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勺子在碗里搅动两下,“蔡小姐也不要多想,但凡你还有血缘亲戚,也不会成为薛家的养女,他们俩如果当初没有收养女,你唯一的去处就只有福利院。在薛家你吃得好穿得好,生活富足,甚至还能供你去国外读书,你该知足的。” “看看我,生母早亡,跟着一个刁钻恶毒的外婆生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被所有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的咒骂是个野种,我们俩的童年遭遇,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今我回来了,你若是还想在这个家里待着,最好安安分分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爷子闻言,一股愠怒油然而生。 “谁这么恶毒。” “穷乡僻壤,未婚生子可不多见。”她慢悠悠的喝着汤,“不过我也没吃什么亏,对于欺负我的人,我从不手软,保证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倒是那老妖婆……”薛嘉禾神色有些难以捉摸,“仗着当初我年纪小,没少打我。” “真是可恶。”老爷子很显然是生气了,“凌川,这些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公司法务已经将他们一一起诉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的。”薛凌川身为父亲,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老爷子满意的点头,“法律如何规定,清清楚楚的,一个都别放过。” “我知道。” 薛凌川的手段只会更直接。 “平时有什么爱好?”老爷子换了个话题,免得这小丫头多想。 “很多,琴棋书画,喝酒蹦迪都可以,前提是有时间。”薛嘉禾笑眯眯的道:“你呢?” “我退休后就爱好书法,倒是偶尔约上几个老朋友下下棋,你奶奶只迷恋国画,国画你会吗?”老爷子想修复一下妻子和孙女的关系。 “一般般,至少看上去不是鬼画符。”薛嘉禾绘画方面还可以,只是国画不太好,顶多就是入门。 “还有吗?” “我智商蛮高的,多很多的东西学的都比较快。”薛嘉禾的话听上去一点都不谦虚,“大概是天生的。” 随后一句却捧高了父母。 老爷子瞥了儿子一眼,“你爸的智商顶多中等偏上,看来是你妈聪明。” 薛凌川美滋滋的道:“小梧桐是以全额奖学金被盛肯斯坦大学录取的,这所学校世界排名第一,她主攻病毒学。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有所成就了。” “那孩子像她妈妈多一些,你的学历和人家比起来,都不够看的。”老爷子吐槽起儿子来一点都不含糊。 薛凌川也不生气,“小梧桐很厉害。” 老爷子看着孙女,道:“你今年才十八岁,还是得读书,有什么打算?” “九月初是清北大学青英班的招生考试,我准备去试试。”这是最初就定下来的。 老爷子一脸惊讶,“青英班?” “是啊。”薛嘉禾托着下巴,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没问题,你觉得没问题才叫没问题。”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不过老爷子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青英班可是国内第一高校的超精英班。 每年青英班只招收三十名学生,九月一号至三号考试,一周后得知成绩再入学。 八月底,会有来自全国各大省市的天才少年汇聚在清北,这其中不乏有接到清北录取通知书的各省市状元,同时还有参加过无数国际竞赛的佼佼者。 “你真的能考中?”老爷子眼含期待。 “九成把握。”薛嘉禾回答。 蔡文珊在旁边听得嗤之以鼻,就她还想考上青英班? 谁给她的自信。 到底是农村来的,真以为青英班的名额是路边的石头,走路就能随便捡到? 不知天高地厚。 老太太倒是希望薛嘉禾能考中。 她没有那么阴暗的心态,之前和薛嘉禾争执归争执,可在一个孩子的未来大事上,却知道轻重。 不管她喜不喜欢这个孙女,都希望她能有一个灿烂的人生。 午饭结束,老爷子擦擦嘴,招呼薛嘉禾去客厅落地窗边下棋。 “你会下什么棋?象棋还是围棋?”老爷子走路生风,给人一种急不可耐的状态。 薛凌川双手揣兜,慢悠悠的跟过来,笑道:“禾禾加油,你爷爷的棋艺很高。” 老爷子被儿子夸得有些骄傲,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比你好。” “那是!”薛凌川在某些时候,很愿意哄着老父亲。 “我什么都可以。”她坐在避光的位置,老爷子中午似乎喜欢晒会儿太阳。 来的时候听薛凌川提过,大概意思是晒晒太阳补补钙。 “咱们下围棋吧,院里的老家伙下围棋的不多。” “好!” 摆开棋盘,薛嘉禾执黑先行。 她的坐姿并不端正,整个人懒洋洋的瘫在藤椅里,这种放松的姿势,看的薛凌川顿觉好笑。 明明之前还和老太太吵得厉害,可在这个家里,她丝毫不觉得拘谨。 反而是一种特别放松的状态。 不得不说,他女儿的心态特别强大。 这样最好不过了,至少不会因为有个身在娱乐圈的父亲,而被网上的言论影响到。 他坐在旁边陷入沉思,不久便被老爷子的声音拉回思绪。 “等等,这里我下错了。”说罢,老爷子将自己的白子捡起来,重新放了一个位置。 薛凌川愣了,“爸,落子无悔,你就是这样给孙女做榜样的?” “哎呀,你懂什么。”老爷子嫌弃的摆摆手,“又不是外人。” “禾禾!”薛凌川忍俊不禁,“长辈都能悔棋,你是晚辈,更加没问题。” 薛嘉禾哈哈笑道:“爷爷悔棋是因为下不过我,我胜券在握,悔棋做什么。” 第三十六章 膝盖接连中箭 “你这丫头说话一直这么呛人的吗?” 老爷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工作室,和同事之间相处的很愉快,纵然有点矛盾,顶多就是私下里不来往,面上还是会客客气气的。 退休后住的这个小区,也是国家分配的。 住的都是和他差不多性质的退休老人,相互之间都很熟悉。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没见哪个小年轻说话如此直来直去的。 薛嘉禾落下一子,道:“慢慢就习惯了,我不太喜欢背地里说人闲话,道人短长,有什么事都会当面说开。” “哎,这性格好。”老爷子点头称赞,“有什么话就应该当面说,背地里说人那是德行问题。” 坐在客厅里的蔡文珊听到这句话,身体瞬间僵住了。 她莫名觉得,老爷子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就因为这个土狗的出现,居然轻易的撼动了她在薛家经营二十多年的地位。 蔡文珊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而且……”她唇角挂着一抹淡笑,“不要从别人口中了解我,我对每个人的态度都不一样。” 老太太:“……”感觉被戳中了心脏。 一连杀了老爷子好几局,父女俩半下午的时候离开了。 临走时,薛嘉禾看着蔡文珊,道:“不意外,我每周休息日回来,聪明的话,就避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