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头顶的银白色的王冠上闪着星河般的金沙,中间的主钻更是散发着耀眼光辉。 礼堂明亮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婚纱上的碎钻折射出万般星华,她仿佛像是被渡了一层高贵圣洁的光芒一样,美的不可方物。 一系列仪式下来,终于等到了交换戒指的这一刻。 温禾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婚戒,当时婚戒定制好以后,温禾非要让景黎提前给她看看。 可是景黎偏是不给,说要等到婚礼当天就能看到了。 温禾只知道这婚戒是景黎费了好些心思,又亲自参与设计,选的钻石都是稀奇难得的品种。 婚戒盒打开的那一瞬,温禾惊讶的都张大了嘴巴。 戒指上的主钻被雕刻成了玫瑰的形状,玫瑰的一瓣瓣花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见做工是多么的精细。 钻石折射出熠熠光彩,钻戒上的玫瑰高贵的如同她的人一般。 而景黎那个素色戒指上刻着暗纹,是绿叶的形状,他就是为衬托她守护她而存在。 心甘情愿,至死不渝。 …… 送走宾客以后,景黎带她回了家。 车子停在临江别墅门前,景黎直接把人从车里捞出来,抱着她上楼。 一整天的婚礼流程下来,实在让人疲累又倦乏,很难再折腾。 温禾乏的要命,就这样倚在景黎怀里。听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忽然笑出了声:“二哥真有劲儿,都折腾一天了还这么有精力呢!” 他眉宇带着肆意不羁的笑意:“正戏还没开场呢。” 温禾立马会意,今天算是他们的新婚夜,前段日子忙着筹备婚礼,的确是有个把月没好好亲热亲热了。 可是景黎在床上如狼似虎的,还老是故意欺负她,温禾一想到还有点害怕。 她委屈巴巴的轻声跟景黎说话:“可是我今天好累呢。” 景黎低头看了一眼,笑得恶劣:“又没让你动,你累什么?” 温禾在心底暗骂景黎一声,狗男人! 景黎直接把人抱进卧室,跟她一同栽进床上,伏在她身上。 “景太太,今晚可要好好尽尽做妻子的义务。” 景黎身上淡淡的木质冷香与卧室里香薰味道混合在一起,加上他今天在婚礼宴会上敬酒应酬,酒精跟香味融合成旖旎又独特的气味。 外面飞雪漫天,景黎很高兴,他觉得老天爷很应景,在他们举行婚礼那天给了他们一夜白头。 景黎很有耐心,他往往前戏很足,喜欢撩拨温禾,磨的听她主动跟他说“要”。 温禾被他撩弄的软在床上,眸光泛着妩媚之色,瞳孔涣散迷离,下意识伸手勾住景黎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景黎轻笑,压下去。 景黎总觉得好像今天晚上的温禾格外妩媚,有些跟以往不同的醉人风情。 温禾迎合着景黎,他满意的勾唇。 迷乱的夜晚格外旖旎,景黎享受着属于他们两人的新婚之夜。 温禾最后睡得昏昏沉沉。 她的微颤嗓音里藏着娇软,睫毛湿湿的沾了泪水,眼角绯红。 最后,景黎亲昵的蹭了蹭她的唇角,小心翼翼的把睡着的温禾圈在怀里,犹如至宝。 …… 温家别墅嫁了女儿并没有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季诗从婚宴回来后就闷闷不乐,情绪特别消极。 温致舒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今天的婚礼上他和温禾依旧在较劲儿,谁也不肯开口说舍不得。 温致舒在礼堂牵着温禾的手缓缓走向景黎,最后将女儿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那一刻,他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 可是碍于一个父亲的威严,他忍住了,可是手在止不住的发抖。 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温致舒在温禾面前故作轻松,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不容易忍过了婚礼,一回到家里,他就在书房崩溃泪目。 都说亲父女哪有隔夜仇,可是他们这对亲父女却整整隔了两个月。 其实温致舒心软过好多次,好多次想再温禾面前示弱,但是一想到她那天说的刺耳的话,他依旧会心里窝火。 他也知道那天错不在温禾,自己的东西被毁坏,任他是谁都不可能平静的接受。 温致舒一边想着一边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眼前染上了一片朦胧水雾。 寂静无声的书房里,只有一位无声哽咽的老父亲。 外面飘着漫天大雪,北风呼啸而来,风里夹杂着温致舒的落寞寂寥。 …… 次日一早,温禾一睁眼刚动弹两下,一双大手便覆上她细软的腰肢。 温禾感觉到腰间的触感,身子瞬间一软,整个人一脸懵地被景黎捞进怀里。 景黎沉声道:“别动。” 温禾有些怕痒,景黎还偏偏故意逗她,他用手在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摩挲挑逗,温禾挣扎,他就变本加厉的收紧臂弯。 温禾光洁滑腻的后背紧紧贴着景黎坚实有力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温禾心跳忍不住加速,总觉得这样的姿势,很危险。 “二哥,你不去上班?”温禾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景黎低语了句:“去。” 温禾闻言心底总算是松了口气:“那你还不起来?” “不急,再抱会儿。”景黎在她发间亲了亲:“家里需不需要请个保姆?” 温禾知道景黎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这也是为什么偌大的临江别墅没一个伺候他的人。 “为什么突然想请保姆了?” 景黎缓缓道:“我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怎么将就都行,可是你不行。” 景黎知道温禾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现在嫁给他了,两人生活在一起,景黎有公司要操心,自然无法事无巨细的照顾到温禾。 温禾想了下,觉得也的确是挺需要一个阿姨在家里,最起码每天早晨都能吃到一口热乎饭。 景黎“嗯”了一声:“我让杨特助去安排。” 温禾轻笑,觉得这杨特助也挺不容易的,不光是公司上的事要帮着打理,就连家里的事也要随叫随到,还摊上了景黎这么个难伺候的主。 …… 景黎走之前跟她说处理完公司事物就会早点回来陪她。 其实温禾心里没什么感觉,景黎陪不陪她都无所谓,她又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离不开,景黎不在她反倒放松一些。 温禾今天在画室里待了一整天,温淇淇毁掉的那幅画她得重新再补上,可是无论她怎么画都没办法画出以前那幅的传神。 毕竟在乡下采风住的那一个月可不是白住的。 温禾在画室里待了大半天,实在没什么灵感,给林思意打电话,叫了几个平常关系近的人组了个牌局。 天擦黑的时候“小城谣”就热闹起来了。 温禾穿了件羊绒大衣,一头卷发随意的垂在肩上,妆不浓,但足矣让人神魂颠倒。 林思意见到了她就开始打趣道:“你昨天刚结的婚,今天就来这声色场子消遣,你家景先生不管啊?” 温禾在牌桌前坐在,浅笑着勾唇:“景黎才没时间管我呢,他日理万机。” 温禾平时玩牌的赌的很大,一掷千金的作派。 林思意啧啧道:“温禾我好羡慕你,嫁给了京城最帅的男人,钱多就算了还不管你,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省心的提款机啊!” 温禾心里暗骂了一声,羡慕个鬼啊!景太太需要履行当妻子的义务,真以为这老公白拿的啊! “没什么好羡慕的,还是单身自由,我要不是为了在温淇淇那里争口气,我才不可能嫁给他呢!” 她现在完全是把景黎当成对付温淇淇的工具人,她也想过了,等到整治完温淇淇以后,她就想办法跟景黎提离婚。 反正她给当景黎床伴,景黎也不算吃亏。 温禾漫不经心的理着牌桌上的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思意说话。 林思意问她:“你跟你爸和好了?我昨天在婚礼上看着你俩挺和谐的。” 温禾心里猛然发酸:“做给外人看的,昨天温致舒在婚礼上发言,听着挺感人的吧!那都是主持人提前给他准备好的词,就是为了说给你们听的。他私下里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温禾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蛮在意的。人家女儿出嫁,父亲都会不舍的拉着女儿的手哭着叮嘱,而温致舒只是复述着事先准备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虚话。 ……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城灯火,“小城谣”的夜晚依旧喧嚣,纸醉金迷,这里的人都像是有着挥斥不尽的激情。 景黎本来说早点回去陪她的,可是临时又跟国外合作商开了个视频会议,这一折腾弄到九点多才回去。 他还特意让杨特助去买了些食材,想着回去给温禾做顿晚饭。 黑色宾利停在临江别墅院子里,景黎看着别墅灯没亮,皱了皱眉。 温禾在牌桌上正玩的尽兴呢,手机开了静音,景黎电话打了也是白打。 前头开车的司机都在心里暗暗佩服温禾,敢放景黎的鸽子,得亏她是温禾,要不然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景黎:“董事长,咱们去哪里接太太?” 温禾平常去的地方就那几个,现在是晚上,估计多半是去了“小城谣”。 司机立马驱车往“小城谣”的方向去。 这里彻夜不休,舞池里的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景黎西装革履从容矜贵,很明显与这里的迷乱格格不入。 经理听说景黎来了,忙不颠的就赶着去迎接,恭敬谄媚的笑着问他想玩点什么? 景黎神色淡漠的瞥他一眼:“接我太太回家。” “小城谣”的经理都替温禾捏了把汗,头一天结婚,第二天就来这种地方,还真不怕景黎生气。 不过好在她只是来玩牌的,没有像别的阔太太似的点男模。 经理毕恭毕敬的领着景黎朝温禾所在的包厢去,嘴里谄媚道:“景先生,还没恭喜您新婚大喜呢!” 景黎神色寡淡的“嗯”了一声。 包厢里众人都玩的正起劲儿,全然没注意到进来的景黎。温禾背对着门口,此刻毫无察觉。 他站在温禾身后,掀了掀眼皮,沉冷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牌桌上一掠,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温禾身上。 景黎看着她手里的牌,皱眉。 手气这么差,这一手烂牌怎么打得赢。 温禾平常牌技不错,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连连输牌,筹码流水一样丢出去了。 她也不在乎,反正输的这点钱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主要是图个消遣高兴。 她纤细白皙的手摸了张“梅花5”,正欲打出去,被身后的景黎握住了手腕。 牌桌上的人这才注意到站在温禾身后的景黎,原本躁动的牌桌顿时噤了声。 温禾感受到他那双脉络分明的大手温度时,心里猛地一颤。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景黎身上冷冽迫人的气息,还有令她熟悉的木质冷香味道。 他把这温禾的手将那张“梅花5”放回去,换了一张“q”打了出去。 牌桌上的人因为景黎的到来安静不少,没了刚才玩闹嬉戏的声音。 后面的牌都是景黎把这温禾的手出去的,温禾身上拢了一层阴影,心跳不知不觉的加快。 这些牌在景黎手里开始起死回生,本来温禾都抱着必输的心态了,因为景黎的到来,这手牌竟然越打越顺溜。 毫无悬念,最后温禾赢了。 温禾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景黎打牌这么厉害。 这局景明输的最惨,他不服气道:“景黎,你怎么能替温禾出牌,这局不算。” 景黎声音沉冷:“牌是从温禾手里出去的。” 景明一时竟无法反驳,只能自认倒霉:“再来再来。” 景黎将两只手按在温禾肩膀上,俯身再她耳边低声道:“景太太,赢了牌该回家了!” 温禾不太情愿,坐在座位上没动:“我还不想回去。” 景明跟着起哄:“就是,人家不想回去哪能强迫,就算你是她老公也没权利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 景黎眼锋一撩,凌厉的眸光朝他射了过去。 景明再猖狂也不敢跟景黎作对,毕竟他得靠着弟弟这棵大树才能衣食无忧。 温禾心里不爽,凭什么他让她回去她就得回去,看着景黎这副霸道强势的样子她就来气。 温禾纤眉轻轻一挑,态度坚定:“不回去。” 景黎看她耍小性子觉得好玩,景黎沉冷的视线扫视着牌桌上陪她打牌的几个人。 他们几个也都是聪明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要走。 温禾见状赶紧拦住他们:“你们上哪儿去?还没玩完呢!” 景明阴阳怪气道:“不玩了,我爸喊我回家吃饭!” “思意你呢?” 林思意装作一脸焦急道:“我家猫饿了,回去喂猫。” 拦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拦住,包厢里人都走空了,就剩下景黎和温禾两个人在。 景黎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还玩吗景太太?” 温禾强压着心中不爽:“你把我人都辇走了,我上哪玩?” 景黎语气强势且霸道:“回家,跟我玩。” 左右是犟不过景黎,温禾跟着他出了“小城谣”。 司机见两人出来,连忙打开后座车门。 温禾闷闷不乐的坐进车里,故意跟景黎隔很远,也不去看他。 景黎看她反应轻笑一声:“你作什么?” “我作?你不觉得你有点不讲道理了?把我的朋友都赶走了。” “你要是乖乖跟我回家,我当然不会赶他们。” 温禾说不过她,扭头把脸面向窗外不再跟他掰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