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姜祈棠如今寒毒减缓,她也不能一直呆在琉璃院继续劳烦莫子逸。 莫子逸知道强留不住,只能暂时答应放她离开。 “晴晚,你回来了。” 苏父站起来的时候都直不起来腰,步履阑珊地走来,姜祈棠赶忙将过去搀扶着。 “是爹爹没用,治不好你的寒毒,爹爹不愧当一名大夫,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苏父叹着气,又问道:“这一次你回来了,便不会再走了吧?爹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你就留在苏府好好陪陪我吧。” 这话一说多,苏父便低下头咳嗽的厉害,掌心咳出一片红来。 姜祈棠拍着苏父的肩膀为他顺气,红着眼眶回道:“不走了,爹爹,我再也不走了。” 苏父已是风烛残年,她要待在苏父身边,走到最后。 回到苏府后,姜祈棠将自己的苏里与季言裕有关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苏父捣药,姜祈棠便在身边陪伴。 苏父看医术,姜祈棠便再身侧研磨。 后来苏父起不来了,姜祈棠在床榻身边整日伺候着。 旁晚。 姜祈棠为苏父捻好床被,坐在床榻旁边。 “爹爹,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苏父摇头,骨瘦如柴的手拉着姜祈棠不放,不舍道:“再陪我说说话吧,晴晚。” 姜祈棠安抚道:“明日我回来陪你的。” “明日……我就怕明日我醒不过来了。”苏父苦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是清楚。” 看着苏父短短几句话说的快要断气。 姜祈棠忍着泪水,还是莞尔笑起来,应声下来:“好。” 翌日,苏父逝世。 埋葬苏父的时候,姜祈棠谁都没说。 随后姜祈棠掏出些银两遣散了苏府的下人。 李管家跟了苏父三十多年,看着偌大的苏府终于只剩下了姜祈棠一人,于心不忍道:“小姐,你将我们都送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姜祈棠将剩下的三十两塞给了管家:笑道:“我要离开这里了,不需要谁照顾。” 第十八章 镜花水月 姜祈棠离开时带走了几本的医术,叫了辆轿子准备出城。 好在她跟在苏父身边学了几年医术,谋生已经足够了。 马车行走在上京繁华的街道上。 轿外传来了市民热闹的叫卖声。 姜祈棠不经掀开轿帘,往外望去。 她记得这条街,她时常里来过。 那会儿姜祈棠十二岁,季言裕十四岁。 那会儿季言裕待她亦如妹妹一般温柔,所以有时候,姜祈棠不免有些恃宠而骄。 一有不舒心的时候姜祈棠便找上季言裕哭,季言裕哄不住她,便拉着她来到这条街的西边铺子里买如意糕吃。 季言裕将买来的如意糕全部塞在姜祈棠怀里,认真的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糕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所以你吃了我的糕点就不许哭了,不然我就再也不哄你了。” 姜祈棠木讷的看着季言裕,怕季言裕当真不理她了,也就听话不哭了。 之后季言裕便笑了,狭长的眸子看着她,眼里像是有一片星海。 殊不知那时是季言裕最后一为她买如意糕,也是最后一次对她笑过。 可是这一切美好,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被一场变故打碎了。 “再见了,上京。” 姜祈棠收回视线,放下帘子。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城门口停住。 轿子外面传来官兵说话的声音,马车也半天没个动静。 姜祈棠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小姐,那些官爷们好像是在查人。” 姜祈棠下意识想到莫子逸,可是转念一想,莫子逸如今在军营,她是特意打听过的。 还能又谁? 姜祈棠有些不安继续问,“查什么人?” “查,我的夫人。” 下一刻,帘子被拉开,一个高挑熟悉的身影走进轿子。 姜祈棠身形一僵,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按住。 姜祈棠看他:“季言裕,你来做什么?!” “我接你回去。”他轻声回答,随后又吩咐车夫:“回沈宅。” 姜祈棠还想说话,轿子就已经往回走。 轿子本就不大,季言裕一进来便占据了大片地方。 姜祈棠慢慢挪动地方,试图与季言裕保持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