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没听见她刚才说的那句:“你说今天会去找唐伯母,但你没有。” “突然不想去了。” 说完,林清羽突然发现,自己竟越来越能面不改色的说谎。 但这不重要。 她再次抬步:“你走吧。” 然而陆今朝却忽然说:“我在梦里看见你死了,在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林清羽脚下停住,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你梦见的?” “我梦见的。”陆今朝吞了下喉咙,“而在之前,我也死了。” 他抬起眼看她,果然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的情绪。 和他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林清羽只梦见了关于她自己的那一部分,她不知道梦中的他到底为什么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要解释吗?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必要,毕竟那只是一个梦,是不是前世无人知晓。 林清羽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梦见又怎么样?” 陆今朝攥紧手指:“我只是想问问,你之前……是不是也以为自己会死在二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第四十九章 这是林清羽唯一没说出口的秘密,就算是对沈寻,她也没说过。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以后更不会说。 可现在,陆今朝却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默半晌,林清羽看向他,扯出抹笑:“一个梦而已,你也当真,你几岁小孩?” 说完,她大步走回楼里。 被陆今朝折腾完这一番,她彻底没了吃水饺的心思。 回到家刚好十一点五十九分,林清羽坐在沙发上在心里默数,最后一个数,窗外绽放出来大片的烟花。 好漂亮,好繁华。 但没有一朵属于她。 坐了很久,林清羽起身走向阳台,往窗外看,发现陆今朝还站在那里。 那年他们承诺过的雪夜,竟然是这样度过的。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林清羽拉上窗帘,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她想,要是再早一点,在去年两人没离婚的时候,上海下这场雪,就好了。 可惜,就这样错过。 沈寻和沈骆到底是没在家多待两天,大年初二就回来了。 回来时却撞上林清羽在收拾行李。 “柠柠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清羽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脸上却淡淡笑着。 “去巴黎。” 除夕夜那天晚上她就想好了,等到今天才走,就是为了当面和沈寻沈骆说一声。 她必须重新开始,必须去追求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没有陆今朝的,彻底脱离过去的人生。 机场的播报声和嘈杂的人声涌入耳中,沈寻和沈骆的叮嘱声持续不断,但林清羽的目光却落在远处。 陆今朝站在那里,和她隔着很多个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是谁告诉他自己要走。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之前的二十多年,加上那八年的婚姻,全将在这一天之后,翻篇了,结束了。 结束代表着,以后或许不会再见面,记忆里相处的细节将会一点点模糊,余下的人生里都不会再拥有这个人,各自过上崭新的生活。 也许会在某一天想起旧年往事,也像是深秋树上枯黄的树叶无声落下,飘到地上没有重量,却让人切实感到一种悲寂和孤凉。 就是这样了。 短暂的相视而过,林清羽转身,和沈寻沈骆告别,迈动脚步。 陆今朝没上前,更没勇气去和她说一声再见。 他看着林清羽的身影彻底消失,看着沈寻和沈骆并肩走出大厅,他又看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有人离开,有人回来。 他张了张嘴,却是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不知过去多久,陆今朝离开机场。 半路上,他看见一架白色客机呼啸着划过长空,在路边停车走下,抬头去望。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林清羽乘坐的航班,但他直觉那是。 很快,轰鸣声渐小,陆今朝连飞机的影子都再也瞧不清。 他的心突然刺痛起来,逼得他不得不蹲下身,大口地深呼吸起来。 这一刻陆今朝才终于接受事实——他将无限期地失去林清羽。 新年分明刚刚开始,他却感觉好像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第五十章 两年后。 六月,正是上海热的时候。 林清羽从人群中挤出来,就看到远处直蹦高的沈骆在激动地挥着双手。 而在他身边,沈寻安安静静站着,但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走近了,兄弟俩一人拿过一个行李箱,不让林清羽拿一点重物。 “两年了,唐大编剧终于舍得回来了。”沈骆笑嘻嘻地说,被沈寻打了下后脑。 林清羽看着他俩,忽然好像就回到了两年前。 一切都仿佛没变似的。 在离开上海的这两年,林清羽写的小说一本本爆火,接二连三地被拍成影视剧。 但她还是不肯回来,所有事都交给吴茜负责。 沈寻问过一次原因,林清羽回答:“写完就回去。” 刚开始他以为她是想写完手上的那一本,后来才知道,她是想彻底放下心里的执念。 两年,九本小说,每一本都是林清羽曾经做过的梦。 那九生九世的梦。 她写书的速度真的很快,像是在赶进度,每一天除了写文什么都不做了一样。 连吴茜都没事劝她慢点,真的没那么急。 但沈寻明白,她是想快点写完,拜脱纠缠了她二十多年的心结。 被打了后脑勺,沈骆也不介意,随便揉了两下去问林清羽:“柠柠姐,晚上想吃什么?” 林清羽露出淡淡一抹笑:“什么都想吃。” 这话不是客套,是真情实意。 国外的东西到底是吃不惯的,待的时间长了,林清羽格外想念国内的美食。 走出机场,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她深吸了口气,轻声低喃。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晚上三个人去吃了火锅,还是和当初与陆今朝重逢的那一家。 沈骆有些犹豫想换,但林清羽云淡风轻地走进去,脸上没露出一点异样。 吃到一半,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送进来一个蛋糕。 林清羽有些不明所以,沈骆一边插蜡烛一边说:“柠柠姐,今天我哥生日啊,忘了?” 她怔了怔,看向沈寻的目光中带着点歉意:“生日快乐……我没有礼物给你。” 沈寻温柔地摇摇头:“没事,你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两年过去,他的感情似乎一点都没变。 林清羽像是被他的眼神烫到,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蜡烛插好,沈骆嚷嚷着要给沈寻带生日帽,被他一记警告的眼神给打消想法。 沈寻双手合十,默默许好愿望,睁眼吹灭蜡烛。 结果沈骆好像自己过生日一样,比他还激动,两只手啪啪地拍:“恭喜恭喜,我哥现在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就差爱情美满了!” 他话中明里暗里的深意,林清羽不是听不懂。 但她现在只能装作没听懂。 沈寻不冷不热地看过去:“你比我还着急,怎么,追到女朋友了?” 沈骆一下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哥,你怎么专往人家痛处上戳啊。” 前两个月他认识了个姑娘,比他大三岁,他像是被人下了蛊似的一见钟情,大肆追求,结果被人家给残忍拒绝。 林清羽拍沈骆肩膀安慰他的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