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雅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但想到这个意外到来的生命,心里有着几分惊喜,却也有着更多的涩然,她陪不了这孩子多久。 脑海中响起昨天陆文彦的话:“依你的情况,最好是不要这个孩子,还有两年好活。” 慕秋雅当时被怀孕这个消息惊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那里还想得到这么多,只是愣愣的问:“如果我要生下孩子,会有什么风险?” 陆文彦似乎不意外她的决定,想了想便直接说道:“你要生,有可能当场死亡,一尸两命。”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笑了笑,声音轻的像从天边传来:“陆医生,我想赌一把。” 慕秋雅的东西没多少,她拉着行李箱出门,却没见到毕辞的身影,转念一想,也许这人,永远都不想看到她,便也没有问。 出门时,却看到门口停着的车里,坐着脸色十分难看的男人,慕秋雅笑了笑,俯身在车窗边上问道:“你要送我去机场吗?” “我可以放你走,但孩子记在我名下,跟厉迟年无关。”毕辞冷冷淡淡的说道。 慕秋雅一愣,有些迟疑:“这不合适,毕辞,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负担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 “少废话,我就是想让他儿子叫我爸爸,怎么了?”毕辞恶声恶气的开口,想法倒是很直截了当。 慕秋雅就默了默,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毕辞心里舒服了一点,他出了慕秋雅的房门,心里烦躁的很,但转眼间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虽然是给别人养孩子,但好歹流着慕秋雅身上一半的血,当成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 厉迟年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比他运气好遇到了慕秋雅,占了个头筹罢了,他要当孩子的爸爸,可是一出生就预订了的。 想到这里,毕辞心里还有点高兴,生生将心里那一丝丝不断蔓延的苦涩狠狠压了下去。 在爱慕秋雅这件事上,他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可时间这东西,从来不因人而异。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了这个孩子,他跟慕秋雅更没有可能,这辈子,他就在慕秋雅身上栽了个狠狠的跟头。 他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看着她手下意识的放在平坦的腹部,也看见了女人眼里似有似无的期待向往。 心里最后一丝想毁了她的冲动也消失无踪了。 罢了,就这样吧。 到机场的路上有些堵车,不过还是赶上了飞机,毕辞伸手帮慕秋雅拢了拢衣领,说道:“到了那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慕秋雅现在对他的触碰已经不再反抗,她小鹿般的眼睛弯了弯,说道:“好。” 看着慕秋雅乘坐的那辆飞机起飞,毕辞低低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候机大厅。 而不远处,柳南站在那里看着毕辞的背影,眼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刚刚是他看错了吗?为什么那个女人,好像是慕秋雅小姐? 第二十四章 一个命令 今天厉迟年要陪着周母去检查身体,让柳南帮他送送客户,可没想到,竟然在机场发现这么大个惊喜。 不过他和那人隔得太远,不知道是不是慕秋雅。 最终,柳南决定,先调查一番再说,毕竟他是看着毕辞叫慕秋雅的骨灰交给了厉迟年的。 “要是给周总这种希望之后,发现自己弄错了,那可不得了。”柳南喃喃自语道。 这边,厉迟年陪着周母到医院,周母有些奇怪的问:“云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厉迟年想了想,还是说道:“妈,你先检查,检查完了我有事情跟你说。” 周母面带忧色的去了,她想,儿子越大,心里的事情越多,她看不清楚,只有一点,厉迟年是她的儿子,做什么选择,她都该跟他同气连枝。 就连顾正则也越不过去。 以厉迟年的身份,周母的体检很快便出来了,一切正常。 厉迟年心下松了口气,看着周母询问的目光,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妈,两年前,是慕秋雅捐出了她的肾给你,不是陈云暖。” 周母张了张嘴,被这消息震了一震,吐出几个字:“怎么会。” 厉迟年却一鼓作气的继续说了下去:“捐赠记录,是陈云暖做了手脚,慕秋雅从未对不起我,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她,我今天跟您说,就是想告诉你真相,以及,” 厉迟年神色郑重,但还是吐出了那几个字:“我想让慕秋雅上周家族谱,以我妻子的名义。” “可她已经死了!”周母骇道。 厉迟年终于当着母亲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但唯独生他养他的周母,他仍想得到她的理解。 “这辈子我亏欠她,终生不娶,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说到底,我只是想,完成曾经一直想做的事情。” 厉迟年神色淡然,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在和慕秋雅确定关系的那一刻,他便想了,要跟这个女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只是世事多变时过境迁,他和她,终究是错过。 周母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厉迟年的想法,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至于本家分家如何说,她没有资格插手,但她相信,厉迟年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厉迟年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送周母回了家。 很快,厉迟年要把一个死人的名字放进族谱里这件事,便引起了周家的轩然大波,这不是家事,关系着周家的未来。 厉迟年身为周家的继承人,他的妻子应该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什么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慕秋雅! 厉迟年只说了一句话:“有我在,周家百年无忧,否则,我宁愿卸去继承人之位,而那个时候,我对周家,将会不留情面。” 这话说出来,周家人都愤怒了,这意思是,要是不答应他这个要求,厉迟年要以一人之力抗衡整个周家了? 可董事会很快便出台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厉迟年回归家族一年,做出的业绩。 不看不知道,满打满算一年零三个月,周氏的股票,竟然涨了百分之四个点。 在这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与之有关的人,瞬间不想再对厉迟年的决定做出任何置喙,两手一摊,这位爷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至于剩下的人,不过是小鱼三两只,哪里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这场震动家族的大事,便以厉迟年的胜利告终。 厉迟年完成了这件事之后,也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更是将那些时常来公司的亲戚挡在门外,他要慕秋雅上族谱,现在,只要等着周家那边的人查清楚周家的情况就可以了。 厉迟年现在每天还是回到周家住着,听着那些曾经周家的老人说起慕秋雅的事情,那些他没有参与的过去,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美妙。 每一件小事,都足够构成他一晚奢侈的梦境,只是他好像,很久没有梦到过慕秋雅了。 厉迟年坐在沙发上,听着张林芳和那些人的话,不由慢慢睡了过去。 陈云暖一直在楼上看着,见到厉迟年毫不设防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