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后仙逝多年,时樾与我一样,自小孤单无依。 三皇子年长,且他的母妃云贵妃主掌后宫,在前朝也运筹帷幄,皇上提到立太子时,许多朝臣都支持立长。 立三皇子还是五皇子,成了皇帝头疼的问题。 时樾去山上打猎,就是被云贵妃派人刺杀的。 我问道:「听说三皇子双腿有疾,皇帝一般不会立身体不健全的皇子为太子,父皇不在乎吗?」 「恰恰相反,」他道,「三皇兄小时候,父皇教他骑马,父皇一时不慎让三皇兄坠马受伤,落下了终身残疾。父皇一直愧疚万分,总想好好补偿他。」 时樾受伤回宫后,皇上隐约能猜到是谁所为,但却没有点破,而是在朝堂上突然提起,听说虞丞相家有两个女儿,正好能嫁给两位皇子。 众所周知,虞家的的两个女儿, 一个天,一个地, 一个嫡,一个庶。
一个生来带着百鸟朝凤的吉兆,一个被判为天煞孤星。 朝臣们都自认为揣度到了皇上的心思,谁要是娶了虞家的嫡女,太子之位就是谁的了。 为此云贵妃四处奔走,找母家人在皇上面前谏言,提议哥哥娶姐姐,弟弟娶妹妹。 我问时樾:「你有没有想过娶我嫡姐?老实说。」 「如果不认识你的话,我会想办法娶虞栖月,因为她必将是我登上太子之位的强大助力。」 「但是我认识了虞归晚,就只想娶虞归晚。」 我低着头羞赧一笑:「所以你就争着娶我,对不对?」 「那倒不用争。」他揉揉我的脸,「由着三皇兄去争你嫡姐好了,我坐享其成,挑剩下的。」 我踹他一脚,他也不避开。 幸亏我力气不大。 「没想到,父皇的心思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直起身,一手负在身后来回踱步,显得身姿修长。 「父皇私下刚应了云贵妃,把虞栖月许配给三皇兄,云贵妃以为三皇兄的太子之位板上钉钉了,结果第二天,父皇便下了明旨,正式立我为太子。」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我是先被立为了太子,才被赐了婚。」 其实是先赐婚,再立太子。 所谓君心难测,当皇帝的都不愿让旁人猜到自己的心思,更不愿让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之位相争。 谁争得越厉害,他就偏偏不给谁。 时樾歪打正着成为太子。 「所以,归晚,不要再说自己是煞星了。」 他拥着我,说:「你是我的福星。」 我靠在他的肩头,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动,他当初不知道皇上的深意,为了娶我,主动放弃了虞栖月这个良好助力。 15 三日后,时樾陪我回府省亲。 我在虞府早就没有亲人了,回去只是按规矩走个过场。 父亲、大夫人、虞栖月早就带着众人在门口跪好: 「参见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回府省亲。」 父亲引着我们到正堂上座,虞栖月亲自上茶,往时樾手上递茶盏时,不慎打翻了茶水。 她忙跪下认罪,大夫人笑着出来解围,让虞栖月带着太子去换件新衣裳。 看来小翠给他们传了消息,知道我与太子不和,所以敢堂而皇之地当着我的面,把太子勾搭走。 我轻轻抿了一口茶,对大夫人笑道: 「不知是大夫人家教不好,还是姐姐的规矩学得不好,连递茶都这么笨手笨脚的,」 大夫人见太子和父亲都离去,对我的态度也嚣张起来。 「你不要觉得成了太子妃就麻雀变凤凰了,没有太子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 我吹着茶盏上的浮叶,连眼睛都不抬,幽幽道: 「是呢,不知道嫡姐成婚后,能不能获得三皇子的喜爱。」 时樾换衣裳回来后,又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他让人呈上一物,道:「宫里的奴才不听话,孤让人去惩戒,在她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对镯子,听说是大夫人赏的,大夫人看看是不是。」 那对碧玉镯子,正是大夫人赏给陈嬷嬷的那对。 时樾却跟唠家常似的,浑然不顾大夫人吓得苍白的脸色,又道: 「听小翠说,太子妃的生母有对银镯子,被膳房的奴才坑了去,不知有没有这事?」 大夫人连说不知,把伙房的人都喊了来,那伙房大娘胖了太多,镯子已经褪不下来了。 时樾冷冷道:「褪不下来,就把手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