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反手拉住陆西辞,忍住心口酸涩,摇摇头:“我去过了。” “是脑癌。” 陆西辞先是一愣,接着怒火便被这一句话点燃。 “你到底要搞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他一把甩开姜杳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同情你,原谅你吗?!” 姜杳怔然望着他,眼圈慢慢红了。 她发现,这世上只有他的话最能伤她的心。 “陆西辞,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陆西辞一顿。 姜杳哑着声,一字一句问: “你以前说会一直爱我、保护我,可现在伤我最深的人却是你。” “你就没有想过我有多难受吗?” 陆西辞攥紧了手,他移开视线:“你是自作自受。” 姜杳睁大了眼看着他,眼泪涌出眼眶。 大脑似乎有些缺氧,眼前人的身影模糊成一片。 她低下头,听见陆西辞又说:“我只是来警告你,三年前的事你最好给个交代,躲是没用的。” 随着话语落下,陆西辞毫不迟疑转身离开。 一阵冷风钻进姜杳的领口,将心口吹冷。 她抬手去擦眼泪,鼻尖又涌出温热。 姜杳无力的蹲下身,突然觉得——三个月,好长。 过了两日。 林菲菲来找姜杳。 她们约在天南战队附近的咖啡店。 咖啡店临街,从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曾经的天南训练基地后门。 林菲菲笑得甜蜜:“姜杳,你猜猜你这种残害竞争对手的人,多久会被天南除名?” 姜杳一阵发寒。 她不解:“为什么?你现在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害我?” “我可没害你,你别胡说。” 林菲菲笑容变深:“你这叫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四个字,叫姜杳面色一白。 这时,林菲菲放在桌上手机微振。 她拿起手机一看,便得意的瞟着姜杳,轻点屏幕,一段语音外放。 “晚上吃点什么?我定了你喜欢的餐厅。” 陆西辞熟悉的声音刺入姜杳的胸口。 林菲菲声音娇嗲的回着:“你明知道人家喜欢什么。” 姜杳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不失态。 “不用再故意放了。”她说,“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林菲菲这才道:“我不准你再和承南见面。” “凭什么!”她忍不住反问。 “嗤,凭我们很快就会结婚,而完美的爱情里绝不能有你这个污点。” “姜杳,你这种孤儿院出来的人,承南当初和你在一起只是一时糊涂。你该醒醒了!” 姜杳看着眼前洋洋得意自说自话的女人,胃里沉沉的发慌。 为什么……陆西辞,喜欢的是会这样的女人…… …… 晚上,回到家。 姜杳打开装着相册的盒子。 她伸出手,却没了勇气触碰。 那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珍藏的三年,现如今却显得那么虚幻。 姜杳在冰冷的椅子上坐了一夜,迎着日出才轻颤着手指登上许久未看的微博账号。 前一条微博的评论区已经被林菲菲的粉丝攻陷,文字不堪入目。 她闭了闭眼,编辑文字,点击发送。 另一边,陆西辞点开微博,看见了火速上升的热搜#姜杳回应林菲菲# 陆西辞点进一看,扫了两眼,还是那些他已经听腻了的狡辩。 他不懂,为什么她总要如此死性不改? 越看越是心烦,陆西辞关上手机起身。 签约战队后,他一直住在战队宿舍,走出门,便听到其他队友十分起劲的八卦。 “你们说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肯定是菲菲女神啦,姜杳这谎撒得也太没技术含量了,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就是,而且林菲菲可是我们南神女朋友,我们肯定要帮自己人……” 陆西辞皱起眉,径直下楼。 众人见到他黑沉的脸色,话题莫名一顿。 陆西辞走向门口,一个队友忙叫他:“南神,教练说让你定训练计划。” “我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陆西辞头也没回,等走到门口拉开门,他又淡淡开口:“我女朋友,不是林菲菲。” 抛下一个平地雷,他便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被他炸得人仰马翻的队友,个个大惊小呼。 …… 另一边,姜杳回了星光福利院。 这是桐城贫民区一个很小的院子,是院长秦妈妈将自己的祖屋改造而成的。 姜杳几个月大就被人扔在菜市场门口,后来被警察送到了福利院。 这里就是她最后的港湾。 见姜杳回来,秦妈妈又惊又喜。 待看清她的样子,顿时心疼得不行:“怎么瘦这么多?是不是生病了?” 姜杳露出小小的笑容,摇摇头:“减肥呢,瘦了好看。” “胡说!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不准再减了,我给你做你最爱的红烧肉。” 秦妈妈风风火火的就要去买菜。 姜杳将带来的小玩具分给福利院的孩子们,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姜杳有些心酸。 她明白这种感觉。 他们都一样,因为拥有的很少,所有一旦得到,就会无比珍惜。 吃完饭,姜杳借口工作离开。 黄昏的夕阳照着她单薄的身影,直到走出很远,她才回头看向福利院。 门牌上的‘星光’两个字早已泛黄。 姜杳抿着唇笑了,眼神悲伤而留恋。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回福利院,往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回到家,推开门那一瞬的灯光让姜杳一愣。 她走进门,便见到沙发上闭着眼的陆西辞。 姜杳有些惊讶,又感觉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又死不悔改地‘诋毁’了林菲菲不是么? 心口涌上一阵酸涩,她轻手轻脚的走近沙发上的男人。 姜杳不想叫醒他。 望了他许久,她蹲了下来,声音轻的像羽毛一样。 “承南,你知道吗?其实别人相不相信,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一个。” “不过没事,我要做的事……也已经做完了。” 陆西辞呼吸沉沉,姜杳心酸的笑了笑。 拿来毯子盖在陆西辞身上,她起身回到卧室。 身后,陆西辞微微睁眼,眼神一片黑沉。 第二天,等他醒来时,屋子又是一片安静。 姜杳不见了。 陆西辞有些心烦,昨夜的那两句轻语回响在耳边,他起身烦躁的走了两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