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队队长陈有钱很快赶来,大吼着把几个女人拉开,气得脑仁都在疼! 徐知青气喘吁吁地说:“陈队长!我们不能再跟白知青住一个屋子了!她这人太毒了!万一哪天她悄悄地往我们水壶里下毒怎么办?那我们防不胜防啊!” 其他知青瞬间一身冷汗!是啊,像白知青这样躲在暗处的人最可怕,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想投毒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其他知青也立即纷纷表示:“就是,队长!我们都不愿意跟白知青一起住!” 但现在哪里有多余的地方给白知青住? 陈有钱气得咬牙:“先把白知青带走!都不准再打架了!” 最终,陈有钱跟村长一起把白玉玲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要白玉玲写检讨当着全村人的面念了一遍。 白玉玲迫于无奈,当众检讨,承受着村里人鄙视的眼神,屈辱的眼泪不停地掉。 可她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别人欺负她,她还不能反抗了吗? 人要对自己好点,能怪别人的时候坚决不能怪自己,难道她对自己好还错了? 都说她自私,可真正自私的人是周扬吧! 明明周扬那么有钱,家里寄给她那么多好吃的,顾家日日给周扬送各种香喷喷的饭菜,周扬可没有分给她一次过! 做人要懂得分享,知青所里的那些下贱女人一个个都跟周扬学得小气又狠毒,不仅不把物资分享给她白知青,还这样害的她丢脸丢到活不下去! 一个巴掌拍不响,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白玉玲念完检讨,还是得回去知青所,毕竟真的没有其他地方给她住。 她在心里发誓,今天她受到的伤害,往后一定要让陆知青跟徐知青他们承受百倍千倍! 周扬早回自己屋子了,关着门没搭理外面的事情。 知青所里气氛冰冷古怪,所有人都用看害虫一样的眼神看着浑身落魄满脸指甲痕迹的白玉玲。 白玉玲咬咬牙,去了自己的床铺,才坐下来就感觉到床上湿淋淋的,有人把她的被子全给弄湿了! 她立即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喊:“谁把我被子弄湿的?我要去找村长告状!这下我总没惹你们吧!” 可没人搭理她,一个个都出去忙活去了。 白玉玲恨啊,恨得简直想原地爆炸! 她站在破旧的知青所里,浑身都发抖,抖着抖着,就看见床头桌子上属于徐知青的抽屉竟然没有锁! 整个知青所条件最好的就是徐知青了,因为大家都住一起,东西放哪里差不多都知道,尤其是白玉玲,喜欢观察别人,她知道徐知青这抽屉里藏了不少好东西的。 心里对徐知青的恨简直让她整个人都扭曲了。 往窗外看了看,徐知青他们好像已经走远了,白知青终于悄悄地打开了那只抽屉。 才打开她就瞧见了里面的钱,立即心跳狂乱的把那几张纸币拿起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她才把钱塞进去,就听到知青所的门被猛地踢开! 徐知青抱着胳膊走进来,身后是其他的几个女知青。 “白知青,你还真是死性不改!竟敢偷我东西!大家可都看见了!我可没有冤枉白知青!” 徐知青大声嚷嚷起来,那边队长跟村长简直要被气得吐血,当下让人把白玉玲扭送到了公安局! 对于白玉玲的盗窃事实有人证物证,不管她怎么声泪俱下的狡辩,还是避免不了被关公安局的命运! 知青所里少了白玉玲,一下子安静下来。 晚上周扬看完书从屋子里出来知道白玉玲因为偷东西被抓走了,还有些意外。 才被教训了一顿就去偷东西,这他妈不是孕妇走独木桥,铤而走险吗? 不过,这也算是白玉玲的报应了! 俗话说的好,木匠挨板子,自作自受! 周扬没再去想白玉玲的事情,她转头回屋,把门锁上,转身进了空间,把明天进城需要用的大米,富强粉,鸡蛋,大豆油,红糖白糖等等都给准备好,这样明天去了城里就可以换钱了。 无论啥时候,人都不能忘记多赚点钱傍身。 此时京市那边,国内第一大印刷厂厂长,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作家沈英对着电话那边声音陡然提高:“什么?!嫣嫣要在乡下结婚?不可能!你别开玩笑了!!” 沈英打扮干练,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因为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瞧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她接了电话之后当即就给丈夫陆修林的单位打了电话。 可惜那边陆修林工作很忙,原本工作性质就特殊,这两年国家航天事业发展的很是艰难,每一位航天科研工作者都几乎是舍小家为大家地为国做贡献,这一点沈英很理解。 她当即推了所有的工作安排,急匆匆地回到了十来天没有回去的家。 家里没有人,老爷子去海市那边的烈士墓看望昔日老战友,三个儿子各自在各自的单位上班,保姆最近也放假了,整座院子都显得空荡荡的。 沈英想到电话那边周家跟她提到的嫣嫣要在乡下结婚了的事情,还觉得呼吸不畅。 她是坚决不信的!嫣嫣虽然被宠得是有些公主脾气,但也不至于会这么不懂事! 可等她打开陆家的信箱,从里面翻出来周扬的信看完之后,简直头疼得站不稳! 信中嫣嫣竟然真的提到有个叫林培元的年轻男人救了她,她想要报答他,跟他结婚! 这不简直是胡闹吗?!! 沈英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电话旁边颤抖着手拨打电话,可因为气急攻心,硬是拨错了两次号码,第三次才拨打正确,只可惜老大那边是值班警卫员接的,说副团长深度演习去了,两天后才能回来。 老二此时在国外,更不可能回来。 老爷子最疼嫣嫣,知道了这事儿说不准能气出病。 丈夫此时又忙…… 沈英揉揉太阳穴,打给了老三陆庭安,好在陆庭安此时恰好有空。 “老三,嫣嫣出事了!” 陆庭安一身白大褂,气质儒雅清冷,生就一副玉面公子的模样,他当即握紧听筒:“妈,嫣嫣怎么了?!” 沈英气不打一处来:“她竟然写信给我说要跟一个叫林培元的乡下男人结婚!这不是胡闹吗?你赶紧买最近的一趟火车票去南山村!我马上也要赶过去!” 关于嫣嫣的人生大事,势必要果断迅速! 陆庭安一颗心立即揪住,却急忙劝导:“妈,您晕车厉害,受不了长途跋涉,我去吧!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沈英气得头晕:“那你去到之后一定要劝住她,我这边联系你大哥跟你爸爸之后,尽快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挂了电话,陆庭安还有一台手术要忙,因为手术难度过高,只能他亲自操刀。 连着五个小时的手术,他提前让人去买了火车票,手术才结束,立即换上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急匆匆地赶往火车站,出发去往周扬下乡的南山村所属的市。 只是如今交通不算发达,绿皮火车车速也不是很快。 从京市到南山村所属的华容市五天一班直达的火车,其他时候都需要转车,为了更快地到达华容市,陆庭安只能选择转车。 可一路上很是不巧,转车的时候错过了最近一班去华容市的车,又要等到第二天。 陆庭安在路上辗转的时候,周扬已经去村长那边开了条子,去了一趟市里。 之前去县城的黑市差点被抓,周扬决定这次去市里看看,虽然市里更远,但那边城市规模更大,黑市里面交易肯定更方便一些。 原本周扬都做好了准备,若是再遇到意外情况,她手里有辣椒水,电棍等等,绝对不怕那些想阴她的人! 可谁知道今天出奇地顺利,市里黑市这边的需求量特别大。 周扬一口气分几个批次卖掉了两百斤富强粉,一百斤大米,粮食跟其他东西比起来要便宜,她就主要卖一些从空间里抓出来的土鸡,猪肉,鱼等等,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来卖,那买东西的人简直跟中彩票似的疯抢! 更别说白糖红糖之类不好买的东西,周扬每次拿出来一些,很快就都卖出去了! 为了避免东西太多引人怀疑,她每次都扮成一个新的模样,拿出分量不算太大的货物来卖。 一会儿是年轻姑娘,一会儿是少妇,一会儿是中年大妈,一会儿又是个老太太。 忙活好半天,倒是没有遇见什么麻烦事,感觉到背包里鼓鼓囊囊的,钱跟票都装满了,她赶紧收手,躲进空间就找了个咖啡厅开始数钱了。 这是周扬每次出来最喜欢的环节。 面前摆着三层点心套餐,各种口味的漂亮小蛋糕,外加鲜榨的果汁,咖啡等等,一边吃喝一边数钱,那真是数到手抽筋都不怕累! 今天实在是太顺利了,周扬心情极好:“五百七,五百八……哇!九百!” 她这次出来竟然赚了足足九百块!再加上上次赚到的八百多块,周扬现在的小金库可谓是十分地充足! 在空间里吃饱喝足,周扬舒舒服服地出来了。 钱放好,票放好,她打算去逛一逛华容市。 这段时间顾家一直都在照顾她,哪怕她一个劲儿地推辞,可李小草还是顿顿让顾静或者林培元送饭给她。 基本都是周扬爱吃的,很明显的是,每次做饭都把最好的挑给周扬了。 虽然周扬也拿了细粮过去,时不时地还送肉跟豆腐什么的,但还是很感激顾家人对自己的好! 她好不容易来一次市里,打算给林培元,顾静,还有李小草都买点礼物带回去! 跟顾家熟悉起来的这段时间,周扬算是发现了,李小草节俭到了极致,身上的那件黑布褂子简直是一直在穿,晚上洗,早上干了继续穿。 她想着给李小草买一块新布,让李小草做两件新衣裳穿。 至于顾静,周扬是清楚的,顾静是个嗜书如命的人,她去书店挑了几本书,又买了一支崭新的钢笔。 而林培元嘛……想到她,周扬心里忍不住甜丝丝的,她不知道该给他买什么,但就觉得,想把整个世界都捧给他。 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总觉得他可怜,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 他受着伤还去给她买蜜三刀跟芝麻牛皮糖吃,她出来了,自然也是强烈地想给他买点东西。 周扬挑选了好久,给林培元买了两套秋装,一双方便干活的解放鞋,一双伞兵鞋,耐穿又帅气! 眼见着天气要冷了,周扬又给林培元买了一套秋衣。 这年代的秋衣都是纯棉的,摸起来很舒服,售货员问她:“要多大号的?” 周扬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微微泛红:“他一米八五左右,应该要买大一点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男人买这种贴身衣物呢! 钱跟票递上去,售货员把秋衣包好给她,周扬想到林培元一身的腱子肉,撩起来衣服腹肌能让人流口水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手里的秋衣很烫手。 她买的衣裳,回头还得是她脱。 走出卖秋衣的店,周扬拼命拉扯回自己的思绪,她也不知道自己咋了,想到别人那都是正经的人,但想到林培元,就满脑子的马赛克。 也许是他实在是太优秀了吧。 有些男人一万次也让人记不住,有些男人一次能让人想起来一万次。 周扬提着东西站在路边,心里仍旧是甜蜜蜜的,同时也有些担心,不知道林培元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等她回去,要亲手炖一锅骨头汤给他补补! 女孩儿穿一件白色钩花毛衣,一条简单朴素的黑色长裤,站在路边却有人频频地看过去。 满地黄叶的街道上,她与风景互相映衬,通身温柔娇美的气质实在是惹眼。 周扬从小就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早就习惯了被人看,但忽然有个四十多岁穿着破旧军装的男人走到她旁边搭话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华容市的街道上种了许多梧桐树。 秋日梧桐树叶变得红黄一片,风一吹,就慢悠悠地往下落。 显得整个世界都有些萧条。 周扬回头时对上一张温和的面庞,对方瞧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发白的军装洗得干干净净,站得笔挺,一瞧就是老兵同志,那通身的气质是错不了的。 第一眼,周扬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想想她爷爷是当兵的,她瞧见每一个穿军装的人几乎都眼熟,所以也没有细想。 对方礼貌地问她:“姑娘,请问去红叶县怎么走?” 周扬笑着回答:“你等下跟我一起坐公交车,去汽车站乘坐去红叶县的班车就好了。” 南山村就在红叶县下面,她回南山村也是要先坐车到红叶县然后再转车去南山村的。 谁知道对方迟疑了下,又问:“是往前走吗?大概要走多远?” 这下周扬就觉得古怪了,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有礼貌,长相也是那种善良温和的,可她还是有些害怕。 那人又有些着急地说:“是不是往前走,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我爱人在家等着,我走迷路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路……” 周扬下意识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好心的大妈一把抓住周扬的胳膊,把她拉到一旁低声说:“小姑娘!你离他远一点!他精神不正常!是我们这边都知道的精神病!你是外地来的吧?” 周扬有些紧张:“是的,我是外地来的,他,他怎么精神不正常了?看起来感觉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大妈叹气:“哎哟,他在这里都三四年了,听说是背井离乡出远门,结果在外头脑袋受伤了,一路走到华容市的,整天挂在嘴上的就是问别人红叶县怎么走。 你告诉他了呢,他也没有真的去红叶县,就重复着说是不是往前走,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他脑袋上一道大疤痕,你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平时他住在一个废弃的桥洞里,有时候好心人给他些吃的,倒是很爱干净,但精神有问题保不齐会伤害到你的!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说完,大妈打量着眼前的姑娘,越看越喜欢,这女孩皮肤嫩得像玉,一双眸子似含了秋水一般楚楚动人,小鼻子挺翘,唇色嫣然,哪哪儿瞧着都让人喜欢! 她正想开口问周扬有没有对象,想把自己儿子介绍给周扬,却听周扬说道:“大妈,谢谢您!” 说完,周扬转头追上了刚刚的男人。 她有些胆怯地喊住他:“叔叔!您要去哪里,找谁?您的爱人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回头迷茫地看着她,半晌忽然温和地笑了:“我要去红叶县,找李小草,我今年二十了,要回去跟她结婚。她家……就在……她跟我说,她家是往前走,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他说完,诚恳又期待地看着周扬:“姑娘,请问去红叶县怎么走?” 半黄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悠悠落下,从他有些花白的头发上落下,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肩章上。 上辈子,周扬没有来过华容市,自然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徘徊了好几年。 而整个顾家的人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等的人离他们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 以至于他们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都再也没有相见过。 世事如此残忍,还好,上天给开了一扇窗。 周扬眼睛湿润,哽咽着说:“我带您回家吧,你说的对,她在等您呢。” 等了很久很久了。 今天李小草在忙着织毛衣,这几天地里的活儿不多,她也就不刻意赶着去抢挣工分了,反正织毛衣也能赚到钱,而且可以赚更多。 哪想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李小草的娘家嫂子。 当年李小草才嫁到顾家的时候,娘家对她还是不错的。 因为林培元的爹也就是顾耀华在部队当兵,每个月都有津贴拿。 偶尔李小草也会接济下娘家,可后来顾耀华忽然失踪,没了消息,人人都传说是顾耀华死了。 而李家人也多方打听,得知顾耀华不仅失踪,很可能还是犯了错误,所以部队那边不再发放顾耀华的津贴,也没有任何的抚恤金,顿时对顾家生了埋怨。 他们希望李小草可以改嫁。 至于三个孩子,扔给顾家的族人就行了,当时李小草才二十多岁,何必赔上一辈子? 李小草的娘家嫂子赵玉芝不止一次地来劝李小草改嫁,那时候李小草年轻脸皮薄,起初只是委婉拒绝,到后来为了改嫁的事情硬是跟赵玉芝闹得撕破脸! 赵玉芝当初放下狠话:“行!你有能耐你就守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三个孩子养大!别指望我跟你哥给你一分钱!” 二十年来,李小草一次都没有去求过娘家,硬是一个人挺了过来。 可现在赵玉芝又上门来,笑眯眯地说:“小草啊,要不是你侄儿要结婚,我也不会来求你,好歹你是他姑姑,你们身上都流着李家的血。 我听说林培元在镇上上班了是不是?静静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拿稿费的事情俺们那边也都传遍了呢,肯定赚了一大笔钱吧?! 这样,我也不跟你多借,你就先帮我出个十块钱周转一下,等你侄儿结过婚我立马还你!” 她自认为已经很给李小草面子了。 可谁知道李小草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你谁啊?” 赵玉芝一愣,面上也不好看了:“小草,我知道这些年你委屈,可你最该怨的不还是顾耀华么?以前的事情也都过去了,咱们都是亲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李小草噗嗤笑出声:“蛤蟆跟着甲鱼转,你搁这装什么龟孙子呢?别他娘的舔着脸上来跟我攀亲戚!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你脸伸过来让我打两巴掌,跪下给我嗑俩头,看看过一会儿事情能不能过去?赵玉芝,你喜欢放屁就躲被窝里自己逮着玩儿!别他娘的来恶心我!要钱没有,要话就一个字,滚!” 她骂得实在是难听,赵玉芝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李小草喊:“我好歹是你娘家嫂子!大老远走到你家,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李小草你知道自己为啥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吗?就因为你贱!你活该!你这都是坏事做多了的报应!” 李小草本身还是收敛了的,可赵玉芝不该提顾耀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