就应该被沈西辞打死在地牢里面了么? 她到底用了什么神通,为什么还能好好地待在这里,身上一点伤痕也不见,甚至神色中连一丝一毫的愧疚难过也没有! 竹影看出唐离的不对劲,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听见竹影清冷沉稳的声音,唐离才慢慢找回自己。 “郡主您没事吧,宣太医!” 太妃声音刚落,就被唐离拦下。 “不必了!”她借着竹影站起来,“今日就不打扰太妃和侧妃娘娘了,我这就走了。” 冯玉儿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故作姿态地上前:“照顾不周,妾身在这里替王爷向郡主道歉了。” 唐离猛然转身,直接甩了冯玉儿一巴掌。 在场众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冯玉儿,她捂着自己的脸,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她竟然打了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唐离冷冷瞥了她一眼,目不斜视地走了。 她身边的竹影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赏给她。 冯玉儿见状就要哭,却听见太妃道:“她是郡主,你不过是个侧妃,以后切不可忘了尊卑。” 几近要涌出来的眼泪被生生逼回去,冯玉儿打掉了牙和血吞,态度无比恭谨地朝着太妃。 “是。” 半月后,宫中再次传来皇上病重的消息。 而且此次,就连唐离都有些束手无策。 整个皇宫都乱套了,朝廷重臣都聚集在偏殿里面商议着,沈西辞身居上位,形容消瘦了许多,却仍旧气势凌冽。 “不要吵了。”他一声令下,眼睛却越过众人,落在了唐离的身上,“郡主,当真没有法子能救陛下了?” 半晌,唐离垂着的眼眸缓缓抬了起来。 “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只是需要些许牺牲。” 有人道:“只要有办法,别说是牺牲,就算是要老臣的命都可以!” 唐离浅淡地笑笑,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只听她缓缓道:“办法很简单,只需要取同源血脉之人的心头血,这样就可以替皇上续命了。”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将眼神转向了另一侧的沈西辞,同源血脉……众所周知,当今皇上除了一个才五岁的太子,就只剩下沈西辞这个亲弟弟了。 片刻后,大殿里响起了沈西辞的声音。 “郡主,开始吧。” 谁都不愿意趟这趟昏睡,立马有人给他们辟出了一间屋子,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他二人。 沈西辞捋起衣袖,深邃的眸子深深看向唐离。 “你需要多少。” 唐离拿起托盘里面的匕首,抵在沈西辞的心口上,弯唇笑了起来。 “我们不取手臂上的,要取就取心头血。” 第三十五章 阴谋酝酿 王府内,冯玉儿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关了门。 屋子里的人正是季管家,他面色阴鸷,看起来哪有半点往日那谄媚的样子! “事情打探得如何了?” 冯玉儿笑着:“那唐离就是药王谷后人,她必定知道药王谷的藏宝阁在何处。你们只要找到她,严刑逼供一番,不愁找不到藏宝阁。” 季管家桀桀地笑:“侧妃娘娘放心,只要我们北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必定忘不了您的好处!” 宫中,唐离已经连着给沈西辞抽了好几日的心头血。 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神思也有些恍惚。 看着眼前的唐离,他喃喃自语道:“小七,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我的命?” 唐离冷冷瞥他一眼,没接话。 沈西辞又兀自说了起来:“这都是我应得的,我做了错事,本来就该死!” 唐离将匕首抽出来,拿起一旁的纱布按在他的伤口上,沈西辞闷哼一声。 “刚放了血,好好歇着,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沈西辞去抓她按在自己心口上的手,却被她迅速抽了出来。 看着唐离疏离而冷淡的态度,沈西辞骤然觉得心口处前所未有的疼。 又过几日,众臣商议皇上病情。 却突然出来一位张尚书,硬是指责皇上的病情是因为唐离的医治不当,还质疑她药王谷弟子的身份,说她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臣纷纷开始议论起此事来。 “确实,我们此前从来没有质疑过郡主药王谷弟子的身份,不知郡主可够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确属药王谷?” 唐离不知道为何早先没有求证的事情,现在却突然要她一个证据。 她自然是不能在这里拿出来。 药王谷弟子原本就无身份认证,一手银针针灸之术就足以证明。 “难道我的针灸之术还不能证明身份么?”唐离的脸色有些难看,竹影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她的身边,暗暗运起了内力。 这些朝臣,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 “这天底下会针灸术的人何其之多,再说我们这些人里面压根无人识得药王谷的针灸术,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张太唐句句针对,唐离的脸色越发地沉了下来。 “够了!” 沈西辞抬起眸子,凛然一扫殿下众人,冷声道:“本王可以作证,嘉成郡主尽心救治皇上,绝对不会是奸细。难道各位连本王也要怀疑不成?” “这……”众臣一听沈西辞,这个护佑了国家朝廷多年的男人愿意做担保,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件事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下殿之后,沈西辞紧走进步追上了她。 “唐离!” 他伸手拉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沈西辞,你不要以为你帮我说了几句话,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 沈西辞无奈地叹了口气:“唐离,这件事我怀疑是北狄的奸细搞得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