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苍白地站在一旁,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只是目光却始终都在白布上。 直到人被推出手术室,他才像是被针刺了般回神,慌乱地追了出去。 秘书立刻拦住他,苦着脸劝道:“总裁,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 “滚开!” 江晏一把推开他,冲上前拉住移动病床。 护士被他的举动惊的有些无措,想劝却又不敢。 江晏颤抖地抓住白布一角,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一角掀开。 让半张惨白的脸露出时,他瞳眸一震。 不是温蓝! 更加颤抖的手几乎在下一瞬间松开了,他的心就像做了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着。 但占据最多的还是庆幸,眼前的人不是温蓝,是不是代表着她还活着? 江晏如鹰般的眸子紧抓着护士,急切问道:“温蓝呢?” 护士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 她正要提醒江晏去护士站查查,陈书逸拿着手机快步上前。 “总裁,总监在楼上!” 等两人赶到楼上,温蓝正好被推出抢救室。 她头缠着厚厚的一圈纱布,脸上也满是蹭伤,氧气罩盖住了她半张脸。 江晏高悬的心一紧,却又不免放松了些。 好在看到的不是覆盖着白布的温蓝…… 然而温蓝却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与阮母仅仅相隔一个病房。 “伤者大脑受到重创,有长期昏迷的可能。”医生神情凝重地看着已经怔住的江晏,“你是家属吗?” 江晏眸色微沉,点了点头。 之前他那样推脱自己和温蓝的关系,没想到在承认时,面对的竟然是她可能长期昏迷的情况。 他泛红的眼溢出点点悲戚,望着温蓝的目光也多了丝自责。 她会一辈子这样吗? 第十二章 重新开始 几天后。 温蓝虽然还不能走路,但也能勉强坐着。 吴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来,她见坐着轮椅的温蓝望着窗外发愣,忙道:“小姐,别看了,趁热喝了吧。” 然而温蓝目光怔怔地看着楼下发新芽的树,堪堪开口:“几,几月份了?” 吴芳道:“快四月了。” 闻言,温蓝心骤然紧缩。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被车撞了以后,那时候还是九月。 也就是说,她昏迷了半年! 那妈她…… 吴芳正想安慰几句,却见温蓝抬起那抖如筛糠的手奋力推着轮子,像是要走。 她慌忙放下碗:“您要去哪儿?” “去,去护,士站!”温蓝红着眼,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吴芳不明所以,但看她这样,也将她推到了护士站前。 一番费力的交涉,几分钟后,护士说:“刘女士在去年十月八号就已经去世了。” 这句话就像一颗手雷扔进了温蓝的脑子里,炸的她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吴芳看着她脸色惨白,就像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小姐?”她小心地叫了一句。 “回,回去吧。” 初春仍旧带着冬日的寒凉,温蓝坐在窗边,呆呆望着枝头已经冒出的绿芽儿,通红的眼中蓄满了眼泪。 下一秒,豆大的泪水簌簌落下,滴在覆在腿上的浅蓝色毛毯上。 吴芳看着,觉得有些心疼。 她就像刻意在压抑自己一样,即便眼泪再多,也死咬着牙不哭出声。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出去打水,刚一开病房门,差点和一个高大的身影撞在一起。 “先生?” 一身黑色风衣的江晏喘着粗气,面带倦容,在看到温蓝时眸色一颤。 “苏苏。” 他极轻地叫了一声,似是怕打扰了那一动不动的人。 当听到温蓝醒了的消息,江晏推掉了所有的事,用最快的时间赶了回来。 可是当对上那无神的眸子,他心一紧。 温蓝看着几步外的江晏,面色无常,但心中却有无数的情绪在撕扯着她。 直到此刻,她才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傻子。 为什么她不早些从那段已经物是人非的爱情中早点抽身。 为什么要替他和裴琳娜承担那些不齿的责任。 为什么还要看到他。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温蓝吞咽了几下,眼底淌过一丝狠意。 “你是谁?” 江晏靠近的脚步一滞。 这淡漠的一句疑问显然让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眸色怔怔:“你说什么?” 温蓝眨了眨眼,微红的眼中尽是不知世事的懵懂:“你是谁?” 江晏心猛地一沉,立刻让吴芳去叫医生。 医生又给温蓝做了个检查,在江晏阴沉的脸色下,拧眉道:“因为脑部受创又加上长期的昏迷,病人的确会出现丧失记忆的情况。” 江晏一愣:“那多久才能恢复?” 然而医生也不确定,只说让家属多陪伴,多和病人说以前的事,有助于恢复记忆。 望着面无表情的温蓝,江晏神情深沉。 然而他却又带着丝微不可闻的庆幸。 温蓝忘记了一切,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和过去没关系了,而他们也可以重新开始? 第十三章 噩梦 温蓝只觉得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她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就好像自己已经被困在了牢笼里。 终于,在一片黑暗中,她找到了一处微亮的光明。 顺着那个光点,她狂奔着…… 温和的灯光落在温蓝迷蒙的眼中如同猛烈的阳光,她才睁开的眼下意识地又闭上了。 还有些模糊的意识慢慢清醒,她缓缓地重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白色,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 温蓝试图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除了张嘴眨眼,其他的事几乎都干不了。 她眸色一怔,破碎的记忆开始拼凑在一起。 青宇公司外,裴琳娜被一个女人挟持,却将责任扔给她。 而薄母不仅帮着裴琳娜说话,甚至将她推向刀口。 与那女人纠缠间,她被推搡到了车水马龙的马路上…… 天旋地转的疼痛好像又回到了温蓝的身体里,她紧蹙着眉,艰难地将转过头,见自己手脚还在,不免松了口气。 忽然,她眼神一变。 她躺在这儿,妈谁照顾?她签了病危通知书,妈甚至随时会离她而去。 想到这儿,温蓝死死咬着牙,苍白的脸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 想要见阮母的念头迸发出了巨大的力气,她挪着僵硬的身体。 在针头脱离手背的刺痛感同时,温蓝从病床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贴着冰凉如雪的地板,她不仅一颤。 好冷…… 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个护士见温蓝摔倒在地,忙朝外叫了两人。 不一会儿又多了两个护士,三个人一起把她抬起来重新放到床上。 “快去叫林医生。” 温蓝目光中满是急切,她想问母亲的情况,奈何自己就跟哑巴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又急又慌,甚至有些不安。 护士按着她出血的手背安抚道:“你不要激动,等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 温蓝喘着粗气,额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 一个翻身居然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在医生给她做完检查后,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见温蓝睁开了眼,愣了愣。 医生道:“通知家属来一趟吧。” 听到“家属”二字,温蓝下意识地张开嘴。 她唯一的家属就在医院,甚至还不知道她出事了。 但她更怕万一阮母醒了,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很难过。 一旁的中年女人突然开了口:“先生前两天出国了,还得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温蓝眸色微怔。 她不认识身边的这个女人,更不知道她口中的“先生”又是谁。 等医生和护士走了,那女人去打了盆热水,拧干了毛巾给温蓝擦脸擦手。 温蓝皱着眉,竭力控制着喉咙:“你……” 女人愣了愣,随即解释道:“小姐,我叫吴芳,是薄先生请来的护工。” 闻言,温蓝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是江晏吗? 转念一想,在青宇门口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温蓝面色发白,刚刚的动作以及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只能任由吴芳帮着擦身子。 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她眼眶忽地一湿。 她想阮母慢点醒,好让自己能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面前。 第十四章 报复的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多月,江晏都守在医院里。 温蓝从刚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