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摇头:“你适合更好的女孩,二婚的人不适合你。” 说着,她顺手去拿桌上的杯子。 杯中的水却因她的颤抖,洒了出来。 顾亭僵着神情飞快地放下杯子,将手揣进口袋。 陈烨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不由皱眉:“你怎么了?” 顾亭苦涩一笑。 朋友都能发现她的反常,可她深爱的陈宝音却一点也没察觉。 “快死了。”她语气轻快地像是在开玩笑。 陈烨也一副不信的模样:“怎么可能。” 顾亭深吸了口气,转移话题:“其实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些优秀的同事,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直为我们这个团队自豪,如果我以后有孩子,我也想让他加入进来。” 说完,她又不禁觉得可笑,她哪里还会有孩子。 和陈烨告别后,顾亭去到银行,将所有钱都取了出来。 因为额头受伤,公司要求她先休息几天,她又去陵园买了块墓地。 再去养老院,把剩下的钱全部交给院长。 顾亭带着已经坐上轮椅的莫母在院里晒太阳。 她站在莫母旁边,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缓缓道:“妈,我不知道您听不听得懂,我想说我也得了跟您一样的病,没有人照顾我们,我也赚不了那么多钱请人照顾我们,所以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 说到这里,顾亭哽咽了:“这些年虽然您不爱我,但您生了我,给了我生命,现在就请原谅女儿不孝,要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完,顾亭僵硬地转身找护工,让她帮忙送莫母回房。 等护工到后,她却狼狈地逃走了。 顾亭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两行清泪从莫母那浑浊的双眼中流了下来。 回到家。 顾亭准备录下最后一段视频,感受并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可才按下录像键,一个不速之客按下了门铃。 打开房门,就看许彤站在门口,不屑又嘲弄地看着自己:“原来你就是他从来不曾说的妻子。” 顾亭不语,也不愿跟她斗嘴。 “你叫顾亭是吧。”许彤挑挑眼角,“难怪夜辉不要你,黄脸婆一个,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趁早离婚吧,别不见棺材不掉泪。” 顾亭看着她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笑了:“原来陈宝音喜欢的人是你这样的,他知道你这样吗?” 许彤没有回答,撩过耳畔碎发,勾唇讽刺:“你懂怎么哄男人吗?” 她凑到顾亭面前,笑得极其风情:“夜辉的‘功夫’那么好,我想你应该很久没有体会过了吧?” 顾亭瞬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恶心。” 说完就要进门,岂料许彤忽然抬手一耳光落在了顾亭的脸上。 “你有什么可横的?不过一个弃妇!” 顾亭愣了一秒后眼神一凛,抬起手以两倍的力气打了回去。 “不管你以前看到的我是怎样的,但请你记住,我从来都不是个软柿子,能任你拿捏。” 许彤脸颊一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亭。 她又怒骂了几句后才离开。 顾亭看了眼许彤的背影,恍然发现她正在录像。 她沉沉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结束按钮。 将别墅中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顾亭将能用的东西都捐给了山区,剩余的都被她扔到后院。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渐渐窜起的火苗,觉得自己的过往也像这些旧物一样,即将被焚烧。 陈宝音一回来就见后院冒着烟,立刻冲进去。 见顾亭在烧一堆杂物,悬着的心堪堪放下,只剩下不满:“你烧这些干什么?” 顾亭头也没抬:“给阴间的自己。” 陈宝音一愣,还没问她什么意思。 顾亭又说:“房子我不要了,你给钱就行,或者把房子变现。” 陈宝音喉间发紧:“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势利?只想要钱。” “我一向都这么势利,从前都是装的。”顾亭抬头看着他,心却不住地刺痛。 陈宝音眼眸暗下来:“如果我不给呢?” 顾亭立刻接了句:“那我就不同意离婚。” 陈宝音弯了弯眉眼,却无一点笑意,周身气场也变得森寒起来。 “顾亭,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当初设计嫁给我时,也把退路都想好了吧?” 闻言,顾亭心狠狠一抽。 “我想你一个四杠机长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吧。” 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录音按了一下。 “原来你就是他从来不曾说的妻子。” 许彤的声音让陈宝音脸色一变。 顾亭强扯出一个笑容:“如果你想听后面的话,就给我钱。” 陈宝音下颚动了动,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字:“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 顾亭抑住心尖快将她压垮的痛苦将视频发给陈宝音。 她握着颤抖的左手,缓缓蹲下身哭了出来。 陈宝音站在别墅外,将视频从头到尾看完,心像是被顾亭的话紧紧揪住了一样。 他紧抿着唇,拨通许彤的电话。 “合作到此为止。”他冷冷道。 “什么?夜辉,你……” “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这场戏只是为了让我尽早离婚,而你,越界了。” 陈宝音说完就挂断电话,将许彤拉黑。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别墅。 几天后。 顾亭化好妆,将伤口遮住后去公司。 这是她最后一趟航班,她从开会到登机都做的比以前更完美。 陈宝音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她,当看到她右手无名指只有一个浅浅的戒指痕迹时,眸光紧了紧。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您乘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