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娓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笑了。 这一世,好在她勇敢地求了和离,离开了沈朝,离开了秦王府那暗无天日的牢笼,否则怎能看到这般美好的画面。 只一样,若娘还在…… 凤娓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 她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加快了脚步。 刚踏进放进,凤娓便听见“嘭”的一声巨响。 她心一窒,朝声源望去。 “行止!” 凤娓赶忙放下药,冲过去将摔倒在地的沈行止扶了起来。
她将炭盆踢开,免得他不慎被烫伤。 “没事吧?”凤娓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生怕他伤了哪儿。 沈行止眉眼带着丝窘促,似乎在恼怒自己在凤娓面前露出了无能的一面。 他主动推开腕处那只温暖的手:“没事,你去歇着吧。” 凤娓一怔,空落落的掌心让她心也随之空了瞬。 沈行止俯身摩挲着捡起地上的一根签收进袖子,坐回了榻上。 他望向窗外,周遭的气氛也好似随着他的气息而渐渐冷冽下来。 凤娓掩去眼中的情绪,转身将药端了过来:“药好了,趁热喝了吧。” “放在这儿吧。”沈行止声音淡漠,却又带着微不可闻的隐忍。 他从不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便眼睛瞎了,他也会保持着太子该有的威严和从容。 但被凤娓撞见自己的无措,这种感觉就像被挑开了遮羞布一样,只想逃避。 凤娓见沈行止有意回避自己,也只能道:“那你记得喝。” 说完,她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停留了一下。 沈行止挽留的话哽在喉咙,最后只能尽数吞了下去。 他收紧了手,眉目间染上一抹懊悔。 离开沈行止房间后,凤娓心不在焉地走在长廊中,她望着外头的雪,心绪惆怅。 “姑娘?” 端着空盘子的梅朵迎面而来:“你怎么了?” 凤娓收回目光,坐了下来:“没什么。” 梅朵却不信:“奴婢跟在你身边三年,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闻言,凤娓眸光闪了闪:“因为想爹娘了。” “姑娘应该是在想殿下的吧?”梅朵半猜半问道。 凤娓一怔,扭过身否认:“我想他干什么?” 梅朵绕到她面前,看着那满是紧张的双眸,忧心忡忡:“姑娘,奴婢斗胆说一句,与殿下过于交好,可能会让你身陷囹圄啊。” 凤娓眉一皱,并未作答。 她何尝不知道,但她没有办法,为了给娘报仇,为了能让凤微荷和沈朝血债血偿,她只能选择沈行止。 不过她宁愿跟着沈行止面对各种明刀暗箭,也好过如同怨妇一般死在王府中。 重心不知何时偏离,凤娓抬头看着梅朵:“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这辈子左右是不会嫁人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沈行止的眼睛治好。 往后几日,雪开始化了,天也冷了下来。 沈行止每日带着石璟出去巡查城外,每至酉时才回来。 凤娓几次想给他扎针都扑了个空,最后连叶麟都看出她脸上的失落。 这日,凤娓用过晚膳后,带着银针跑到沈行止房外等着。 果不其然,刚入酉时,石璟便扶引着沈行止回来了。 见凤娓守在门外,石璟讪讪笑道:“凤姑娘,你怎么来了?” 听见这话,沈行止脸色微变。 凤娓看了眼沈行止,没有说话。 石璟顿觉不妙,立刻告退溜走了。 沈行止听这飞快离去的脚步声,神情僵了瞬。 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若殿下觉着不需要我了,我即刻动身回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