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所谓的要事是什么?可否告诉我?”她沉声问。 薄照远看着这般奇怪的她,好像懂了什么:“公主既已知晓,何须再问?” 他的话中满是冷漠,不见丝毫愧疚。 纪柚宁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丝丝缕缕弥漫散开。 她强压着,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人抢先开口:“臣累了,先回去休息,公主自便。” 话落,薄照远转身就走。 从头到尾,他未曾说过一句关心纪柚宁的话。 冷风袭来,寒气顺着单薄的鞋袜席卷了全身,纪柚宁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薄照远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颗心慢慢冷却下来。 给薄照远引路的下人提着灯笼回来,看到还站在原地的纪柚宁,上前劝说:“公主,小的送您回去歇息吧。” 纪柚宁回过神来,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转身走回了卧房。 不知过了多久。 纪柚宁疲累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滚烫。 一旁玉泉瞧见她醒来,连忙端了杯热茶给她润喉:“公主,您可醒了!您昨夜发了高热,太医说是染了风寒,这几日要您好好休养。” 纪柚宁点了点头,却想起昨夜和薄照远的对话,眼底一片黯然。 “薄照远可是又去都尉府了?”她问着,却也猜得到答案。 成婚三年,他每日清晨起身便离开,不会在府中多留片刻。 不想玉泉却回:“驸马爷正在饭厅用早饭,可要奴婢去将人请来?” 纪柚宁一愣,摇了摇头。 她将杯子放到一旁,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我过去瞧瞧。” 雪覆盖了整个地面,脚踩上去咯吱作响。 纪柚宁带着玉泉刚出院落的门,就远远的瞧见薄照远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玉泉刚想开口唤住,就被纪柚宁阻止了。 她看着背影都难掩急切的人,吩咐玉泉:“备马车跟上去。” 纪柚宁想,他这般急,怕是宫里出了什么事,自己跟过去也许能帮上些忙。 可当马车停下。 纪柚宁下了马车,看着眼前陌生的院落,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不该进。 “公主……”玉泉轻声唤道。 纪柚宁看了她一眼,抬步走进去。 院落内。 一男一女相携而站,才子佳人,好不般配。 如果,那男子不是薄照远的话…… 纪柚宁直直地看着,可当目光落到那女子身上时,满心震惊。 陈冰言,她不是死了吗?! 第四章 时日不长 湿冷的风雪渗透斗篷侵袭满身。 眼前般配的两人让纪柚宁不敢上前,慌忙转过身,匆匆离去。 身后,听到脚步声的薄照远抬起头,就看到她离去的背影。 他眼中闪过抹什么,瞬间便消失不见。 一旁的陈冰言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指挥使府内。 纪柚宁坐在正厅的雕花木椅上,望着石雕照壁怔怔出神。 她在等,等薄照远回来。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天空逐渐泛起层层绯红。 薄照远终于回来了,可身旁竟还跟着陈冰言。 纪柚宁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将人带回来,她哑声问:“你们……” “冰言见过公主,请公主恕罪。” 陈冰言打断了纪柚宁的话,跪在了地上,深深叩首。 薄照远眉心一皱,俯身将人扶起来:“你不必跪。” 陈冰言抓着他的衣袖,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墨黑的飞鱼服上,她的手指白皙到刺眼。 纪柚宁看不下去别开眼,望向薄照远:“你不该和我说些什么吗?” 闻言,薄照远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公主不是已经瞧见了吗?” 他反问着,好像将这一切隐藏了三年,骗了她三年的人不是他般。 纪柚宁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晕。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装平静问:“那你为何要瞒着我?” “我从未说过她死了。”薄照远漠声回着。 是的,他的确没说过。 陈冰言没死,那自己这三年遭受的冷漠疏离有算什么?! 纪柚宁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 可倘若不是因为陈冰言,那又是因为什么。 那个念头清晰的浮现在心间,她却不敢说出口。 良久,纪柚宁才鼓起勇气重新开口:“那现在我知晓了,你打算如何?” 薄照远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目光划过抹异样。 一旁陈冰言看了眼薄照远,眼底划过抹算计,而后倏地跪了下来。 她跪行两步上前抓住纪柚宁的裙摆,哀声哭求:“冰言前半生漂泊无依,后半生只想安稳度日,我认识的人不多,能信的只有北城,还望公主大人大量,允许我搬进指挥府!” 陈冰言声音呜咽,让人心生怜悯。 纪柚宁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薄照远问:“这也是你的意思?依誮” 如果这是他想的,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纪柚宁只能沉默,等着薄照远的答案。 风吹过,吹的人眼睛酸涩。 薄照远也终于开口:“全凭公主决断。” 他向来说一不二,没有拒绝就代表同意。 纪柚宁想着,心慢慢冷彻。 “我明白了。” 她说着,垂眸看着满眼泪花的陈冰言:“那你便搬进府里吧。” 话落,纪柚宁看向薄照远:“这般,指挥使大人可满意?”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唤他的名字,而是冷冰冰疏离的官职。 薄照远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只是一瞬便被他忽略。 而纪柚宁也再不能待下去,转身就走。 背后陈冰言感谢的话,如刀般嗟磨着她的心。 她强撑着身子回到院子,用力掐着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忽略脑海中薄照远漠然的目光。 但眼前的画面反而越来越清晰。 不知为何,纪柚宁只觉得心像被砸了一般,一口血咳了出来。 “公主!” 身旁玉泉的呼唤好像离了很远,她眼前一片昏花,最后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窗外竟已升起了暖阳。 隆冬季节,已经许久没见过这般炽热刺眼的太阳了。 纪柚宁茫然的看了很久,慢慢坐起身。 屋内没有人,周围安静无声。 她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像堵了一块石头般。 “玉泉……” 纪柚宁轻唤着,慢慢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玉泉的声音:“太医,公主身子到底如何?” 下意识的,纪柚宁停住了脚步。 然后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公主中毒已深,时日久远已伤及肺腑,怕是熬不过这半年!” 第五章 放手 能在这府里长期给她下毒的人不多,纪柚宁大概也能猜到是谁。 想到那人,苦涩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脚一软,碰倒了一旁的花架。 “嘭!”的一声。 玉泉和太医闻声转过来,瞧见纪柚宁忙跪在地上:“见过公主。” 纪柚宁没说话。 阳光下,雪反射着白光。 许久,她才开口:“这件事,全都给我咽在肚子里,不准让任何人知晓。” 说完,便慢慢往外走去。 园间小路上,下人来来往往搬着一堆一堆的珍贵物件往书房旁的碎玉阁走去。 纪柚宁陡然想起昏迷前的事。 是了,陈冰言搬进来了。 这个自己待了三年,和薄照远的家,却住进另一个女子。 她不知道薄照远是什么时候安排了这样的计划,也不知从何时已经开始步步实施。 纪柚宁想着,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默默转身离开。 她终究还是挡了他们的路。 回到卧房,纪柚宁靠着床,盖上厚厚的毛衾,身旁还燃着暖炉。 将老太医送走的玉泉回来看到这样的她,眼中满是担忧。 “公主,我们告诉皇上吧,您是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说着,她有些说不下去。 他们公主自小身体就不好,宫里大把大把补药养着才将身子养好些。 却不想嫁给薄照远才三年,就被他们这样对待,将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 “退下去吧。”纪柚宁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从窗户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碎玉阁。 可看着看着,她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也变得格外有神。 薄照远披着黑色大氅,缓缓走来,在纪柚宁的注视中,走进了碎玉阁! 一瞬间,她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自己向来不是有恒心的人,也没有什么坚持的事,唯一一件就是爱上了薄照远。 这份感情持续了好多年,占据了她之前的半生。 她也从未期望过什么,只是希望所爱之人可以安好。 却没想到,她爱的人却想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