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修长的身影立在繁华的街道,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在玩闹的孩童,眼前仿佛出现了阮霓的身影。 阮霓曾喜欢热闹,在还未嫁给自己之前,便天天待在外面。 后来她嫁给自己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就很少能出陆府。 他这一站,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孩童们都被喊回家去,才反应过来。 傅司寒重回厢房,正欲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众人的议论。 “你们猜阮霓这陆夫人的头衔还能戴多久?” “按照咱们大人的人品,是轻易不会休妻的,更何况玉家对陆大人有恩。” “那是从前,现在有了夏莹,不是更适合站在大人身旁吗!” “没错!那傅司寒氏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次还闹着和离让大人跑到这来办差,她根本就配不上大人!” 里面的人俨然已将夏莹和傅司寒凑成了一对,并且对阮霓占据着陆夫人的位置,十分不满。 傅司寒听着他们的谈话,黑白分明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转身下了楼。 他前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夏莹也跟着出了包厢。 夏莹追上傅司寒,挡住他的去路:“大人,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别苑吧!” 傅司寒闻言,仰头看向躲在窗户内的下属:“肖勇,下来送夏莹回别院。” 夏莹定在原地,雀跃的心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陆大人,你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吗?” 傅司寒沉默,皆等于默认。 夏莹喉头梗着,终是问出压在心底的疑惑:“陆大人,你是不是心仪那玉小姐?” 这次这么多的差事地点,他偏偏选了永州。 明明休了阮霓,本该毫无瓜葛的人,却三番四次被她见到徘徊在玉府门口。 要说不喜,身为女子本就心思细腻的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傅司寒眼底波澜不惊,语调冰冷:“本官还未休妻,你该称呼她为陆夫人,至于情爱,本官不喜任何人!” 夏莹愣住了,他是在变相告诉自己,他傅司寒谁都不爱吗? 最后,夏莹强忍着鼻尖酸涩,倏然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多一刻的停留。 傅司寒收回视线在原地待了一会,便转身闲散走着,没再理会楼上那几人窸窣的声响。 子时,他才独自一人回到城郊别苑。 傅司寒点亮油灯,微黄的光晕渐渐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他接下披风,一张宣纸从怀中掉了出来。 “休书”两个大字引入眼帘,傅司寒弯腰捡起,这是他从阮霓院子里拾到的。 他不懂,这女人当初一副珍贵的神情带着休书离去,结果走时偏偏落在竹苑。 他沉着脸看了许久,最终只觉得自己为此伤神实在可笑至极。 没想到她为这次做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但可惜……他傅司寒最不喜的就是被威胁! 想到此,傅司寒抬手便将休书放到了油灯上。 火苗迅速窜起,片刻后,休书被烧毁成灰烬…… 第九章 新的墓碑 傅司寒看着地上的灰尘,抬脚便从那片灰烬上踏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合衣而躺,闭眼睡去。 他倒要看看阮霓离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寅时,傅司寒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阮霓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盈盈向他告别。 “陆大人,我走了,往后望你一切安好……” 说完,她的身影便慢慢散去。 傅司寒心一阵绞痛,猛得惊醒坐起,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他捂住还在抽疼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 傅司寒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张开的膝盖,许久才平静过来。 他看着那堆残灰,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去了玉府。 天空泛起微誩 微亮光,玉府门庭冷落。 这次,傅司寒没有犹豫,一脚踢开玉府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珠帘,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 厅堂内,清冷寂寥一览无余,没见到半个人影。 傅司寒皱眉走上前去,环顾四周,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