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我哪儿敢。”
付晓芝:“谅你也不敢,原野我告诉你啊,念汐是我罩的,你要是敢对不起她,老娘废了你。”
付晓芝做了一个掐人脖子的假动作,原野看得后背一凉。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玩笑,付晓芝绝对不是,她从小就打架有一手,原野小时候跟她单挑过几次,次次都输得很惨,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原野:“君子动口不动手,成年人了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唐年华觉得原野这样子有点儿怂,玩味地挑起了眉毛。
付晓芝开始给唐年华揭露原野小时候那些丢人的事儿,“原野之前跟我打架,次次都输给我,有一次还被我揍得叫我爹了。”
唐年华:“噗……”
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被翻出来,原野丢死人了,“付大小姐,往事不要再提。”
付晓芝:“怕念汐嫌弃你啊?”
唐年华笑着说:“不嫌弃啊,挺好玩的。”
三个人在这边你一句我一句,江泽天成了彻底被无视的那个。
听到唐年华说出那句“不嫌弃”的时候,江泽天捏紧了手里的杯子,黑色的瞳孔染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江泽天。”詹语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泽天迅速调整过表情,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詹语白则是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付晓芝看到这一幕,翻了个白眼,但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开骂。
詹语白:“刚才找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
江泽天:“天台接了个电话。”
詹语白:“难怪。”
江泽天:“走吧,那边去看看。”
詹语白很配合,就这样挽着江泽天往前去了。
走了几步,詹语白和江泽天闲聊,“你说,念汐和原野是怎么在一起?好突然啊。”
江泽天:“不知道。”
詹语白:“念汐真是有魅力,彦青和原野都没能逃过。”
江泽天这次直接不接话了。
詹语白看到江泽天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线,就识趣地闭嘴了。
——
付老爷子寿辰结束是九点多。
作为“女朋友”,唐年华肯定是要和原野一起走的。
付晓芝把他们俩人送到地库,走前还在叮嘱原野,“你把人安全送回去。”
原野:“行嘞,我女朋友还用你操心么?”
原野这边原本就是应付付晓芝的一句话,谁知道说完就看见了对面的江泽天和詹语白。
这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原野去瞄江泽天,果然他的脸色又黑了。
原野头疼死了,他要是早知道医院那一下会产生这么多连锁反应,他肯定不找唐年华当挡箭牌。
回头又要被江泽天拷打了。
唐年华倒是换成了看戏的心态,她笑着拉住原野的胳膊,“我们走吧。”
原野:“……”
两人走到了车前,唐年华把钥匙扔给了原野。
原野飞速上了车,先把车开出地库。
唐年华看见原野这样子就觉得好笑,“至不至于啊,你就这么怕他。”
原野:“你不怕?”
唐年华:“你这么怕他还拉我给你当挡箭牌。”
原野:“所以老子现在后悔死了。”
唐年华:“晚了。”
原野:“你刚才故意的吧?”
唐年华:“你才发现?”
原野:“……”
徐斯衍说得没错,唐年华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原野说不出话的样子更好笑了,唐年华毫不掩饰自己,得意地笑了起来。
没几分钟,手机忽然进了条短信,是一串地址。
唐年华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上一次江泽天在她“生日”那天带她去过的庄园。
地址后面跟了一句:【过去等我】
干脆利落,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唐年华没回短信,放下手机跟原野说,“你一会儿把车停路边。”
原野:“怎么了?”
唐年华:“我自己开。”
原野:“……你不是让我送你回去?”
唐年华:“我那是配合你演戏,咱俩又不熟,干嘛让你送。”
原野:“……”
好一个过河拆桥的女人。
原野心里一阵憋屈,却又没办法,最后只能把车停路边。
唐年华换到了驾驶座,开车之前,降下车窗朝原野挥挥手,“拜拜咯~”
原野的心跳忽然又停了几秒,他定睛看着那辆卡宴走远,一个激灵。
——
唐年华开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庄园大门是指纹锁,她开不了门,就坐在车里等江泽天过来。
江泽天大概十点半左右到的,他换了辆车,唐年华认出车牌之后下车去找他。
江泽天开门把她带进去,一直到的进入客厅,他都没说话。
唐年华换鞋的时候,发现鞋柜里多了新买的女士拖鞋。
“这是给我准备的吗?”她笑着问。
江泽天的爱答不理已经成了常态,唐年华早习惯了,换了鞋在他身边坐下来,像小猫一样往他怀里靠。
“真开心哦。”唐年华窝在他怀里,“哥哥居然丢下未婚妻来找我了。”
江泽天:“找个时间和付晓芝说清楚。”
唐年华:“说什么?”
江泽天:“你想一直当原野的女朋友?”
唐年华:“好酸。”
“但是这个事情真的不好办啊。”唐年华为难,“如果她问我为什么骗她,我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是怕被她发现我是你养在外面的那个,所以拉了个怨种当挡箭牌吧?”
“我可没有詹小姐那么好的运气,有未来婆婆给她撑腰。”说到这里,唐年华的语气都染上了几分委屈,仿佛没人疼爱的小可怜。
江泽天睥睨着她,一言不发。
唐年华:“你们要办订婚仪式了么?”
江泽天:“怎么?”
唐年华鼓嘴,“以后就真的是偷情咯。”
这语气听着有点不服气的意思。
江泽天:“你不是就喜欢玩刺激么?”
唐年华漂亮的眼睛闪过一抹笑意,跨腿坐到了江泽天身上,嘴唇去找他的耳朵,“那哥哥要不要陪我玩?”
第063章枕头
唐年华在其他方面或许拿捏不了江泽天,但在这档子事上,把江泽天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他让她过来等,不就是为了完成之前在酒店没做完的事情么。
狗东西明明已经欲求不满了,还端着架子,非得等她主动撩拨。
好在唐年华脸皮厚,放得开,坐在他身上又亲又摸,毫无矜持可言。
江泽天把唐年华扛到肩膀上,带去了楼上的卧室,两人一起滚到了床上。
气氛热烈。
房间里是此消彼长的喘息,唐年华从不隐忍,甚至还会故意凑到他耳边叫给他听。
江泽天把她按在床上,推高了她的裙子。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之际,他的指尖忽然多出了一抹血。
江泽天:“……”
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
唐年华也没想到自己的月经会在这个时候来,抬头看到江泽天黑着的脸,她吐了吐舌头。
江泽天:“你故意的?”
唐年华:“……月经是我故意就能来的?”
和月经一起来的,还有脾气,唐年华忍不住回怼了江泽天。
江泽天揉了一下太阳穴,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问了多荒唐的话。
他从床上起来,准备去冲澡。
“等等。”唐年华拦住他。
江泽天停下来,听见她说:“我没卫生巾。”
江泽天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你想都别想。”
唐年华:“呜呜,薄情寡义的男人,做不了就丢下人家不管了。”
江泽天:“……”
唐年华无理取闹,又呜呜呜又嘤嘤嘤,手拽着江泽天不肯放。
江泽天被她弄得头疼:“放开。”
唐年华:“不放。”
“哥哥如果不给我买,我就只能把你的白衬衫当卫生巾用咯。”唐年华出声威胁。
江泽天:“我让你放开,我去洗个手。”
唐年华挑眉:“洗完手去帮我买?”
唐年华缩在床上听着江泽天洗手的动静,顺便把需要的品牌和尺码给他短信发了一遍。
江泽天出来后,唐年华说:“清单发给你了。”
江泽天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列了六七行,什么S/M/L,导管式非导管式……
唐年华:“快点哦,我坚持不了多久。”
——
附近只有一家进口超市,到深夜已经没什么人了。
江泽天走进来,直奔女性用品区,打开手机对照着唐年华发来的短信找目标。
花费十几分钟,艰难地买全了唐年华清单上的东西,回去交给了她。
唐年华收到东西的时候很惊喜,“好厉害哦,居然一个都没落下。”
冲了个澡,换了内裤,唐年华从浴室出来,却发现江泽天已经不在卧室了。
走人了么?
唐年华走出卧室去观察,听见对面客房有动静,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江泽天正在床边坐着,看起来是要在这个房间睡了。
看到唐年华过来,江泽天面露不悦,“谁让你来的?”
唐年华扑到床上,钻到他怀里撒娇,“一个人睡不着,要哥哥陪我睡。”
江泽天刚平息下来的火,又被她的一个小动作勾了起来。
唐年华看了一眼江泽天,把电话掐断了。
江泽天:“心虚什么,见不得人?”
唐年华:“原野的电话,怕你吃醋呢。”
果然,一听见原野的名字,江泽天的脸就黑了。
好像真的被原野绿过一样。
唐年华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啦,是沁阳的电话,我给她回微信就行。”
唐年华大方地当着江泽天的面打开微信,她这么坦然,江泽天反倒没兴趣看了。
几分钟后,唐年华收到一条微信。
【詹语白拒绝了刘培要钱的要求,听起来是吵架了。】
唐年华:【继续盯着刘培。】
如果刘培手里有证据,詹语白不给钱,他一定会拿出来威胁她。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詹语白便行色匆匆走出了小区。
江泽天坐在黑色的奥迪里,透过车窗看到了詹语白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开了出去,江泽天踩下油门,紧随其后。
昨天詹语白说她要去医院做体检,但出租车的目的地并不是医院。
出租车绕了好几个弯,最后开到了城郊的某个实验基地。
江泽天将车停在路边,看着詹语白下了车,然后站在门口四处眺望,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江泽天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盯着詹语白的方向。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停在了詹语白面前。
江泽天视力超群,很快便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认出对方的身份后,江泽天猛地抓紧了方向盘,小臂的青筋凸了起来,目光凛冽如冰。
詹语白被那个男人带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温度很低,詹语白进来后,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让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划清界限,当初你求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詹语白:“上次你说不会再——”
“裴家给我来电话了。”他打断她的话,“裴夫人邀请我去做客,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呢?”
第077章X光
江泽天的车停在路边,视线紧紧盯着实验园区的大门,表情透着肃杀。
詹语白来这个地方,和那个男人见面,绝不是什么巧合。
宿珉,国内知名的肿瘤专家,今年不到四十岁,已经在全球顶尖杂志发表过是十几篇论文,是毋庸置疑的行业翘楚。
当年靳柔的手术,就是由宿珉来操刀的。
在江泽天的记忆中,詹语白和宿珉私下并没有什么交集。
江泽天仔细去回忆了当年詹语白给靳柔捐肾的过程。
那段时间,裴家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去找合适的肾源,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
亲属都试过了,不合适。
后来詹语白忽然做了配型,宿珉拿来了结果,说她的肾脏是匹配度最高、最适合来手术的。
江泽天摸着方向盘,记忆中的画面和刚才看到的场景交织在一起,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中肆意生长。
江泽天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接通后,那边的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四哥。”
江泽天:“詹语白在医院的体检记录,你手里有备份么?”
燕北:“系统里有存。”
江泽天:“把她术后这几年的体检记录整理一下带给我。”
燕北:“诶?怎么突然要这个?她身体出问题了么?”
江泽天:“尽快,整理好给我电话。”
和燕北通完电话,江泽天又看了一眼园区的牌子,踩下油门驱车离开。
——
江泽天今天一天都心情不好,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几乎都逃不过被呛一顿的命运。
早晨他没准时来,十一点钟回到公司之后,就一直拉着脸。
唐年华今天正好在整理江泽天下月的行程,忙了一天,也就没去他的办公室。
傍晚的时候,梁聪提醒她去汇报行程,唐年华才拿着行程表去了办公室。
敲门进去,就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的江泽天。
他平时就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样子,今天比平时更夸张,也不知道是被谁惹到了。
唐年华把行程单放在办公桌上,机器人一样说:“裴总,这是下月的行程单,您请过目。”
江泽天瞟了她一眼,目光像是淬了冰。
唐年华心里暗骂,神经病,又发疯了。
“那我先走了。”唐年华准备退下。
江泽天拦下她,命令:“去把休息室的衣柜整理一下。”
唐年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狗东西是在拿她撒气呢,她是他助理,又不是他保姆,整理衣柜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她来做?
江泽天:“有意见?”
唐年华:“没有。”
江泽天:“那就去。”
江泽天这人有些洁癖在身上,休息室的衣柜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唐年华猜测他可能只是单纯心情不爽,想刁难她来发泄一下。
唐年华挂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瞳孔一闪。
她将手中昂贵的西装放下,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了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盒开封过的杜蕾斯。
盒子里只剩下一枚了,是上次江泽天找她过来做的时候剩下的。
唐年华撕开包装,把东西拿出来,塞到了西装的口袋里。
唐年华正得意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外面的骚动。
有人来了。
唐年华细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她没见过的人。
“四哥,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江泽天:“谢谢。”
“语白姐身体出问题了么?”
对方提到了詹语白,唐年华立刻聚精会神、竖起了耳朵。
——
江泽天把燕北递上来的文件袋打开,里面都是詹语白这些年的体检报告,从她摘完肾到今年上半年的信息都在。
其中有一张肾脏X光片,是在当年手术后不久拍的。
江泽天拿起那张片子,仔细端详着。
燕北见江泽天盯着片子看,忍不住感慨,“语白姐是真喜欢你,为了你,连这种事情都敢做,我每次看到她这片子,都得感叹一次爱情的伟大。”
X光的结果显示很明显,詹语白确实少了一颗肾,这种东西造假的可能性太低了。
江泽天沉思了半分钟,“下次她去医院体检,再拍一次X光,片子给我,不要让她知道。”
燕北:“好。”
虽然他还是不晓得江泽天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的话一向不容置喙。
燕北:“四哥,晚上一起吃个饭么?”
江泽天瞟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揉了揉太阳穴,“嗯。”
——就走人了?
唐年华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打开门往外偷窥了一下,发现办公室真的没人了。
她快步走到江泽天的办公桌前,打开四周的抽屉翻找。
不出两分钟,就找到了刚才他们聊天中的体检报告。
唐年华看到了那张X光的照片,检查结果提醒那一栏明确写着,詹语白只有一颗肾。
唐年华的眉头紧紧蹙起,怎么可能?
当年捐肾的人根本不是她。
唐年华又去翻詹语白的体检记录,从这些指标里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唯独有疑点的就是那张X光照。
江泽天刚刚好像说了,要瞒着詹语白重新做一次X光检查。
比起如何完成这个操作,唐年华更好奇的是江泽天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查詹语白的身体情况。
已经有这张X光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重新拍一遍?
是太过担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还是……他对詹语白起了疑心?
唐年华拿出手机,把詹语白的体检报告和X光照片拍了一遍,然后把文件放回了原位。
唐年华神色匆匆走出办公室,四处张望,突然撞上了梁聪。
梁聪:“姜助?”
梁聪的眼中带着探究,仿佛是在问她,怎么会从江泽天办公室出来。
唐年华:“裴总让我整理衣柜。”
梁聪:“辛苦了。”
唐年华匆匆离开,梁聪走到办公室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跟江泽天汇报了一声。
没几分钟,就收到了江泽天的回复:【把监控调给我。】
——
江泽天和燕北、燕兮、徐斯衍还有原野几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其他几个人聊得火热,江泽天却不怎么参与话题,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
燕兮:“四哥,你在等谁消息啊?”
江泽天:“工作。”
燕兮:“……你要不要这么努力啊。”
江泽天短促笑了下,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
几分钟后,梁聪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不长,三分钟都不到。
可看到最后,江泽天已经面若冰霜。
第078章我恨死她了
监控右上角的时间是他和燕北离开办公室几分钟后。
唐年华从休息室出来,直奔他的办公桌,经过一番翻找,从抽屉里拿出了詹语白的体检报告。
她不仅看了体检报告,还拍了照片。
这已经无法用单纯的“好奇心”来解释了。
江泽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阴沉,桌上原本热烈的气氛也就此被中断了。
原野:“四哥,你怎么了?”
江泽天没回答,直接起身出去了,徐斯衍和原野马上跟出去了。
原野仔细观察了一下江泽天的表情,发出了自己的猜测:“唐年华又背着你勾引男人了啊?”
徐斯衍:“又是因为唐年华?”
江泽天:“唐年华在福利院的资料你查到多少?”
话题跳得有点快,徐斯衍半天才跟上:“没查到多少,只知道她在港城蓝天福利院,十六岁被养父母带走了。”
没查到多少,自然不会是因为没有记载,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就连詹语白花大功夫查到的照片里,都只有唐年华中学时代的信息。
江泽天:“蓝天福利院现在还在么?”
徐斯衍:“应该还在。”
原野:“诶,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对唐年华小时候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江泽天扫了一眼原野,没答他。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是靳柔打来的电话。
靳柔:“明天晚上七点,你和语白一起来聚风阁,宿医生回国了,请他吃个饭。”
江泽天目光深邃,手指摩挲着手机,“你通知过语白么?”
靳柔:“语白是你未婚妻,怎么还得我通知,你和她亲近还是我和她亲近?”
江泽天:“我通知她。”
靳柔:“这还差不多,那你明天准时过来。”
——
深夜,詹语白一身疲惫地从公司出来,精致的妆容都挡不住她憔悴的脸色。
她低着头走到车前,正准备开门,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看到刘培,詹语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个度。
刘培:“你说我来干什么?”
詹语白:“我没钱了。”
刘培:“少来了,裴家未来的少奶奶会没钱?你当我是傻子啊!”
詹语白:“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刘培:“那我只能去找裴家人了,你说到时候你这裴家少奶奶的位置还保得住么?”
詹语白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那你就去找,我遭殃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拿钱。”
刘培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詹语白如果真的倒了,对他没好处。
刘培的语气软了些,“先拿十万给我。”
詹语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刘培:“你什么意思?”
詹语白:“想办法联系一下裴烨桉,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还有他那个妹妹。”
“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詹语白比了三根手指头。
刘培:“成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唐年华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张旭的通知,得知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她嘲弄地笑了。
詹语白终于想起来她的世界里还有裴烨桉的存在了。
这么多年,她心安理得踩着他的真心和尸体往上爬,享受着无上的荣光,看不到半点愧疚。
像她这样的人,连活着都不配。
——
睡前想起了裴烨桉,唐年华晚上自然而然梦见了他。
早晨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
梦里哭得有些凶,唐年华的眼睛肿了,化妆都遮不住。
上午,唐年华盯着红肿的眼睛去江泽天的办公室送文件。
从她进门开始,江泽天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他五官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锐利的目光锁着她的双眸,侵略性十足。
有那么一瞬间,唐年华觉得自己就是他盘中的猎物,被扒光了摆在他面前,任人鱼肉。
唐年华:“干嘛这么看着我?”
江泽天:“你觉得呢?”
唐年华:“哥哥心思多,我哪里猜得到呀。”
回应她的是江泽天的一声冷笑。
紧接着,他打开抽屉,把装体检资料的文件袋拿出来,扔在了桌面上。
啪一声,唐年华大脑中的那根弦也霎时紧绷起来。
她掐住掌心,没说话。
江泽天:“不是很感兴趣么,不再研究研究了?”
唐年华抬起头来看向书柜顶上的监控——昨天晚上她太心急了,忽视了这玩意的存在,更没想到江泽天会多疑到查监控。
她现在怀疑江泽天是故意把东西留下来钓鱼的。
唐年华在江泽天的注视下打开了文件夹,把那张X光照片拿了出来。
她直勾勾看着他,“这就是你娶她的原因么?”
江泽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惊到了。
唐年华:“你说得没错,我是很感兴趣,昨天我在休息室偷听了你和别人的谈话。”
唐年华举起体检报告,眼眶不自觉地红了,“我永远比不过她了,是不是?”
江泽天:“为什么拍照?”
唐年华:“对啊,我为什么要拍照呢,可能因为我是傻逼吧。”
江泽天被她的话说得皱起眉来。
唐年华抬起胳膊来去抹眼泪,那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不然我怎么会看着这张照片哭一整晚。”
江泽天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她是顶着红肿的眼睛进来的,一看就是通宵哭过,但他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现在她说,是因为詹语白。
唐年华撒谎成性,即便是江泽天这种人,也无法轻易判断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唐年华:“如果我也愿意给裴夫人捐一颗肾,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江泽天:“没有如果。”
唐年华苦笑,“你说得对,没有如果。”
她忽然情绪崩溃,把手里的资料砸了出去,雪白的纸张散落了一地。
江泽天看见了她颤抖的肩膀和手指。
他起身按住她的身体,表情严肃,“你在闹什么?”
“……我不想看到这些东西,恶心,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唐年华疯狂地挣扎,又被江泽天按回去,几次无果,她索性靠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江泽天:“……”
他忽然想起来她上次说,她有双相情感障碍。
她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还有她那句“恨死她了”,都不像演出来的。
唐年华一阵接一阵地抽噎,嘴里不断说着“我恨她”。
江泽天摸上她的后背,“别哭了。”
第079章疯子
唐年华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江泽天的耳边只剩下了她的哭声,还有一句接一句的恨。
“够了,唐年华。”江泽天在她后背上用力拍的了一下,“不要哭哭啼啼的。”
唐年华这次终于有动静了,她抬起头来,带着一脸泪痕撞上他的视线。
“你爱她吗?”她问。
江泽天不回答。
唐年华拽住他的领口:“那你爱我吗?”
江泽天照旧不说话。
唐年华咬了一下嘴唇,“你连骗我都不愿意骗。”
江泽天:“你喜欢被骗?”
唐年华:“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愿意被骗一辈子。”
眼泪从她的眼角滴到了嘴里,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只要你说我就信。”
江泽天:“疯子。”
唐年华:“我早就疯了。”
两人交谈了几句,唐年华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江泽天把人带去了休息室。
唐年华被江泽天按到床上坐下,歪过头问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江泽天:“你想这副样子从我办公室出去?”
哭得梨花带雨,失魂落魄,脸和嘴都是白的,不知情的人看了,大概以为他在虐待她。
唐年华小声嘟囔:“本来就是你先欺负我的。”
江泽天:“好好待着,别捣乱。”
留下这句话,他就走人了,唐年华哭得累了,也就没去拦他。
江泽天走后,唐年华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妆都哭花了,丑得要死。
她仔细想了想江泽天刚才的反应,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不过不管信没信,思路肯定是被她搅得一团糟了。
半真半假,借题发挥,演完这一场戏,唐年华只觉得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头刚挨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
江泽天回到办公室,看着地上那一摊散开的文件,揉了一下太阳穴。
他走上前,俯身将东西捡起来,放回原位。
关上抽屉的那一刻,眼前浮现的还是唐年华刚才歇斯底里的模样,耳边则是不断回响着她的“我恨她”。
所有的话里,他唯独可以肯定这一句是发自肺腑。
转载文章请注明原创出处。 阅读更多为人处世请访问沃励志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