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是,前世她的处子之身是后天修补,其实早已经委身于太子? 想到这里楚千寒猛敲了几下额头,他怎么能如此揣测。 安清婉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她性子刚烈,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随凉风摇曳的桉树簌簌作响,一道绰约的黑影在楚千寒身后降落。 楚寒躬身行礼:“王爷,您交待的事我已打听清楚。”
“说。” 楚寒抱拳说道:“安小姐已有身孕的事情是真的,我探访了为她诊脉的太医,太医说她的喜脉一月有余,千真万确。” 楚千寒的心猛地一颤,攥紧的拳头指节微微泛白,脸色已如纸般苍白。 皎洁的月光落在他坚毅的侧脸,阴影下他黑眸晦暗不明。 楚寒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楚千寒对安清婉的情意有多真切,他最是清楚。 为了娶安清婉过门,楚千寒得罪幕僚顶撞皇上,总算求下这门亲事。 成亲那天他却又突然反悔,当众悔婚。 楚寒百般不解,只是在心里暗叹:王爷早就该醒悟了的。 想到这里,楚寒出口劝慰道:“王爷,安小姐已经做出这等毫无廉耻之事,您就放下吧,世间女子千万难道抵不上她一个?” 话音未落,楚千寒怒喝出声:“住嘴!” 楚千寒听不得任何人侮辱安清婉。 楚寒立刻闭紧了嘴巴,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他看着楚千寒地上的影子,听候他的指令。 过了许久,楚千寒开了口。 他说:“准备厚礼,明日一早随我去相国府。” 楚寒怔了瞬,怀疑自己听力出错,斗胆说道:“王爷,属下望您三思,那安小姐可已有身孕……”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千寒打断了他:“就按我说的去做。” 楚寒暗叹了口气,无奈答应:“好,属下知道了。” 话落,他在心里想到,那安清婉可要知些好歹才是! 明日会发生什么,又会是怎样的局面,楚寒不敢想。 他都这么头疼了,那王爷肯定会更头疼吧。 翌日一早,楚寒清点好厚礼便来到书房找楚千寒。 “王爷,一切都已准备妥协。” 楚千寒放下书卷,起身往外走。 楚寒走在他前面为他开门。 门一开,戚千落站在门外,她挡住楚千寒的去路,张开手臂道:“王爷,臣妾不让您去。” 楚千寒双眸黯淡,冷冷对她说:“让开。” 戚千落受伤道:“您果真是要相国府,”她缓缓抬起头直视楚千寒脸上的淡漠:“您会后悔的,她怀的是太子的孽种。” 楚千寒眉头紧皱,戚千落接着说:“一月前的秋收大典,许多人亲眼所见安清婉与太子在后山缠绵,您若是不信臣妾可叫来目击证人……” 此话一出,楚千寒沉默了。 戚千落松了口气,他总算动摇了,于是斗着胆子上前挽住楚千寒的胳膊。 “王爷,成全何尝不是一种爱呢?就让姐姐与太子终成眷属,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爱不是吗?” 楚千寒的手缓缓垂下,戚千落握他的手想与之十指紧扣。 一念之间,楚千寒忽的抽离。 他甩开戚千落的手,眸中的冷意又漫了上来。 他冷冷说道:“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我若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秋收大典那日之事,你便自请下堂罢。” 话毕,楚千寒阔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戚千落僵在原地,身子气得颤栗不止,攥紧了手掌恨恨道:“疯了,真是疯了!” 相国府。 如意穿过中堂,一路小跑直奔安清婉闺房而去,她一边跑一边喊:“小姐,你快起来,再不起来就晚了!” 莽撞推开门,床上的被褥已被掀开,转头一看安清婉正坐窗前对镜梳妆。 如意快步走向她,双手接过木梳对镜子里的安清婉说:“小姐,你猜谁来咱们府里了?” 安清婉瞥了她一眼,夺过木梳,明知故问道:“谁,说来听听。” 如意深呼吸喘匀气息,眸光熠熠道:“太子,太子来府上了。” 闻言,安清婉眼角的笑意散去,杏眉微皱住。 楚牧言怎么会来,他怎么能来。 安清婉轻快心情全无,放下手中木梳缓缓起身。 如意愣住,傻傻地问道:“小姐,太子来了您不高兴吗?以前您总是高兴的。” 安清婉拔掉头上珠钗,沉声道:“那是以前,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太子二字。” 如意呼吸微滞,低头应道:“是,小姐。” 安清婉回望,镜子里的她桃红粉面,不由抚上无瑕的脸颊。 前世这张脸曾让楚牧言拿刀亲手划破,这一世她本只想与楚千寒相守过完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