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最后还是趁着二叔过来,带着小蝴蝶去楼下转了转。医院下面有一片草坪晒太阳很舒服,这会儿刚刚升起一点太阳,正好舒服。林凡带着小蝴蝶在草坪坐下。 “妈妈,你也不要怪爸爸哦,爸爸也好可怜的。小蝴蝶差点死掉,爸爸现在离开我一会儿,就会很担心。才会急着把小蝴蝶接走。” 林凡笑:“我不怪他。” 把小蝴蝶给二叔照顾,本来就是她做好的决定。何况二叔把孩子照顾得不差。 “奶奶又离开我们了。奶奶去世的时候,爸爸都没有看见她最后一眼,因为他在医院守着小蝴蝶看病。那天爸爸没有哭,但是抱小蝴蝶抱的特别紧,他跟小蝴蝶说,他只有小蝴蝶了。” 林凡的笑容就淡了些,其实她有在关注二叔,可奚母去世那几天,她偏偏没有。 她是后来打听的,奚母也是生病了,但没有国外医保,那会儿一个小蝴蝶,就压的二叔喘不过气来。奚母或许是不忍心压垮二叔,一直没说,直到病情恶化。 林凡想,如果奚氏还在,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再或者,他离开前,她不要表现得那么无情。他也许还有那个勇气来问她借钱,可是最后他们分开那一面,他下跪也没有求得她的心软,他之后就再也不敢找她了。 至于徐斯言这一家亲戚,二叔一家的事情也牵连到了徐家,本身就埋怨奚家。事后帮忙几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次次都掏钱。 奚母没说病情那会儿,应该就是二叔最难的时候。 命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祸不单行,非要压的人喘不过气。 林凡想了一会儿过去,现在回过头来,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特别是她去见了一次奚国山之后。 奚国山很平静很平静的说:“今朝,叔叔犯了错事,这是叔叔应得的惩罚。我不会怨恨你,我也会开导阿行,你没有错,阿行会想明白的。他没有那么怨恨你,他更多的是害怕。” 比当年二叔在知道她一直在算计奚家之后,怨恨她,其实那会儿并不见得真怨恨,他只是需要一个她的肯定,肯定她还能爱他,他想她能给他一点希望。 林凡自己都知道算计奚国山,会牵连二叔,也想过他的结果,可她还是没心软的做了。二叔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冷血?他在爱情上很苛刻,他要的爱必须是全部的,不掺一点杂质的。 当时如果林凡主动上去追求他,跟他保证绝无下次,只要让他感受到,她也真那么喜欢他,那么上一辈的事情是上一辈的事情,二叔大概也能想通。 可是林凡,偏偏选择了一条糟糕的路,她只是一直退让,一直跟他说对不起。 殊不知每一句对不起,都让他更加失望。 他要的是:二叔,你们奚家不欠我什么了,上一辈恩怨两清,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他要的是:她坚定的说,我爱你二叔。 他那会儿不踏实,要的是安全感,不是对不起。 293 任何人在感觉到自己不被爱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想逃开,或者闹情绪。 她对奚家做的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爱的表现。 二叔对她容忍度,甚至比对父母还要高,任何事情,都有被原谅的可能,他只要她爱他。要她绝无仅有的偏爱。 林凡当时自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现在看来,其实每一步都错了。 要二叔心死,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不然乔英芝不会到现在都会有二叔想跟她和好的念头,她把二叔逼到这一步,那是许多失望累积的。 她跟二叔好了那么久,她从未选择过他一次。就连最开始的在一起,也是二叔卑微的一句“今朝姐,我会对你好”换来的。 林凡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没有一次选择他。但真没有,没有人的爱情是这样的。 林凡艰难都笑着说:“小蝴蝶,你也要好好爱爸爸。” “小蝴蝶会的,小蝴蝶爱爸爸,跟爱妈妈一样爱。” 林凡心情终于缓和不少。 二叔到医院都时候,正好看见林凡和小蝴蝶在医院门口坐着,林凡很白,白到几乎有些病态,在阳光下,她看上去柔和而又安静。 小蝴蝶在说着话,她就在一旁认真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有那么一刻,他觉得林凡身上的母性很重。 二叔点了支烟,远远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就在二叔抬脚准备过去的时候,一句“今朝姐”打断了他的脚步。 他抬眼看去,王励肆正好走过来,手里还带着水果,他在看到小蝴蝶的时候,明显的顿了顿。 二叔还算了解王励肆,他在国外长大,不在意国外那些礼节,他想来看人,那么只是真的想看。 王励肆如今,看似不过对林凡有些兴趣,他自认为运筹帷幄,但二叔知道,如果王励肆这时间持续得久一点,大概会真陷进去。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他们。 林凡看见王励肆的时候,很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王励肆在坐下之后,又下意识的往她靠了靠,林凡看上去也并不排斥。 二叔依旧站着没动,但林凡看见了他。 林凡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小蝴蝶看见二叔了,依恋的抱着林凡的腿看着他,两分钟后,才抬脚朝二叔走去,跟林凡道别:“妈妈再见。”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