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朗倒是先礼后兵,分外客气:“各位叔伯可能不记得我。” “我叫宋以朗。” 他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总的来说,都不好。 宋这个姓,在春夏镇并不陌生,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 只不过自从八年前,宋姓的人就再也没踏足过春夏镇,今天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宋家人。 而且宋以朗这个名字,格外耳熟。 八年前苏曼和宋以朗还是个少年,这么些年苏曼的变化不大,可宋以朗早已褪去年轻人的青涩,变得十分成熟,气势逼人。 几个叔伯低头合计:“难道是?” 宋以朗:“我是苏曼未婚夫。” 此话再一出,所有猜想都变成了证实,几个人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地感到大事不妙。 “那个我们先走,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喝坏了脑子的男人,顶着个啤酒肚,浑身酒气地问:“你骗谁,宋家把苏曼赶出来,你又是哪冒出来的未婚夫。” 旁边的人立刻拉着他想要带走。 宋以朗朝孔樊东抬了抬手,后者非常利落地守在外面的大门口,一副谁也别想走的样子。 几个人心里开始变得慌张:“我们……我们不是有意,都是酒桌上的混账话,你……您不要当真。” 宋以朗点头,十分通情达理:“谁没有说过诋毁苏曼的话,可以先走。” 一共四个人,其中喝多了那个开始说些混账话,可见宋以朗这架势,也不能把那人扔在这里不管,正要开口说什么。 宋以朗点了点手表:“五秒钟。” “给你们做选择,留下来陪他,或是先走。”三秒后,原地只留下了那个喝的醉醺醺的酒鬼。 宋以朗的做事方式十分霸道,这么赤?裸?裸的威胁别人,简直土匪行径。 苏昌明还没开口,宋以朗似乎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伯父您放心,我这人讲道理,谁说了不该说的话,谁就要承担责任,别人我一概不碰。” “而且孔樊东下手一向有分寸。” 他看向苏昌明,虽是询问,却不太是:“您看行吗?” 苏昌明还能说什么,跟自己宝贝女儿相比,教训这种喝醉酒满嘴胡话的人也是应该的。 那酒鬼还有三四分理智,刚才的话说的有多嚣张,现在胆子怕的就有多小,人一走后,他就趴在地上装死。 宋以朗将他交给了孔樊东:“弄醒先。” 孔樊东力气大,一个手臂就将一百多斤的汉子从地上提起来,扔进院子里。 院里有一口井,平时用吊桶从里面打水,孔樊东先浇了一盆水在他身上,见还不醒,便将人提起,悬着成一半身子在井口,一半身子在外面的样子。 那人丝毫没有着力点,全身的力道只靠孔樊东拎在他背上的那之后,立刻吓得孤苦狼嚎,很快就求饶起来。 苏曼和苏昌明目瞪口呆地看着院子外面,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惊叹宋以朗的行事手段。 只有人骂了苏曼几句便被这样弄,当苏苏昌明打宋以朗那十几拳,让他养伤半个多月——其中的代价又该是什么。 宋以朗看着一桌子的残羹剩饭,瞥了眼苏曼:“你做的?” 苏曼点点头。 宋以朗就着她的桌前拜访着的碗筷,跟苏昌明打了声招呼:“伯父,我还没吃午饭,叨扰您了。” 苏昌明脸色铁青,看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宋以朗,又看了眼一脸苏曼。 后者一脸心虚的表情,心想:“爸,你别看我呀,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昌明瞪了她一眼:“给我上楼来!” 苏曼无辜躺枪,垂着头跟在苏昌明后面。 外面的杀猪般地狂叫不绝于耳,而宋以朗在客厅吃着苏曼做的饭。 面不改色。 苏昌明难得对苏曼发了脾气:“他怎么会来?你们俩是不是复合了?” 苏曼冤枉的眼睛都急红了:“没有, 我不知道他今天过来。” 苏昌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不是你叫他来的?” 苏曼摇头, “自从分手我就没往宋以朗身边凑过, 虽然碰到过几次,但哪次不是他主动……”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妥,连忙闭上嘴。 “你们两之前还见过?”苏昌明恨铁不成钢, 苏曼好不容易跟宋以朗分手,跟宋家没关系了,现在又扯到一起了。 之前,她一直没有把台风天一个人被困在宾馆这件事告诉苏昌明, 结果现在又牵扯到宋以朗,看来是不说不行。 于是她把当苏一个人被困在外地的宾馆,后来是宋以朗去找她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昌明。 苏昌明结果又顺藤摸瓜地问:“台风天你一个人去J市干什么?” 苏曼眼睛一躲闪,差点后悔到把自己舌头咬了, 不情愿地又把抄袭风波告诉他。 苏昌明沉默了片刻:“也就是说分手后你们一直有联系?他还在台风天冒着大雨去找你,还帮你解决了抄袭的事情?” 苏曼点头, 可是听苏昌明的话说法是对的, 却意思却怎么都不对。 听起来, 像是他俩分手后,还跟以前一样, 甚至接触还变多了? 她见苏昌明满脸不悦,“爸爸, 你放心我真的没想跟宋以朗复合,碰巧的那几件事,都是……意外。” 苏曼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她心里没有半分意思,态度坚决的很,可偏偏她又确实跟宋以朗遇见了好几次。 毕竟苏昌明比苏曼多吃几十年的米饭,一眼看穿了宋以朗的把戏:“意外?哪件事不是他宋以朗一手策划的?” “也就是你傻乎乎的一而再上当。” 苏曼:“……” 苏昌明:“好个宋以朗,真是有勇有谋,既敢台风天冒着危险去找你,让对他放下芥蒂,之后又借着帮你摆平抄袭事件的事情三番两次来找你。” “你们俩关系越走越近你都没发现。” 苏曼:“……” 爹,给您亲闺女留点面子吧! 苏昌明这么一分析,苏曼也算是明白了。 自己最近似乎没有以往那么排斥宋以朗,一开始她单纯以为是现在宋以朗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而且婚礼那件事,她也算将他脸面驳的一点都不剩,当众叫他下不来台。 算是两厢扯平,哪知宋以朗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动作。 “想明白了?” 苏曼点头:“明白了!” “爸爸,我这就把他赶出去。” 说着,就要转身下楼,被苏昌明喝住:“回来!” 苏曼揣着手手,大眼迷茫地看着他:“啊?” 苏昌明咬牙切齿,他第一次发现宋以朗这个小子这么聪明。 他千里迢迢次从N市来苏家,不论过往,远道而来的都是客人。更何况,他之前又三番五次的帮过苏曼,就事论事来说,苏家确实应该谢谢他! 这样一说,苏昌明又不好赶他走。 “留他一顿饭再赶走。” 苏曼点头:“知道了。” 苏昌明气的脑壳疼,将自己房门关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苏曼回到楼下后,宋以朗正拿着筷子挑挑拣拣,一副没一处能下嘴的样子。 这桌菜本来就是他们中午吃一半的,宋以朗这个人又极度洁癖,若不是这桌菜是苏曼做的,他恐怕望都不会望一眼。 见苏曼下来,他稍稍紧了紧眉头,做出一副十分没食欲的样子。 苏曼心里冷笑一声,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着他:“你别装了。” “我爸都告诉我了,这都是你的计谋!”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有一小半是费烜精心策划给他的,譬如醉酒那次。 其余大多数都是宋以朗真情实感。 若说全都是演戏,那真的是冤枉他了。 宋以朗坐在椅子上,身子稍稍偏转,抬头看她:“我真的没吃饭,很饿。” 意思很明显,这桌破菜我是吃不下了,你要么看我饿死,要么去给我搞点吃的。 孔樊东处理完那人后,早已带着人出去吃饭,徒留宋以朗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可怜巴巴。 “让孔樊东带些饭菜给你。” 宋以朗眉头皱着更紧,满脸拒绝,但现在跟以前比,他比较会说话一些。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就是一声令下:你做给我。 现在强硬虽还是强硬,他绷着脸,:“你给我做。”肚子饿的确实难受,一开口语气便不好 这种口气跟声音,苏曼会理他才怪。 只见他下一句立刻接道:“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