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襄怒火攻心,强拽着那单薄的身体出了殿外。 可感受到那轻飘飘的重量时,他心底突然生了丝别样情绪。 她怎的这样瘦…… 然那些微不可察的不忍转身即逝,夏侯襄将人丢到雪地之中:“你倒不如死在这雪地里,让你看看你自己有多肮脏。” 飞雪落在容离身上,寒意远不及他言语间的薄凉。 她如具木偶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了无生气地躺在雪中 这时,身着华服的容烟被妖仆搀扶着过来。 “是烟儿自己身体不好,不要怪姐姐了……” 她声音虚弱,即便一身病也遮不住明艳的容貌。 夏侯襄脱下大氅将容烟裹上,语气温柔:“天寒地冻的,何苦为了个毒妇跑这么远替她求情。” 容离看着他们,本以为这番恩爱早已让她无悲无喜,但是那相握的双手还是如握住了她的心一般,痛苦难当。 她脸色一白,终是压不住喉间那股腥甜,鲜红的血落在雪地中,纯净的白和刺眼的红触目惊心。 容烟眉眼掠过丝得意,嘴上却不忘劝慰:“阿襄待人一向宽厚,只要姐姐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妹妹也不会怪你……” 闻言,容离眸光一怔。 认错?她何错之有? 若说错,便是她不该遇见夏侯襄。 不见,便不念。 容烟靠在夏侯襄胸口:“阿襄,你原谅姐姐吧,她可能是一时迷了心窍,烟儿没关系的。” 夏侯襄眉宇间闪过抹心疼,转而瞪了眼容离:“看在烟儿替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一命,如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语毕,抱起容烟离去。 被华裘包裹下的容烟,看着容离面无血色的脸,嘴角勾起诡魅弧度。 雪落满头,容离才蓄足力气起身,拖着几近冻僵的身体回殿。 她是天底下最后一只九尾狐,生性属火才幸免于难。 夜深,半梦半醒间,容离恍惚看见了儿时的夏侯襄。。 他站在梧桐树,像凡人般勾着她小指:“拉勾不许变,你长大后要做我做新娘子。” 一瞬间,稚童又成了翩翩少年。 他轻轻拥抱住她,在她替他挡下七劫后许下诺言:“你放心,待我再历一劫归来,娶你做我的新娘。” 容离攥着衣角,悲苦的呜咽溢出唇角。 她靠着这些回忆撑到现在。 即使在这冷如冰窖的偏殿,她也还是有一瞬春风拂面的宽慰…… 一连数日,容离再未见过夏侯襄。 阿应偶尔会落在窗台,听她细说着无奈和牵挂。 直至这天,容离正休息,一个窈窕身影踏了进来。 “姐姐不亏是九尾狐,取了五年的血,还能恢复的这么快。” 容烟打量着屋内一切,眼中满是嘲弄。 容离看着她,语气平静:“你欺骗父王,欺骗阿襄,就不怕遭报应吗?” 容烟扬着居高临下的气势,嗤笑道:“与其教训我,不如先担心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