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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袭来，冰冷无温。 婆婆要将她送给夫君的傻子哥哥萧明安？ 苏念站在柱子后不敢出声，等到老太君走了，才搀扶着柱沿慢慢走进房间，嗓音发颤：“娘，我是天寒的妻子，是萧明安的弟媳，你怎么能把我送……” 那种污秽的词语哽在喉间。 不料，李秋纹见到她不但不心虚，还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下！ “下贱东西！你竟然敢偷听我说话？” 苏念捂住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李秋纹打完人出了气，却依然不饶：“说到底，谁叫你长了一个狐媚妖精脸，勾得萧明安那傻子死活要你！” “老太君可说了，只要将你交给那傻子，她不仅会用侯府的人脉帮助天寒做官打点，还会给他找一个高门妻子，助他平步青云。” “像你种低贱货色，除了脸一无是处，只会拖累天寒！ 一字一句，重重落在苏念的心上，犹如刀割。 见她不说话，李秋纹话锋一转，故作苦口婆心。 “云七啊，你也知道天寒考取功名不容易，你要是真爱天寒就该乖乖从了那个傻子，保天寒高升。” “我和天寒都会感谢你的！” 不可能！ 萧驰野从前那么爱她，绝不会让她这样做，一定是李秋纹自己的主意！ 苏念踉跄后退，原本没有血色的脸更是惨白：“我要见天寒——” “我懒得和你掰扯！” 李秋纹见劝不动，又恢复刻薄本色，不耐烦拽着苏念，直接将她扯到了门外。 “来人！把她给我关进屋，明日就送到明安少爷房里！” …… 被下人毫不客气关起来后，苏念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 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又冷又饿。 躲在暗处的王府暗卫再也看不下去，飞身而落，跪在苏念勉强。 “郡主，您就跟属下回王府吧，萧驰野能够为了仕途将你送给一个傻子，实在配不上您的真心。” 苏念诧异看着暗卫，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找她。 鼻尖一酸，她却摇头：“我当初为了能嫁给萧驰野，气得祖母生病，爹爹失望透顶，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我现在哪还有脸见他们……” “郡主——” “你若是真要帮我，能不能带我去找萧驰野，我不信他对我会这么绝情……” 苏念看着窗外的明月，还记得他们前几天的耳鬓厮磨。 把她送给傻子这件事，天寒会不会根本不知情？ 暗卫看着苏念固执的模样，叹了口气，带着苏念一路飞檐走壁，直到后花园之中。 “郡主，希望您这次真的能够看清萧驰野。” 听到暗卫的话，苏念无畏一笑，摆手道：“你走吧，不要再守着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处理。” 闻言，暗卫只能无奈离去。 苏念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可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萧驰野为一个红衣女子温柔挽发，两人亲昵无间。 心口处宛如被无泼下一盆凉水，再也无法自我欺骗。 苏念僵硬在原地，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呆呆看着对面郎情妾意的两人走到自己面前。 红衣女子见苏念挡着路不走，扫过她绝美的脸，眸子闪过一丝敌意，更是挽紧了萧驰野的手臂。 “天寒，她是谁？” 苏念期许看向萧驰野，却见他眼神冷漠朝她看来：“不认识。” 轰然一句，撕裂了苏念的心。 
还不等她开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尖锐—“苏念，你在这里做什么！” 侯府嫡女萧明珠领着一众下人从她身后冲来，生怕苏念坏了萧驰野和礼部尚书千金苏漫姝的婚事。 苏漫姝可是老太君特意挑的人，暗地里和人厮混而失了名节的浪荡女嫁给庶子萧驰野再好不过。 想着，萧明珠急忙解释：“苏小姐，这人只是我明安哥的一个小妾，您放心！我这就带着这贱人走，绝不让她再冲撞了您。” 小妾？ 苏念心头更寒，她是萧驰野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凭她们几句话，自己就成了一个傻子的小妾？ 不管萧明珠，她看向萧驰野，声音沙哑：“天寒……她们要我跟萧明安这事，你知不知道？” 可萧驰野只静静看着她，神色冷漠的像是对待陌生人。 “贱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萧明珠怒得叉腰呵斥，转身给身后几个婆子下令，“还不快把她拖下去，别脏了苏小姐的眼！” 话落，几个婆子伸手而来，将苏念的嘴巴紧紧捂住，拖走。 “唔——” 苏念拼命挣扎，可饿了一天的她又怎么抵过几个婆子的力气。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萧驰野越来越远。 而他自始至终都没为她说一个字。 …… 半刻钟后，南院。 苏念被几个婆子毫不客气地扣跪在地。 萧明珠走到院中间，训狗一样骂李秋纹：“你是怎么看的人？让这贱蹄子跑出去冲撞了尚书千金，你还想不想让你儿子娶贵女，做大官了？” 李秋纹脸色骤变，冲上前抓住苏念的头发，气得脸上的横肉都抖动：“贱人！谁让你跑出去的！” 苏念被迫直面李秋纹那张刻薄的脸。 她忍住头皮的扯痛，艰难开口：“成亲那天，天寒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怎能抛弃我娶别人？” “怎么就不能！” 萧明珠斜眼剜过苏念狼狈模样，眼神轻蔑又嘲讽：“你一个身份低贱的孤女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长了这么一张狐媚脸，也就是在我们定远候府还能活得体面些，不然就算是出去了，就会被卖到青楼，被千人骑、万人尝。” “能给我哥做妾，已经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劝你别不知好歹！” 说着，萧明珠狠狠踢了苏念一脚。 “嫡小姐，您和这贱人说这么多做什么？” 李秋纹看向几个婆子，横眉吩咐：“抓起来，别再让她跑了！” 这一次，苏念被关进了脏乱的下人房。 房里地面潮湿，一屋的酸腐臭味。 苏念抱住双膝缩在角落，目光空洞望着窗外的高高悬挂的冷月。 分不清自己是可悲还是可笑。 心口疼的痉挛：“夫君……天寒……” 他为什么会变？ 思绪翻涌间，外面忽然有人喊：“天寒公子在书房看书晕倒了，快来人啊！” 苏念骤然清醒，身体先思考一步做出反应，冲了出去。 等她再回神时，就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 “夫君！” 她推门冲进去，可书房里竟只有一个挺着肥肚的傻子萧明安！ “哐当”，书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门锁上！ 与此同殪崋时，傻子萧明安看到了苏念，嬉笑张开双手朝她奔来：“娘子！我来啦！” 苏念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自己被骗了！ “别碰我！” 苏念厌恶后退，可傻子又怎会听懂。 萧明安人傻力气却很大，一把将苏念拽到案桌边，咧牙傻笑着就要撕衣服：“娘子，祖母说和你做羞羞的事，我们就又能有好看的小小娘子了。” “萧明安！你敢碰一下，我䧇璍就杀了你！” 苏念死命挣扎，萧明安却凑嘴亲了过来！ 危难之际，苏念眼神一狠，抓住桌角的砚台狠狠砸在傻子的头上。 “咚！” 小山一般的萧明安扑通倒地，不省人事。 苏念慌忙裹紧被扯开的衣服，哆嗦着爬起逃了出去。 …… 屋外，漆黑的天下着雨。 冷风和着雨水浇湿在脸上，刺骨冰冷，苏念视线朦胧，跌倒了又赶忙爬起，始终不敢停下脚步，心里只剩一个字。 逃！ 不料，在经过长廊的拐角之处却撞到了一堵人墙。 苏念惊恐抬头，就撞上了萧驰野清冷幽暗的眼睛。 “你就是这样在府里到处跑？” 萧驰野俯视着苏念身上透湿的衣裳和若隐若现的曲线，冷了脸。 苏念看着萧驰野眼里的怒气，心里的那份委屈顿时倾泻而出。 或许，萧驰野根本就不知道书房的事。 她紧紧拉住萧驰野的衣袖，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夫君……你快救救我，我去书房找你，却见到萧明安，他要欺负我——” “闹够没有？” 萧驰野捏了捏发痛的眉心，甩开她，嗓音暗沉：“闹够了就回去。” “你不该跑，只要待在侯府，无论跟在谁的身边，都比在外面强。” 苏念垂着被甩落的双手一时忘了动作，只征征望着萧驰野：“所以……你就故意骗我去书房，眼睁睁看着傻子强了我？” 萧驰野神色一沉，但他还没有说话，长廊尽头忽然传来一声厉呵：“苏念，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伤我的宝贝孙子！” 话落，就见怒气冲冲的侯府老太君，被几个婆子搀扶走来。 见到萧驰野，老脸更加蛮横，独断威胁：“天寒，这下堂妇打伤了我的宝贝孙子，我将她卖去青楼，想来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话落，几个婆子就将苏念强行按在地上。 青楼！ 苏念下意识看向萧驰野，却只见到他低头对老太君拱手作揖：“一切听您吩咐。” 话落，萧驰野提步离去，与苏念擦身而过，没有看她一眼。 至此，苏念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割碎殆尽。 梦初醒，满心错付。 她放弃挣扎，缓缓阖上双眼，绝望地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下人拖走。 …… 去青楼的一路，雨声急促。 穿着蓑衣的几个婆子拖着苏念在雨中穿梭—— “倒了大霉，这种天还要我们带着这下堂妇去青楼卖价钱！” “说起来，也是这贱人蠢，不过一个身份卑贱的孤女，老太君让她给明安少爷做妾都是抬举！她竟然还敢打伤定远侯府的宝贝嫡孙！” “老太君可说了，要将她卖到最低贱的楼子，好好磨一磨她的硬骨头，叫她认清自己的贱命。” 苏念很久没吃东西了，此刻只能虚弱听着几个婆子的一言一语，心如死灰。 她被婆子拖拽着在雨里前行，每多走一步，悔恨就多一分。 当初，是她不听祖母和爹爹劝阻，是她放弃郡主身份，是她非要嫁给萧驰野。 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是她活该。 悔恨的泪水和着雨水滚落。 “爹爹，我错了……” 话落，黑夜瞬间翻涌。 无数暗卫齐刷刷从四面八方冲出，气势汹汹，几秒将婆子斩杀殆尽。 雨水将婆子们的鲜血冲刷到苏念脚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暗卫们皆齐刷刷收剑，俯首下跪，恭敬大喊—— “参见郡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