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莹闻言瞳孔猛然一缩,连这个顾景都对他说了。 她顿时一颗心都仿佛被人提起了。 周冬莹睫毛微颤,敛去了自己的情绪道:“是因为我这次伤的比较严重,他才那样说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段逸的眼睛里有些异样一闪而逝。 他唇角下压轻声说:“很严重吗?” 周冬莹却不再接话,只是说:“韩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用什么身份过问我的病情?” 段逸眉头微拧,脸色有些阴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一下,这样也不行吗?” 周冬莹淡淡一笑,可后来连笑容都泛着一丝苦涩。 朋友?! 原来分手了之后,他们之间居然是朋友吗? 周冬莹的跛脚此刻又开始疼了,原本打了麻醉药她还没有知觉,可药效逐渐散去,刀割一样的疼痛从那里传来。 脑海里翻涌着过去的那些回忆,原来现在那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周冬莹此刻才真的意识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周冬莹想要说的话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她压下心中情绪,淡淡地说:“那韩先生现在已经看过了,问也问了,可以走了。” 闻言,段逸没有回答,亦没有离开,只是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 “怎么?现在我连问一下都不可以了吗?” 段逸冷笑一声,他紧紧攥着周冬莹的手。 周冬莹眸光淡淡:“我们已经分手了。” 段逸眸光渐冷:“分手了,作为朋友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 周冬莹一字一顿的说:“段逸!我和你在一起六年!难道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 她的睫毛微颤,眼尾微红,眼角闪过了一丝哀伤。 她偏过头,完全不想再去看段逸,她看见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内心一阵悲凉。 她和段逸的这六年,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段逸却猛然间钳制住她的手:“你也知道是六年?!” “三年前,要不是你执意让我父母上你的车,他们也不会出事!” 周冬莹挣脱开他的束缚,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了些泪光:“原来你一直都在怪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依然认为当年的车祸和她有关。 可他的话说的并无道理。 或许那个人只是想要了她的性命罢了,她想起那场赌车。 那个场景一如她当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抓着段逸的衣角说:“那场赌车不简单,你的赛车被人做了手脚!和你爸妈当年一模一样!” 段逸眸色微冷:“我的车当场就已经被撞毁了,哪里还有什么痕迹!” 可周冬莹的话在他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若是背后那个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话…… 段逸看向周冬莹打着石膏的腿,眸光深沉:“我没有和你说赌车的事情,那么你是从何得知的?” 周冬莹怔住一下,然后陷入了回忆,她张了张唇:“我是听车行的人说的。” “那天尚寒也在。” 段逸眯起眸子,那天的赌车,也是尚寒主动告诉自己,他父母的车祸其实另有原因,他这才去的。 段逸拧了拧眉:“你不要和尚寒接触,他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周冬莹轻叹一口气,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段逸父母的死因恐怕很难查清楚了。 段逸眉头紧锁,打断了她:“你差一点点,就要……” 他想起赛场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他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她了。 他想到自己父母的事情,眼神凌韩,他父母的死,他终究会查清楚的。 周冬莹像往常一样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她看了许久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距离上次段逸过来医院已经一周了。 周冬莹有些心不在焉,她苦涩一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段逸都说了两个人只是朋友了,她为什么还在期待着他会过来。 随即她想到了那天段逸过来笃定的眼神,不由得心被揪着,有了丝窒息之感。 她知道段逸已经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她看向窗外,现在的阳光正好,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暖和了她的身子,却无法暖了她的心。 远处有人推着轮椅,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此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那人开怀大笑。 周冬莹看着窗外温馨的一幕,只觉心里孤寂万分。 她现在就连一个能陪她说话,听她倾诉的人都没有了。 周冬莹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妈,我好想你……” 想到段逸更觉心中苦涩,正当她的胡思乱想之际。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病房响起:“怎么不出去走走?” 周冬莹诧异地瞥见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倾长的身影。 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些许,她喉间一涩,她期盼着他来医院,却又不想让他过来。 周冬莹垂眸看向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眼底闪过一片阴影。 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段逸会难过吗?她因为那场车祸侥幸活下来,陪了他三年,已经是她莫大的恩赐了…… 她不该再求得太多。 周冬莹的目光移向病房里的轮椅,然后淡淡地说:“这样就很好了。” 段逸却不太赞同地摇摇头,他和护工一起将周冬莹搀扶着她下床。 周冬莹太久没有下床,险些有些站不稳,段逸将她扶到了轮椅上。 然后段逸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他沉声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话音刚落接过了护工手里的轮椅,推着周冬莹正要走。 周冬莹却不太愿意,她把着门框说:“我不想去。” 段逸抓住那只手,眸色微沉:“你已经七天都没有迈出病房了!” 周冬莹此刻却有如晴天霹雳,她脸上有些震惊加恼怒:“你怎么知道?!”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惊疑道:“你监视我?” 段逸没有再说话,可就是这种默认的模样,才让她脸上血色尽失。 “段逸!你凭什么怎么做?!”周冬莹颤声道,就连尾音都染上了哽咽。 段逸闻言一愣,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韩声道:“怎么?我不能这样做?我只是为你好!” 周冬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她弋㦊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她惨然一笑道:“为我好?为我好就可以监视我吗?” 她咬紧嘴唇,唇瓣已经渗出了血迹,可却不觉疼痛。 她的心犹如撕裂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你为什么监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