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冰天雪地,她光着身子在地上爬。 是的,爬,浑身无力,那寒意就跟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简直让人抓狂。 可是她爬啊爬,却始终爬不出那一片透心凉的白。 最后她大叫一声醒来,大汗淋漓。 “操,还有完没完了?” 这货喜欢裸睡,习惯性的在左腰上摸了摸。 原本凸起的疤痕被她找人纹了一朵蓝色妖姬,遮是遮住了,摸上去的触感却依旧鲜明。 两年前她在自己家一觉醒来,身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一道缝合好的伤口,以及一件黑色男士衬衣。 向北几乎被吓尿了,还以为清白不保。 在自己家睡觉都能把清白睡没了,这事儿说出去别人肯定会骂她神经病。 好在当时除了嘴唇有点红肿之外,身上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这件事被她当做灵异事件偷偷藏在心里,不过她事后有去检查身体,没有发现异样。 去浴室冲了澡,向北火速收拾好自己,背着画夹出门了。 今天有人体素描课,据说模特是个大帅哥。 三十分钟后…… 面前是一个男人健美的胸膛。 古铜色,肌肉虬结,就跟切割好似的,一块儿一块儿的。 因为实在是太健美了,可以清楚的看见胸肌上凸起的青筋。 一根雪白的手指调皮的在胸肌上压了压,很瓷实。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男人的喉结却狼狈的滑动了几下,吞咽口水的声音很大。 指尖顺着男人胸膛上的肌理轻轻滑下来。 滑过鼓鼓囊囊的胸膛,滑过八块漂亮的腹肌,滑过平坦的小腹…… 男人倒吸一口气,表情很难看。 他却只能硬邦邦地站着,任由面前这个小女人在他身上指指点点。 他身上只穿了条松松垮垮的运动,小女人似乎还嫌裤沿拉得太高,那根调皮的手指顺着人鱼线滑下去,把裤沿又拉低了两厘米。 不要以为这是在干什么羞羞的事,其实,这只是一堂正儿八经的人体素描课。 向北神色淡淡的,手指在模特身上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模特是学校专门请来的一个健美先生,一身健硕的肌肉。 健美先生这会儿很苦恼,再被这个小美人儿戳下去,他保不齐就要丢人了。 向北穿了一件白衬衣,下面是一条藏青色亚麻质地的长裙。 波浪长发被一支铅笔在后脑上随手一挽,精致的脸颊旁散落着两缕不听话的秀发。 清爽中带着一丝懒散。 纯美中又不经意的流露一点点妩媚。 这就是向北。 她摸着下巴,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兴奋涂鸦的老教授,“吕老,您不是说让我们见识最美的肌肉吗?” 吕老还没开口,米兔兔一边画一边叫:“这还不是最美的肌肉啊,北北,你这么说太打击这位健美大哥的自尊了。” 向北回到自己的画架前,没有开始的意思。 “这样的肌肉我早就画腻了,从健美角度讲,健美大哥的肌肉确实很棒。不过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这样的肌肉也仅限于欣赏,完全没有实际用途啊。肉太瓷实,抱着睡觉的话肯定就跟抱着石头似的。线条太硬,看着有点恐怖。” 米兔兔噗嗤一声喷了:“向大小姐,今天只是画肌肉而已,你以为给你选后宫啊?” 健美先生不能为自己辩驳,只能憋屈的继续当模特。 米兔兔见向北没有动笔的意思,过去一把抓住她:“别坐着了,我肩膀的位置总是画不好,教教我。” 向北只好站到米兔兔的身后,指点着她画。 画室窗外的大梧桐树下,一个男人长身而立。 他一身黑,黑衬衣,黑西裤,站在那里,目光透过玻璃窗神色冷冷地看着向北。 “先生,我们该离开了。”祁然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出声道。 穆乘风没有动,目光依旧紧紧地落在向北的脸上。 宝贝长高了,也更迷人了。 祁然再一次看了看时间,急得汗水都下来了:“先生,再不走夜老大就要发飙了。” “今天晚上,我要见到人。” 祁然一愣。 等向北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时,转头,梧桐树下已经空无一人。 素描课上完,一个上午就过了。 米兔兔一边收拾画具一边大刺刺地问:“北北,下午咱们翘课吗?” 瞧这话问的。 下午五点,两货在向北租的公寓里幽幽醒来。 “饿了。”米兔兔捂着肚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故意卖萌。 “走,觅食去。” 大学生活就是这样,吃喝玩乐在前,好好学习在后,只有到了期末才会哭爹喊娘的临时抱佛脚。 反正向北的成绩每次都是低空飘过。 刚出小区的大门,两个黑衣男人迎面而来,他们身后停了一长串黑色豪车,另有一排黑衣人负手而立。 米兔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擦,这是在拍大片吗?” 感叹还没叹完,她就被人一把推到在地,眼睁睁看着向北被塞进一辆房车,扬长而去。 向北都懵了。 车里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好漂亮。 是属于那种特别惊艳的漂亮,五官精致的就跟画出来似的,看人的眼神带着钩子。 向北还没见过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以至于语文从小就不怎么样的她完全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只能用一个简单易懂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漂亮”来作为赞叹。 好想把他画下来,要是兔子在……咦,兔子呢? 向北扑到车窗上,米兔兔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漂亮男人轻笑起来:“果然有趣。” 有趣个蛋! 不过这家伙要不要长得这么妖孽啊,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向北是个胆大的,她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但这并不代表她莫名其妙被人抓了还很爽,“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抿了一口红酒,妖孽才道:“我叫玉翡然,小可爱,当我女朋友如何?” “……”向北确定天没有下红雨,于是张口就骂:“你病得不轻,建议你去看看脑子。” “还是个牙尖嘴利的。”美人啧了两下,披肩的黑发滑过来,让那张雌雄莫辩的脸看上去更加男女不分了。 向北的心思从美人的脸上收回,心里想,这难道又是那对母女耍的花招? 还是向南又惹了祸,把自己送给这男人肉偿? 不对呀,这男人长成这样,并且一看就超级有钱,这种男人向南怎么可能放过,哪轮到自己呢? 这么想着,向北的眼皮子开始渐渐不听使唤。 昏迷之前,向北在心里操了一声,又来? “翡公子到。” 随着禀报声,玉翡然风姿卓绝地进门,迎上夜枭漆黑的脸也丝毫没有惧意。 “大哥,三弟,让你们久等了。” 他在中间的空位上坐下,带来一股清爽的香风。 夜枭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乘风等你一个小时了,老二,你一天到晚到在底忙什么?” 穆乘风一张俊脸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声不吭。 玉翡然看了看穆乘风,笑眯眯地道:“刚带了一个小可爱回来,一时半会儿没舍得抽身。” “胡闹!”夜枭怒斥:“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不是让你来猎艳的。” “老大,别生气啊,我这也没有坏事啊?”玉翡然完全没有把夜枭的黑脸放在眼里,尽管这个大哥让人闻风丧胆。 抬起纤纤玉手,一名手下赶紧帮他倒了一杯红酒。 穆乘风眉头一紧,看向夜枭:“可以开始了。” 夜枭知道这个三弟已经快要掀桌了,扫了身边的手下一眼。 心腹云辰推了推镜框,“两位爷,是这样的,公司最近资金紧张,枭爷不忍心让两位爷掏腰包,所以想到了一条生财之道,想跟两位爷商量一下。” 玉翡然扬眉:“只要别让我卖身就行。” 穆乘风:“说!” 云辰直接略过玉翡然,小心翼翼地转向穆乘风。 “穆爷,是这样的,近期这丰市会举行一次拍卖会,枭爷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玉翡然艳若桃花的一笑:“一个字,抢!” 坐在首位的夜宵沉声道:“你们知道,那玩意儿费钱,这些年我们为了养活那帮子废物已经花了太多钱,公司已经入不敷出了。” 这就是默认了。 不过对于隼来说,抢算什么? 他们哪一次不是抢? 隼,一个神秘又恐怖的组织,普通人听都没听说过。 传说这个组织的公司遍布全球,涉猎各行各业,控制着数家上市公司。对于隼的三大巨头,各家上市公司的总裁都鲜少见过他们的真容。 隼会没钱? 还要抢拍卖会? “有意思。”玉翡然抿了一口酒,完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椅子吱的一声,穆乘风起身走人。 玉翡然扬声:“三弟,哥哥那有一样好东西要跟你分享,要不要?” 穆乘风高大的身影转个弯,走了。 夜枭不赞同地看了玉翡然一眼:“你又干了什么?” “呵呵,就是跟三弟开个玩笑而已。” “警告你,不要惹他,你应该清楚他的手段。” 玉翡然撇撇嘴,全然没有把老大的话听进去。 他好看的桃花眼挑了挑,暗道要是穆乘风知道他干了什么,那个连老大都忌惮的三弟,会不会气得想杀了自己? 莫名的有些小小的激动呢! 穆乘风刚出了夜枭的房间,罗列就急匆匆前来禀报:“先生,小姐……不见了。” 祁然下意识看了穆乘风一眼,替罗列捏了一把汗。 小姐在先生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就是他们这些从小跟着先生一起长大的心腹加起来都比不上。 周围的气压猛地一沉,穆乘风看向罗列:“不见了?” 罗列冷汗都出来了:“我们的人见小姐下午一直在午睡就稍微放松了一下,我赶过去请小姐才发现小姐不见了。” 穆乘风:“都处置了。” 这个“处置”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