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砚接过一口饮尽,当着沈澜汐的面就躺下了。 “矿山卖给万弘了,银票回头送来。” “有劳了,银子我不急用,世子若是用得上只管用。”卖给万弘就等于是送给朝廷了,不过是趁机敲了万家一笔银子,或者说宿州王的,想必万弘才接了矿山,世子就安排当地的衙门找去矿山了。 这节骨眼上,为了一座矿山,宿州王绝不会铤而走险,想着这矿山终究是在他的属地,且忍一忍,最终还是他的。 沈澜汐已经将所有的过程都想了一遍,也正如她想的这般,就是这么回事,万弘不过是被当成了一枚棋子,让她抛出了矿山还挣了一笔银子。 季南砚一双眼睛静静盯着沈澜汐,“娘子要给夫君银子花?” 沈澜汐翻了个白眼,真是张口就来也不害臊。 “太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那羌神医死了,可还有别的法子?” 知道原因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说到太子,季南砚闭上眼摇了摇头,也没心思调侃沈澜汐了,“这件事颇为复杂,目前来看,恐怕与五王没什么关系,是有人居心不良欲乱大雍江山,你可知道那雷木藏在何处?” 沈澜汐默不作声静静听着,或许,他就是想找个人安静说会话休息下,而他想说的话,又不能轻易对旁人说。 “藏在皇舅舅的床梁里!” 好歹毒的心,日日安寝之处,成了别人残害皇舅舅的工具。 “…可笑的是,明知那东西在哪里,此时皇舅舅却离不了它,若是离了它,会加速病情的发展,皇阿公命人在宫外偷偷找良医,但是找了几个,有的干脆没听过雷木,有的倒是知道一些,却一样束手无策,只说是发现的太晚了。” …… “那…太子殿下现在如何?要不…我去太子府陪太子说说话?” 去过太子府她才知道,原来太子很孤独,太子府那么多人,却不能轻易接见,更无人可说话,因为不知道谁居心不良,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每天都活在死亡的惊恐之中。 若是换成自己,她恐怕早就疯了。 “不用,皇舅舅内心很强大,便是知道无望,他也会笑着面对,只是他放心不下朝堂,皇阿公几道圣旨下去,大雍即将面临一场皇位之争的大动荡…你与我成亲,会让你很辛苦。” 沈澜汐笑了笑,“能有多辛苦,无非就是与那些回皇城的王妃们纠缠一番。” 季南砚睁开眼,她果真是聪慧,这些都想到了。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为难的,到时候,不管谁找你邀请你,你只管称身体不适不便出去,或是随便什么借口就好。” “知道了!”或许这桩婚姻也并不是那么糟糕,至少这个未来夫君知道为她想着。 “你爹和你哥,可能会越来越忙,成亲之后,你若是觉得你娘一个人在家无趣,可接到国公府去小住,或是你回来陪她也好,还是回来吧,你能自在些。” 沈澜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眉头一沉望着季南砚,十分直白的问着,“是不是…天家要用我爹和大哥?” “沈侯是个将才,你哥哥也是文武兼备,朝中正是用人的时候,皇阿公用他们也是正常,只是这般一来……” 武侯府也搅进来了,其实…便是皇阿公不用他们,这局面,身在朝堂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我大哥是不是要…外派?” 季南砚忍不住叹了口气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太过聪慧?” “你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若是再都城做事,再忙也有回家的时候,何须她把娘接走或是回来陪她,说明大哥和爹,会有一段时间连家都回不了,爹在军中,这时候离不开正常,那大哥呢?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营卫,总还是有回家的机会,除非他要去远处。 “你大哥…拟调宿州。” 至于具体的职务和区做什么,朝中之事,他就不说了。 宿州? 沈澜汐心头一惊,听得宿州两个字,她就没来由的紧张,因为上辈子,她们一家惨淡收场,与宿州王最后得势有着莫大的关系。 “怎么了?” 见着沈澜汐神情不对,季南砚疑惑问了句。 “没事,你也累了这些天,歇会吧,回头怕是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忙。” 算算日子,好像五王之乱的时间是快到了,虽然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但是这一场动乱是再说难免的,就是不知道最后结果会如何。 总之,不能是宿州王。 若是宿州王最后赢了,万家就顺理成章得势,到时候能放过武侯府? 她也需要好好安静想想,捋一捋五王之乱的经过,从中抽丝剥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