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压着嗓子,在寂静的夜色中,面容憔悴开口。 "南哥,我要走了呀,等你三个月后回来,就见不到我了。到时候你会难过吗?"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 "要是你真的喜欢尹蔓,等三个月后,我会在天上帮你们祈祷的。听说这种最灵验了……到时候等她好了,你们会结婚的吧,那慢慢的,你会忘记我吗?" 说到最后,喉咙处有些哽咽,玛丽动作轻轻的离开男人的身体。 她侧身在床的另一侧,紧紧咬着被单,脸色痛苦的皱在一起。 任凭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下,却是哪怕嘴唇破了,也没发出一句声音。 约莫凌晨三点的时候,男人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接下电话后,达西似乎很着急,玛丽却依旧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男人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随即便感受到有一个吻落在她的脸 玛丽佯装刚醒般慢慢睁开眼睛,只听男人着急出声。 "小蔓病情恶化了,我现在就要过去,你自己在家里好好待着,身体可以吗? "没事,只是小感冒。‘ 听此,达西像是安了心,然后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 感受着房间瞬间的冰冷,玛丽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声音低的不能再低着碎碎念。 "南哥,我好疼啊,浑身都好疼,我要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不知何时,金毛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跳在她的身上。 用舌头一下又一下的舔着她的脸庞,像是在帮她抚平伤痛。 第6章上门侮辱 达西走得第十天,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姐!" "别管我叫姐!" 来人眼神轻蔑附带鄙夷。 "我只是达西的姐姐,与你没有丝毫关系。" 玛丽缓缓垂下头,将眼中的晦涩压下去。 顾薇目光打量着整个房间,然后坐在沙发上,望着身形单薄的玛丽。 "达西已经好久没回来了吧? 既然他心里没你,你又在这里待着做什么?" "他喜欢我.….…他十年前亲口对我说的!‘ 听到这句话后,顾薇顿时发出一声嘲笑。 "你也知道那是十年前啊?你年轻的时候他都没娶你,如今你都快三十岁了,他还整日追在尹蔓的身后,你认为还会有爱吗?真是可笑!" 这番话脆生生砸落在玛丽的心头,她浑身轻颤,眼眶多少有些酸涩。 熟知顾薇更加残忍,她随意向前,仿佛掐着玛丽的七寸。 "达西知道你现在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吗?" "你!你怎么知道?" 玛丽踉跄着倚靠在墙边,伸手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服。 顾薇眼皮微抬,见玛丽这副快要死的样子,终究没有解释过多,而是百无聊赖的继续开口。 "我这次来,主要是达西要结婚了,特意告诉你一声。" 说着,又拿出一张空头支票,像电视剧中的经典桥段般递到玛丽面前。 "我劝你填好数字后抓紧离开,达西不是你能掌控一辈子的男人。毕竟背地里的女人永远都上不了台面,这十年来,我想你应该懂了!" "走!你走!" 玛丽大手挥开顾薇的手臂,眼泪不受控的掉落在地。 金毛从外面跑进来,对着顾薇不停呲牙叫唤。 "妈的!一条狗还能欺负了我?" 顾薇说着,便拿着茶几上的杯子直接扔向金毛。 玻璃渣子碎落在地,金毛瞬间将顾薇扑在地上,客厅里顿时一片喧闹。 门外的保镖冲进来,对着金毛拳打脚踢,在顾薇的死命令下,有人拿着水果刀恶狠狠刺过去。 "不要!" 玛丽仓惶上前,可眼前终究是一片猩红,伴随着金毛的呜咽声。 顾薇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愤怒看着玛丽紧紧抱着那个畜生的样子。 "既然我说你不听,那就让达西亲自跟你说,让你死了这条心!" 转眼间,顾薇便给达西打去了电话。 "姐!"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 "小蔓的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说还有两个多月,小蔓的身体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那父亲跟你说的结婚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举办?" 玛丽眼神呆滞的盯着虚弱的金毛,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抵挡不了男人的声音。 "小蔓这边也想抓紧回国,我打算明天就带她回去,大约后天就能到家, "行,那等你回来我们再商议细节。但是你得清楚一点,既然是要快结婚的人了,外面的花花草草都得断了知道吗?" "..知道!" 玛丽不知道顾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晓得自己的心脏遍布伤痕累累,她艰难抱着受伤的金毛跑下楼,冲向最近的兽医店。 "求求你们,救救它!" 玛丽瞬间就哭出声来,鼻端也开始流血,兽医吓坏了,连忙将金毛弄进手术室。 耳边再次清净的刹那,玛丽无力倒在地上,布满鲜血的十指紧紧捂着发烫的脸颊。 满脑子想的都是顾薇那句话。 "达西知道你生不出孩子吗?" 八年前,达西行事高调,对外惹了不少仇家。 有不少人背地里都想坑他一把。 可达西是周家的少爷,家族显赫,又有几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于是那些人便将目光聚在她身上。 那也是冬天,她刚下班就被掳走,关在黑暗的厂房里差点被凌辱,却是因为刚刚显怀的肚子免遭大难。 然而那群人却笑得更阴了,他们拳打脚踢的对着自己的肚子。 任凭自己再怎么哭喊,也没能让他们停下。 那夜天黑了,她以为自己会悄无声息死在那里。 却被好心人送往医院,幸而保住一条命。 然而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达西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因为在她刚发现自己怀孕后,尹蔓家里出事,达西便去那边了。 玛丽眼眶酸涩看向手术室,倏而又垂眸看向自己衣服前襟上的猩红血浐 她抬手擦拭了下鼻子,却弄得脸上都是血。 整整一天,她都待在外面,等医生出来,得知金毛没事后才放下心。 狗子还需要在这里养伤,玛丽便笨拙的借着月色,坎坷回家。 刚推开门,便看见客厅里开着灯,原本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却正站在眼前。 达西凝眸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衣服,脸上都是血迹的女人。 猛地伸手将她拽进来,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被压下来,面容急切。 "怎么这么多血?脑袋晕不晕,身体有没有哪里难受?" 玛丽没回话,只是抬头安静看着面前的男人。 达西被她看的有些发慌,便动手给她擦拭身上的污渍。 狭窄的卫生间里,热水弄得有些潮气。 "怎么就你自己? 金毛去哪了?" 玛丽的手上都是小口子,那是被玻璃碎片划伤的结果。 被擦拭酒精后,她感受着浑身的疼痛,却听男人有些犹豫开口。 "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件事。‘ "南哥!你还爱我吗?" 她抬头,眼神中带着执拗。 不知为何,达西总觉得此刻玛丽的眼神太过受伤,让他的心口有些窒息。 玛丽像是不抱什么期待的转过头,看着雪白的瓷砖闷声。 "是你先说的爱,却是我先动的心。这十年来,只要你不喜欢的我都会努力去改正,我想变成你喜欢的人,我想你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着光。他们都说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我们之间是不能长久的。可好说歹说,我们也一起走过了十年。南哥..." 她转过身,眼底带着泪意面向他,一字一眼。 "当年那个为我排队六小时买小吃的人,连夜跨越千里只为陪我过年的人,知道我吃药怕苦口袋中一直揣着糖的人,你能还给我吗?" 玛丽像是积攒了无数的话,在此刻伴随着眼泪全部说出来。 "我把我的心剖给你看,只求你要结婚也等两个半月以后,可以吗?" 达西紧紧皱着眉头,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玛丽却步履艰难的离开卫生间,她走向阳台,迎着冷风接下了医生打产"电话。 "今天怎么没过来化疗?" 达西依旧僵在卫生间里,他突然感觉有些窒息,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昏黄的灯光下,他静静看着躺在手掌心中的那颗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