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川打算设计将她送进宫做妃子罢了。 但这顾羽语气明显没安好心。 萧颜转头瞪了眼渐行渐远的时夕,压着满肚子起走了。 回府路上。 时夕挣了挣被紧握的手,不仅没能挣脱,反被更加用力的锢着。 她抬起头,见顾霁川还是冷着脸,紧抿着唇,似是没有打算说话。 时夕垂眸,也沉默了。 在她低头后,顾霁川余光落在她身上。 她的一言不发让他很是恼怒,但又因心中的矛盾很是烦躁。 他不愿时夕知道他和萧颜之间的密谋,可又期盼她能为撞见他们同出入而生气。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那个算命的还似是在维护她…… 顾霁川越想越气,他发觉他越发捉摸不透现在的时夕了。 时夕眉一蹙,右手被紧握的力道不断变大,像是在宣泄不满一般。 她仍旧没有吭声。 回到府里,午膳早已备好,可顾霁川却直接将时夕带回了房。 一阵碰撞声响过后,时夕猛然倒在床榻上,顾霁川两手撑在她头两侧,墨眸如鹰爪般抓住她这只猎物。 良久,他清冷的声音才响起:“你识得他?” “他”自然是指顾羽。 自那日他在街上看见时夕同顾羽说了话,便觉她心思便重了许多。 “不识。”时夕从容地看着他。 她的语气就好像将所有的冷漠反馈了回来,顾霁川眼神一凝,心头微刺。 他瞪了时夕一会儿,忽然像是泄了气一样侧身躺下,利索地将她拉进怀中。 天旋地转,让时夕想起那日被斩首的痛苦。 顾霁川抚着趴在胸口处时夕的病发,语气和软:“等岳父生辰一过,我就带你回凉州。” 时夕眸光一闪,低声道:“不必了。” 闻言,顾霁川动作一僵。 “那的确是个偏远之地,不值得舟车劳顿。” 听着她一字字说完,顾霁川心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萧寒。” 时夕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 “若有一日,我和权力只能二选其一,你选谁?”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就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顾霁川语凝半晌,反问:“怎么问起这等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选谁?” 时夕抬起头,隐隐带着些水色的双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自然是你。”顾霁川手再度落下,却停留在她发间的金簪上。 时夕心中酸涩一笑。 明知答案会是什么,她却执拗的想听顾霁川的回答。 说到底,不过是未死全的心还徒留一丝期待。 期待着他能为了她回到从前,但物LJ是人非,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顾霁川。 就像她早已不是原来的时夕一样。 第二十四章 荒唐 次日。 一大早时夕就穿戴好,命人将给陆成杰赶制好的新衣带上,同顾霁川一块出了府。 马车中,时夕看着将她揽在肩头的顾霁川,心情身为复杂。 长福说近几日朝不少高官与顾霁川走的越发近了。 此时朝中基本已经暗中分为两派了,除了顾霁川,其余的便是和梁左相同仇敌忾。 控制了政权,顾霁川恐已打算再拿兵权了。 时夕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他想要的远不如此。 顾霁川望着马车外,微蹙着眉,眼中犹如铺了一盘棋,脑中在想着下一步如何走。 而这走的每一步都要思考怎么利用身边人却能再最后保全她。 他皱眉将怀中人搂紧了几分。 到了地方,顾霁川先下了车,在扶着时夕让她下来。 打发下人先回去后,二人上前去敲了门。 来京时时夕就让陆成杰和他们一同住在府中,但陆成杰说住不惯大宅子,非要在这巷口找了个小院落。 时夕现在倒是担心的很,若是哪日又发生变故,她难以护他周全。 陆成杰见两人一同来了,脸上乐开了花,忙让他们进了门。 顾霁川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好话,也不再多言。 见他如此,陆成杰心中虽有些难过,却也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他这半辈子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从未离开过官场。 这大染缸谁进去都难干净的出来,只是苦了时夕…… 陆成杰看向时夕,可看她一脸淡然,眼中没有半分异色。 直至未时,两人才离去。 马车才走了一会儿,顾霁川忽然道:“你先回府,我进宫一趟。” 说着,也不等时夕说话,径直就下了马车。 时夕掀开车帘,望着那欣长的身影渐行渐远,视线不由模糊了。 任她不断提醒自己她和顾霁川已不是一路人,但多年的夫妻感情始终难以割舍。 她堪堪放下帘,带着满心的疲惫回了府。 戌时三刻。 天已经黑了,房内灯火通明。 丫鬟将鸡汤端进房,看着正在看案卷的时夕道:“夫人,鸡汤好了。” 时夕没抬头,翻了一页:“搁在这儿吧。” 丫鬟将碗放在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只是还未出远门,便见一脸怒气冲冲地顾霁川冲了进来。 丫鬟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却也不敢久留。 时夕刚要拿起碗,明黄色的卷轴如天降般砸在碗边上。 鸡汤顿时打湿了半张桌子和案卷,一片狼藉。 “时夕。” 一声极尽隐忍怒意的呼唤让时夕眸色一沉。 她抬起头,撞上顾霁川怒不可遏的眼神。 “只因你和萧颜亲近了些,你便做了‘好人’,让皇上赐了这荒唐的婚事吗?”顾霁川指着桌上的圣旨,语气中满是愤恨。 一道专门纳妾的圣旨,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 时夕放下手中的案卷:“荒唐吗?” 她站起身,忍着喉间的涩意又道:“我看得出你对萧姑娘的情意,我不会介意。” 一句“我不会介意”让顾霁川压抑愤怒的心彻底崩塌。 他猛然抓住时夕双肩,叱问:“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在洞房中说过的话了?” 第二十五章 拜访 双肩上被禁锢的力道不断的在加大,时夕忍痛抬眸,哑声道:“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顾霁川呼吸急促,眼尾因为怒意而泛着红。 “我从未忘过。”时夕沉叹一声,“你说过的话我也都还记得。” “那你为何急于将她人推入我怀内?”顾霁川大声质问着,早已没了平日那份冷然。 时夕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久,她低下了头,低声道:“我让人把西院子收拾出来给萧颜住。” 闻言,顾霁川一愣。 他冷笑着,却又带着几丝怅然松开了手:“多谢夫人的体贴。” 每个字都咬牙窃喜地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一阵风扫过,顾霁川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了房。 萦绕在鼻尖的咸汤味渐渐变得苦涩,甚至还呛得时夕湿了眼。 她仰起头,将泪水忍了回去才让丫鬟收拾好。 顾霁川一夜未归,时夕一夜未眠。 直至天明,她才拖着有些倦意的身子梳妆。 今天她要去拜访岳林将军,倒不能失了礼节和分寸。 出府前,时夕将长福叫到跟前,吩咐道:“你一会儿去和刘管事说,找两个机灵的丫鬟在西园子等着。” 长福点点头,后低声说:“夫人,小的无能,没能查到萧颜的来历。” 时夕摇摇头:“无妨。” 现在六部中除了刑部尚书,恐怕其他五部都入了顾霁川旗下。 她起身,才除了院子又停住了脚步,侧身又道:“你去找个叫顾羽的算命先生,让未时三刻在沁林茶楼等我。” 将军府。 岳林因前日就收到信儿了,带着夫人在正厅等候着时夕。 “郡主安。”岳林和夫人一同行了礼。 时夕忙还了礼:“将军,我冒昧前来,叨扰了。” “郡主说的哪里的话。”岳夫人和蔼地笑了笑。 时夕看向岳夫人,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稍稍失神,甚至有几分怀念。 她才想起自己曾听顾霁川提过。 岳林膝下只有一女,名唤岳寻芳,但在五年前失足落入池塘溺亡了。 更可叹的是岳寻芳本该在三天后风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