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曦便不再多问,说:“我前两天看见小蝴蝶了,她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看到我的时候,听见别人叫我叶总,还对我笑了笑。” 温柔弯起眼角:“她很聪明的,知道你是我妹妹,是她小姨。” 而江游那边,也跟屈琳琅说了温柔晕倒的事情,他去看了温柔,这事没必要隐瞒,坦诚相待比什么都来的好。 屈琳琅果然也理解,她说:“陆小姐的身子,看着确实单薄,估计身体不太好。” 小蝴蝶在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对话,她眼睛就红了。当天晚饭,屈琳琅怎么喂她,她也不想吃。 江游宠她,但是不会任由她任性,就批评了她几句。 小蝴蝶可怜兮兮的说知道错了。 江游在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小蝴蝶就忍不住了,她越想越担心温柔,就偷偷去了江游房间。
江游一放下手机,就看见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她的床边恳求说:“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怎么了?”江游柔声说。 “你能不能,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 288 小蝴蝶说完话,眼睛就更红了,鼻尖也红了,满眼都是希冀,小手也不安的握着,生怕会被拒绝。又不想显得无理取闹,眼泪都是无声往下掉的。 “妈妈在医院里,小蝴蝶也经常去医院,知道医院很不好,小蝴蝶有点担心妈妈,都睡不着觉。爸爸,你可以不可以,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呢?”她抽泣着,又很有礼貌的请求江游。 有那么一瞬间,江游很难受。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蝴蝶那会儿,她才那么小,话都不会说几句,可是看到温柔,就会眉开眼笑。 江游如鲠在喉,发声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蝴蝶不是不喜欢妈妈吗?” “妈妈以前狠心,可是她在小蝴蝶面前的时候,对小蝴蝶很好的,她会给小蝴蝶买糖果,会给小蝴蝶扎很好看的辫子。妈妈是喜欢我的。”小蝴蝶偏头问他,“会不会是,爸爸搞错了误会了,妈妈其实没有那么狠心呢。” 江游半天没说话。 房间的灯没有开,小蝴蝶不敢保证江游是什么态度,她擦擦眼睛,说:“爸爸,小蝴蝶只有一个妈妈。我知道爸爸去看妈妈不合适,琳琅老师也会不高兴,那么,爸爸可以让姑妈,或者阿姨,来接小蝴蝶去看妈妈么。” 江游这会儿的心情极度复杂,小蝴蝶怕生,陆英芝跟叶晨曦即便是亲戚,但是在不熟的情况下,孩子是谁也不肯靠近的。这会儿提出来,显然是已经焦急了。 他起了身,无声的穿上衣服,然后蹲下身子把小蝴蝶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他低声说:“爸爸带你去。” “谢谢爸爸。”她忙不迭的道谢,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小蝴蝶在被江游套上厚厚的外套之后,就被江游带出门了。 一路上她眼皮都耷拉着,困到极点,就是不睡。 江游太心酸了,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是上大学那会儿,他也是这种状态,在狭小的地下室出租屋里,等温柔回来。 那个时候,他被赶出魏家,跟温柔过着苦日子。她上学,他工地上回来,困死了,但还是固执得想等她回来。 小蝴蝶像他,又像温柔。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估了温柔对小蝴蝶的影响,一个张口闭口就是坏妈妈的小女孩,怎么能这么快就转变了对温柔的态度呢? 江游想不明白,也思绪万千。 他到病房时,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最后他推开门,让小蝴蝶自己往里走。而小蝴蝶想也没想,就自己一溜烟进去了,平常怕鬼怕黑,这时候一点不怕了。 温柔是在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被惊醒的。她问了句:“谁?” 紧接着,就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你开个灯好不好?” 温柔一愣,几乎是立刻翻身开灯,在看到站在门那个位置,那个小小的小姑娘之后,她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弯了起来,鞋也没穿,就走过去把她给抱了起来:“小蝴蝶怎么过来了?” 小蝴蝶一看到温柔,眼泪就跟珍珠那样大颗,哭声也没有在江游那那么矜持,她抱着温柔的脖子,哭的非常伤心:“妈妈,你跟小蝴蝶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呢,小蝴蝶给你摸摸。” 温柔眼睛酸涩,她笑:“担心妈妈?” “嗯。”她用力的点头,瘪起嘴,又缩到温柔怀里哭了。 小蝴蝶不爱哭的,但在温柔面前,那叫一个爱哭,“妈妈,你有没有事呢,小蝴蝶可以照顾你。” 江游站在门外,神情晦涩不明。 289 病房里,温柔把小蝴蝶套着的巨大外套给脱了,衣服是男款,显然是江游的。 温柔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小蝴蝶趴在她肩头,依赖的把头埋在她怀里,没过多久,温柔就感觉衣服湿了一大片。 温柔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安慰说:“妈妈真的没事,只是太累了。” “可是小蝴蝶心疼。”小蝴蝶紧紧的抱住她,眼睛湿漉漉的。 温柔的眼睛红了,她声音低了几度:“妈妈对你没那么好,都没能陪在小蝴蝶身边,一直缺席了小蝴蝶的成长。妈妈……不太称职。” “可是你是妈妈呀,你再不好,小蝴蝶心里也还是会心疼你的。”小蝴蝶认真的说,“我很久见不到你,就一遍遍,在心里想你。妈妈不在,小蝴蝶自己吃饭,就当妈妈在喂我,摔倒了自己爬起来,我也当做是妈妈扶的。你一直活在小蝴蝶身边呀,我每天都会想你的。所以我们很久不见,我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