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要么来上班,要么辞职。」 我妈一听,赶紧喊我来上班。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的关系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是有多恨我,才会故意整我? 他可是我青春时代曾经喜欢过的人啊,怎么会这样?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情绪有些烦躁,「去买药。」 「不去。」我懒得理他,我现在只想睡觉。 「你这状态上班就是浪费公司的钱。」 我都这样了,他还想着公司的利益。 我气疯了,吼了回去,「是你不让我请假的,现在又说我,何彦,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你要逼死我才甘心?」 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激动,愣在那里,表情怪异。 过了几分钟,我趴在桌子上,以为他走了,结果有人拉着我的衣服,轻声道:「起来,去拿药,不吃药,吃点饭也行,我给你批假。」 他怎么还没走? 烦死了。 「不去。」 他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压低声音,「算我求你。」 我…… 我实在不懂他这变幻无常的情绪,只觉得他烦,最后只好跟着他去拿药。 吃药前,他去买了粥,一勺一勺地喂着我,「吃了饭再吃药。」 他语气依旧很凶。 我疑惑地看着他突然放低的姿态,总觉得哪里别扭。 「医生说的。」他很凶地解释。 后来他送我回我妈家。 一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他也不说话,挺好。 我也根本来不及思考,现在满脑子都是和周洲的事。 「手上的伤哪来的?」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突然瞟到我的手腕。 我赶紧把手往后面藏了一下,应该是昨晚周洲捏的。 「不小心碰到了。」 他没说话,盯着我一直看,看得我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他打你?」他突然沉着声音问。 「没有。」兴许是我回答得太快,他根本不信。 把车开到路边停下,点了一支烟,望着我,「他是什么玩意?」 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发火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情绪突变,「我说了,他叫周洲。」 「我管他什么洲!」他突然猛地拍了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将周围的鸟吓得四处逃窜。 「你发什么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跟周洲吵完架,我已经觉得精疲力竭,我不想再跟任何人吵。 他深吸一口烟,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突然转过脸盯着我的眼,「江桃,你是傻子吗?」 「当初玩我,甩我,欺负我的狠劲呢?」他笑着问我,「怎么现在活成这幅样子?」 我陷入沉思,一时无言。 「还是……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对着我放肆了?」他苦笑。 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我也哭了,擦了擦眼泪,回答他:「因为人总是要成长的,经受了社会的毒打,我任性不起来了。」 我仰着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狼狈,继续说:「何彦,从一开始,我和你就隔着十万八千里,所以到底谁甩了谁?我根本没资格……」 说完,我擦了擦眼泪,打开车门,下了车。 说清楚就好了,藏在自己心里很多年的话说出来,我顿时觉得轻松了好多。 我拦了出租车,回了家。 坐在车上,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轻松,以至于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也许青春里的暗恋就是这样,等我当时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何彦了时,其实我的暗恋已经无法收拾了。 可是暗恋会让一个人突然感到自卑。 从来没注意过家境的我,开始注意到我和他之间天堑般的差别,就不敢靠近了。 再加上,他还去了国外,我和他更是不可能了,他又不喜欢我,所以我怎么敢联系他? 看着他这次回国变成我的上司,这种距离感让我更加确定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何必自取其辱? 可是他刚才问我是不是甩了他,我又隐隐有种感觉,是不是他曾经也喜欢过我? 哪怕就这样的一点点希望,我的青春好像也圆满了。 我有自知之明,不能奢求更多了。 第15章 揣着心事,回到家,一开门,我就站在门口不敢动了。 屋子里坐满了人,有我们家的,也有何彦家的,都是长辈。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周说昨天有个男的去了你家?」我妈黑着脸上前来,轻声质问我。 「他怎么说的?」我小声问。 我看着全部的长辈都来了,就知道周洲说的不是一般严重。 「他还能怎么说……」我妈小声骂着我,「你这孩子,之前你也是同意的,现在婚礼也定了,酒店,婚庆,什么都订好了,别人一家人都来了,怎么收场?」 我心底沉了一下,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叔叔,阿姨,各位长辈,你们好。」 全部人都以很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一瞬间我有些打退堂鼓。 我深吸一口气,「我和周洲分手了,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 「当初好好的,怎么说分就分?」 「一两天就变了,我说桃桃这做人可不能这样。」 「我可听说了,是因为一个男的。」 「婚姻不是儿戏,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没有责任心?」 「你不给大家一个交代吗?」 …… 我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责怪,头痛欲裂。 又要交代。 结婚的是我,我为什么要给别人交代? 缓了几秒,我还是开口道:「没有其他人,都是误会,是我和周洲出了问题,现在分开好过以后离婚,阿姨,你说呢?」 「你这孩子!」他妈妈显然被气到了,面部僵硬,「江桃,这婚还没结,你就想着离婚啊。」 「是我配不上他。」我很累,不想和他们纠缠。 她一下子没了语言。 「那我们家周洲也没嫌弃你,你倒好,你出去找是什么意思?」 「我没找,那个男生是我上司,我们从小就认识,他到我家吃顿饭,就这么简单。」她的话太难听以至于我没忍住,「是不是和你家周洲在一起,我就这辈子不能有交际,不能和所有男的说话?」 「就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周洲回家可是说……」 「他说什么,嘴长他身上,我能管吗?阿姨!」 也许是我吼得太大声,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江桃,你怎么对长辈说话呢?」我爸绷不住了,怒视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屋子里面的人,心底一阵苦笑,「我错了,我对不起大家,大家可以散了。」 说完我深鞠了一躬,就朝我房间走了。 「江桃……」 我关了门,把一切声音隔绝在门外。然后整个人扑到被子里,狠狠地哭。哭到天昏地暗,快断了气,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何彦」 想都没想,我摁熄了屏幕。 结果他不死心,一直给我打,打得我发毛,接起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哭了?」 我闷声哭,不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半天才说:「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我道歉。」 我依旧不说话。 说什么? 我现在脑袋都晕了,感觉自己快死了。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他又接着说:「你的药掉在了我车上,要我给你送上去,还是……」 「不要了。」我立马拒绝。 「行,我不上去,那你别哭。」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情理他,我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糟。 「你妈妈说你了?」他又问。 「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我反问。 他并不生气,只是缓了一会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