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深的语气里满是厌恶。 陆初槿垂眸,不禁想起了他当初因为裴琳娜而对自己冷漠的态度。 “下午我有会,而且我也不会再见你。” “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一个两分钟的电话,司深只说了三句话。 陆初槿忙回到房间,在电脑上随便打开了一个电视剧。 直觉告诉她那是裴琳娜的电话。 她最后一次看见裴琳娜也是她去医院那次,这段时间她没露面,或许是因为被星火管着。 两人一起吃过了午饭,司深去了公司。 陆初槿本想回老家一趟,但回去就赶不及去赴约,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维也纳咖啡厅。 还没到三点,向来喜欢提早到的陆初槿发现楚少煊已经坐在那儿了。 连咖啡都已经喝了半杯。 她坐了下来,点了杯美式后看向楚少煊:“有什么事非得特地约出来说?” 楚少煊二话没说拿出一个笔记本包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陆初槿愣了:“这是什么?” “你的电脑。”楚少煊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回道。 闻言,陆初槿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两手激动地将包打开。 是她的笔记本! “怎么会在你这儿?”陆初槿又喜又惊,这里面有太多她被诬陷的证据了,而她也万万没想到电脑会在楚少煊手上。 楚少煊并没有回答。 那天听说陆初槿回家后,他忍不住想去看看她,但是家里没有人。 门还开着,里面电脑还温热的。 他等了几个小时,却听见陆初槿出车祸的消息。 同时他也接到了出国出差的任务,走之前他看了眼桌上的电脑,第六感让他把电脑带走了。 楚少煊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对陆初槿重要的东西。 陆初槿打开文件夹,发现录音都还在,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真的谢谢你,这对我太重要了。”她目光中多了丝愁楚,“我一直在想半年了,这电脑放在家里会不会坏掉了。” 闻言,楚少煊放下咖啡杯,蹙眉:“你的家已经没了。” 陆初槿眼眸一怔:“你说什么?” 她一时分不清楚少煊口中的“家”指的是什么。 “你老家的房子已经被推平了。”楚少煊一字字道,“在你出事后三个月,司深就以你家属的名义把房子推平,现在不过是一片黄土。” 一刹那,陆初槿恍然感觉心有一处塌陷了。 她抓着电脑的手颤了颤:“你,你说的是真的?” 楚少煊目光并未闪躲:“我没必要骗你。” 看陆初槿刚才的喜悦渐渐消散,整个人都好像消沉了下去,他眼神一变,多了些似有若无的怜意。 陆初槿将电脑放在桌上,双手不禁紧握着。 她眼角泛红,紧抿着唇像是在竭力忍受着什么刻骨的痛意。 司深居然能做出那种事,在她出事后三个月把她的家给毁了。 他就不怕她醒过来看到一片断壁残垣和他拼命吗? 还是说他觉得她长期昏迷,等醒来后一切都已经没有必要再计较了,所以剑走偏锋地毁了所有她和过去关联的东西。 哪怕是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 第二十九章 捉奸 将所有的录音都传送进自己手机里后,陆初槿将电脑装好,推到楚少煊面前。 “抱歉,你能替我收着吗?我现在不方便把它拿回去。” 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软软的,让人难以拒绝。 楚少煊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自然地将它拿了过来。 “你想怎么做?”他问道。 陆初槿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黯淡的眸中满是愤恨:“他们那么在乎脸面,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破他们的脸。” 闻言,楚少煊目光微凝。 或许是司深习惯了陆初槿的温柔和内敛,从不去想她也会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但换做是谁,受了这么多委屈有几个还能和对方冰释前嫌。 陆初槿不是圣母,她有爱也有恨。 而且,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现在司深的爱能高贵到哪儿去。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陆初槿目带感激,再次道谢:“真的非常谢谢你。” 楚少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有些僵硬地伸出手。 修长的五指停在了陆初槿的头上,又在她诧异的目光中转落在她肩膀上。 “不用谢。” 陆初槿怔了怔,正想再开口,楚少煊忽然将她揽进怀里,脚步一转,他们换了位置。 而她整张脸都被按在了怀里。 “你,你干嘛?” 陆初槿面色一红,又气又尴尬地挣扎着。 “别动。” 楚少煊严肃的语气让陆初槿呆住了。 这是怎么了? 楚少煊微微侧过头,拧眉望着马路对面豪华酒店门口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司深,女的虽然戴着口罩和墨镜,但是他也看得出是裴琳娜。 看着他们转身并肩朝酒店里走,楚少煊才放开了陆初槿。 陆初槿忙后退了两步,扒拉着自己额前的刘海。 “到底怎……你在看什么?” 顺着楚少煊的目光看去,陆初槿眼眸一震。 是司深! 他跟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人一起走进了酒店。 她神色有些难看,想挪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去看。 从前她只是一次次地看着被偷拍的照片,但这一次是亲眼所见,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在心里漫延开来。 不像是醋意,而是被反复欺骗的不甘和麻木。 陆初槿握了握拳,忽然朝那酒店走了过去。 楚少煊连忙拉住她:“等等,你去干什么?” 陆初槿转头戚然一笑:“当然是‘捉奸’,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你就这么过去?当酒店的监控和人都是摆设?”楚少煊皱眉,目光好像在说她又傻又蠢。 闻言,陆初槿眸光一滞。 楚少煊的话没错,一旦被司深知道,她这些日子做的戏都白费了。 陆初槿双肩一松,冷硬地收回了目光。 楚少煊放开手,指尖摩挲着将要消散的余温:“你看那儿。” 陆初槿再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酒店最角落的停车位上。 她眯了眯眼,好像看见里面坐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手里像是在摆弄什么。 “狗仔?” 现在她不得不佩服楚少煊的眼力,这都能看见。 “跟他谈交易比自己费力去容易多了。”楚少煊道。 他就像个军师一样点拨着陆初槿,话不多,偏偏又能说到点子上。 陆初槿看着他,破天荒地打趣道:“你是在报复当初没把我从司深那儿挖走的事吗?” 楚少煊眸光微变,他看着眼前眉眼弯的像月牙似的人,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回了一声。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