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听见他说:“事情办的不错,既然抓到了人,未免多生事端,择日问斩吧。” 楚莺跪下:“陛下,臣有事启奏。” 姜明稷眼下泛着些姜青色,打起精神道:“你说。” 楚莺直接道:“臣逮捕呼明浩之时,他说,长公主未死,而下落,只有他一人知晓。” 姜明稷惊的直接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他猛然站起身来,只觉得脑海中传来一阵晕眩:“你说的,是真的?” “臣想请陛下暂且留下他的命,至于真相如何,臣自会逼他吐露出来。” 想到事关宋敛,楚莺闪过一丝狠厉,无论如何,他都会耐心的让呼明浩说出那个人的下落! 姜明稷眼里盛满喜色,他揉了揉眉心:“这件事全权由你负责,小宁子,拟旨昭告天下,若有发现长公主行踪的人,赏金千两。” 宁公公自然应下,但随即说道:“陛下,您该歇息了。” 他看的出,陛下此刻欣喜莫名,眼神中却因为连日发生的事情,显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楚莺也适时开口:“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姜明稷离开后,楚莺也回了公主府。 他还是去了宋敛房间,只是这一次,床上已被侍女铺好被褥。 楚莺和衣躺下,脑海中却嗡嗡作响,宋敛没死,那她为何不回中原?还是说她遇到了什么无法避免的难处…… 他难得有翻来覆去辗转难骁的时候,索性起来,朝窗边那张矮桌处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楚莺环视一圈,一股莫名的寂寥之感涌上心头。 若是宋敛还在,他们对坐而饮,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楚莺闭上眼往后靠去,心里想着等她回来,他一定答应她任何要求。 不知道他碰到了何处,一个小小的瓷瓶从桌下慢慢滚出,停在了楚莺手边…… 第28章 楚莺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下意识拿起来摇了摇,听到了药丸的碰撞之声。 他抽掉瓶塞,一股浓重的药材味道直冲鼻尖,他皱了下眉,想到什么,拿着药瓶走出去吩咐道:“去济安堂请一个熟知药理的大夫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一位老大夫便进了公主府。 楚莺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递过去:“劳烦大夫看看,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老大夫接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皱眉,但眼中似有不确定,朝楚莺问道:“敢问驸马爷,这药可否让我剥开看看?” 楚莺点头:“自然可以。” 老大夫从药箱中拿出工具,捣鼓了半天,眼中的疑惑才慢慢散去。 他放下东西,恭敬回道:“驸马爷,这药的用处,应当是为了给将死之人吊命的,只是这制药手法,却是中原没有的。” 他看向楚莺手中的药瓶,眼里闪过一丝热烈。 学医之人遇到这种事,自然想要拿回去好好研究,只是他也清楚,眼前这人地位不是他能随意提出要求的。 楚莺猛然愣在了那里,心跳都停了一瞬。 将死之人……吊命…… 宋敛好端端的,为何房中会出现这种药物? 这些天来,一个接一个的疑团重重涌了过来,哪怕楚莺也找不出丝毫头绪。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淡淡道:“多谢,来人,送老大夫回去。” 寒星当空,楚莺却出了公主府,朝着天牢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站在呼明浩面前,字字如刀:“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知道的,关于宋敛的一切,不然我不介意将所有刑罚在你身上用一遍。” 呼明浩不屑的笑了一声,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楚莺站起身来,嘴角勾了勾:“很好,我相信天牢里的狱卒,会很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 他没有任何心思跟呼明浩多说,挥了挥手,让人将其带了下去。 整整两个时辰,楚莺如同一尊雕像坐在那里,心里呼啸的海浪却没有任何人可以窥见。 直到天色发白,才有狱卒跑过来:“将军,那个人愿意招了。” 楚莺这才动了动,眼神阴鸷的踏入了刑讯室。 忽略鼻尖萦绕的味道,楚莺看着如同一条死狗的呼明浩,冷声开口:“说吧。” 呼明浩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却也知道,只有坦白才能免除这种软刀子磨人的痛苦。 他痛的吸气,声音极轻的开口:“当年楚肃国带着你出征北疆之前,我便让云筝找机会将北疆皇室独有的毒药对你用了。” 楚肃国便是楚老将军的名字。 “本来……本来那毒是要对付当时的少将军也就是你哥,但云筝找不到任何机会对他下手,我们便将目标放在了你身上。” “中原向来重文轻武,楚家是唯一让我们忌惮的家族,我们先是让云筝偷到了部署图打败了你爹和哥哥,只剩下了你了。” “下毒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死在今年的初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呼明浩有些扛不住,竟白眼一翻,生生疼晕了过去。 楚莺站起身来,周身泛着冰冷的寒意,对狱卒说:“把人给我弄醒!”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说云筝医术过人妙手回春,只因为他身上的毒就是她下的! 与此同时,一个猜测,也缓缓在楚莺心中成型。 第29章 若不是云筝救了自己,还能有谁? 脑海中浮现的那张日益虚弱苍白的脸,楚莺狠狠按住了胸口! 若真是那样,这三年,他自以为是的怨恨,从未变过的冰冷态度…… 楚莺,你到底做了什么! 狱卒看着他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驸马,您……” “去,把云筝给我带来!我要一同审问!”楚莺突然道。 他向来温和,此时脸上的神情却带着浓重的残酷之色,令人胆寒到了极致。 狱卒不敢多说,赶紧跑出了牢房。 没过一会而,云筝便被狱卒从牢房中带了出来,她一身囚服,发髻凌乱,整个人狼狈的像是刚从山里逃难出来。 看到楚莺俊美非凡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再看晕在一边被人正准备用手段弄醒的呼明浩,云筝眼中删过了惊慌失措的光芒。 楚莺冷声道:“云筝,你现在看见我,为什么如此害怕?” 云筝低垂着头,咬着唇,眼中有泪花在滚动,她出声道:“骁哥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呵,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楚莺冷笑一声:“呼明浩已经交代出来当年是你往我身上下了毒,你真以为能仗着一份虚假的救命之恩,逃脱惩罚吗?” 云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惶然无助,她拼命摇头:“不,不可能,呼明浩绝不可能告诉你……” “有什么不可能?”楚莺朝不远处还昏着的呼明浩看了一眼,嗤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不肯说实话,所以我跟他说,只要他把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就会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这句话,便是假话了,但楚莺说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自从呼明浩说出云筝给他下毒的事情之后,楚莺再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恶心。 轻易放过呼明浩,是绝不可能的。 他身为残害中原百姓的罪魁祸首,下场只会比云筝凄惨十倍! 想到这里,楚莺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你想好了吗?说,还是不说?” 闻言,云筝甜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双黑眸里突然流转出浓烈的恨意:“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若不是你枉顾我与你的情分,对宋敛流露出爱慕之色,我怎么会上了呼明浩的贼船!” 自那天起,她便成了云家唯一一个,知道与北疆真正关系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被抓之后,注定了必死无疑的结局。 而此时,她本想带进棺材里的真相被楚莺知晓,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