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生捏捏鼻梁:“行了行了,我现在就过来。” 他这边挂了diànhuà,那边工人也说:“小爷,录像调出来了,您想找谁?” “你把磁盘拿出来吧,我拿回去慢慢找。” “好的。” 傅逸生拿了磁盘便离开,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启动车子时,忽然感觉车轮不对劲,他下车一看,车轮竟然被水泥钉扎破了。 这么大一根钉子,绝对是有人故意扎进去的。 傅逸生往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可疑人物,不爽地踢了下车轮。 他站起来,想打diànhuà找人来处理,目光往下垂落在地上,忽然发现,有个黑影正在从背后慢慢靠近他。 对方故意将步伐放得很轻,悄无声息的。 他眼睛微眯,没有立即动作,观察着那黑影越来越近时,他才倏然一下扭过头,拳头还没举起来,对方迎面就扔了他一把白粉末! 傅逸生本能地闭紧眼睛,动作微微迟钝,后脑就被另一个人用木棍狠狠一击! 他顿感脑袋一懵,随后不省人事。 那两人从傅逸生身上拿走钱包、手表、戒指、手机等贵重财物,又将他搬进车里,随后低调离开地下车库。 是以,直到第二天早上,打扫车库的清洁工才发现昏迷不醒的傅逸生。 事情传到姜祈棠耳朵里时,他才刚刚送走希尔,凝视着那辆驶远的银白色轿车,湛黑的眸底渐渐聚起比深冬还要冷硬的冰锥。 “陆先生。”宋琦悄声提醒。 姜祈棠转身:“去医院。” 医院里,傅逸生已经醒了,只是眼睛眯进去了一些药粉,暂时要用纱布包着,过几天才能拆掉。 姜祈棠看他后脑也贴着厚厚的膏药,眉心一压:“怎么回事?” 傅逸生的助理闻人在旁边,代替他回答:“陆先生,人已经抓到了,是两个抢劫惯犯,他们说看小爷开玛莎拉蒂,又是从黄金台出来的,以为是来有钱客人,见财起意,才会下手。” 傅逸生暴躁道:“丢去jingchá局,判个十年八年再放出来!” 岂有此理! 在他的地盘抢劫他,还抢劫成功,传出去,他傅家老三还要不要在道上混啊? 只是抢劫也就算了,关键是:“我人没什么大碍,但是磁盘丢了。那两个该死的抢劫犯,只拿走钱包里的钱和卡,其他的都丢下水道里,等捞上来,磁盘已经损坏了。” 姜祈棠好像不是特别惊讶,平平问了一句:“没有备份?” 闻人摇头:“没有,小爷拿走的那份就是原版。” “磁盘的内容你也没看?” 傅逸生懊恼就懊恼在这个地方:“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知道昨晚叶澜秋到底是怎么上的四楼。 姜祈棠虽然不动声色,但傅逸生就是觉得他现在脸色应该很难看,毕竟事关叶澜秋,这件事说到底是他没把事情办好,他的过失,所以他绞尽脑汁,试图从已知的信息里找到突破口。 “南xiǎojiě什么都不记得吗?” 姜祈棠淡淡道“药效太强,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捅了个人。” “你说会不会还是筱xiǎojiě?”傅逸生分析着,“筱xiǎojiě喜欢你,某种程度上,南xiǎojiě就是她的情敌,也许是她误打误撞看到的中药后神志不清的南xiǎojiě,于是有可能吧?” 姜祈棠黑眸一闪,旋即恢复平静:“你不是一直在包厢里?她中途有没有离开,你不知道?” 他还真不知道,昨晚他跟人玩得挺嗨的,咳。 傅逸生让闻人打了个diànhuà给昨晚也在包厢里玩的公子哥询问,得到的回复竟然是百分百肯定俞筱一直在包厢里。 傅逸生嘀咕:“难道筱xiǎojiě只是强行献身未遂,南xiǎojiě上四楼的事跟她没关系?” 这个话题姜祈棠没有再接,安静少顷后,忽而说起:“希尔早上来陆公馆要人。” 傅逸生愣了愣:“希尔不是在莫斯科筹备订婚宴吗?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南xiǎojiě告诉他的?” 这两个问题他不打算回答,姜祈棠走到窗边,用一根手指挑开窗帘,看着下面草坪上的病人和护工,听不清情绪地说:“我试探了他的身份。” 傅逸生一下坐直了身体:“怎么样?” 姜祈棠双手收回大衣的口袋。 “我应该认识他。” 叶澜秋上午有个重要会议,所以离开陆公馆后,她就直接去了s。 会议一直开到午后结束,叶澜秋带着满身疲累回到公寓,一进门,她就见厉南衍坐在沙发上,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了定睛,旋即笑起来:“南衍,你怎么回来了?” 厉南衍的目光先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一遍,着重停留在她脸上,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除了疲累外,héping时没什么两样。 他早先盛于琛确认过,知道她人安然无恙,这才有耐心在公寓里等她回来。 虽然知道她没事,但他走到她面前,还是没忍住再确认一遍:“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还去公司开了个会呢。”叶澜秋歪歪头看着他,有些戏谑,“盛总说你昨晚还拜托他去找我,你又连夜从莫斯科赶回来那么担心我?” 厉南衍从不吝啬承认自己的感情,微低下头和她目光平视,黑棕色的瞳孔就清清楚楚写着担忧:“准伯爵夫人,请别忘了自己的新身份,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叶澜秋心里没由来的一松。 她喜欢厉南衍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和他相处时,她觉得很轻松。 他对她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喜欢是喜欢,渴望是渴望,他不需要她费心去揣测去推测,他会明明白白告诉她他的诉求和他想要做什么,少去她很多似是而非的不安。 今天他还因为她,连夜赶回国 论起qingrén这个身份,厉南衍其实比她称职。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妙有些惭愧,不禁主动抬起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萧晨已经回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她的主动亲近,厉南衍略略感到有点惊喜,旋即他也抱住她的腰,两人形成亲密拥抱的姿势。 “我刚知道,他和姜祈棠的七年约定已经到期,他现在回来是名正言顺。” 叶澜秋抿着唇一笑:“他现在回来正好,他能盯着榕城,我也好放心出个差。” 厉南衍立即猜出来:“去巴黎?” 叶澜秋笑意更浓,眉梢飞扬起来:“嗯哼拜访一下老朋友。” 额头和她相抵,鼻尖若有若无地碰触,厉南衍声音磁性:“我陪你去?” 叶澜秋抬起眼帘,他们的之间的距离近到她能看清楚他每一根眼睫毛。 再往后,是他的唇慢慢贴上来,相碰时,她感到有微微的凉意。 叶澜秋脑袋空白了一下,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反应,就听见旁边就有人假装咳嗽:“咳咳,家里还有小孩呢,注意点影响啊。” 是兰姐。 被捉奸的两人境界都很高,没觉得尴尬,从容不迫地分开。 绵绵扑向叶澜秋:“妈妈。” “我还以为你带绵绵出去玩了。”叶澜秋蹲到地上,和绵绵一样的高度。一晚上不见,小家伙抱着她不肯放,连离开多日的她都没第一时间注意到。 “你昨晚一晚上没有回来,绵绵一直在找你,昨晚好不容易哄她肯跟我睡,没想到早上不到七点就醒,一醒就又找你。” 兰姐看着她们亲密的模样,心里难免有些羡慕。 叶澜秋也听出她语气里的异样,抬起头对她一笑:“绵绵在莫斯科就是跟我睡的,小孩子的习惯最不容易改,要不我房间里换一张更大的床,我们仨一起睡?” 兰姐的小情绪来也快去也快,以她和叶澜秋的关系,自然不会有嫉妒这种事,更何况绵绵现在会和叶澜秋亲近,说到底也是她当初的选择。 开着玩笑说:“算了吧,就算我不介意你睡觉打呼,你家准未婚夫也不肯我霸占他的位置的。” 叶澜秋道:“他现在还没有资格提意见,等把准字去掉再说。” 兰姐还没说话呢,某个男人的眼睛就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等把准字去掉,我就能和你” 叶澜秋一个瞪眼过去:“闭嘴!” 厉南衍低头轻笑。 叶澜秋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定好了大床。 叶澜秋和厉南衍为了弥补绵绵昨晚一个人,特意带她去游乐园玩,所以收拾房间的任务就交给了兰姐和丽莎。 兰姐拿起叶澜秋的枕头时,看到了枕头底下放着一样东西,是红色的线绳缠着一缕浅亚麻色的头发,她奇怪:“这是什么?” 丽莎抬起头看了看,然后笑道:“是我家少爷的头发。” 兰姐更迷茫:“头发?”叶澜秋为什么要拿厉南衍的头发放在枕头底下? “nxiǎojiě刚到莫斯科那段日子,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请了好多医生都治不好,少爷没办法,只好每天晚上守在xiǎojiě床边,有少爷在,xiǎojiě就能安稳入睡。”丽莎解释,“温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少爷的气息让xiǎojiě感到安全,所以少爷就剪了这一缕头发给xiǎojiě,有这个头发,xiǎojiě也能睡好觉。” 顿了顿,她又补充:“其实有绵绵小xiǎojiě在,xiǎojiě也能睡得安稳。” 这可能是因为xiǎojiě曾没过一个孩子的原因。 这一句,丽莎没有说出来,但兰姐也能想到。 兰姐抿了下唇:“原来是这样。” 她忽然发现,厉南衍对叶澜秋的影响和意义,竟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或许,是因为厉南衍出现的时机恰恰好是叶澜秋最脆弱的时候,所以才对他一下子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吧。
现在的迈克尔已经是董事长,总裁的位置交给他的侄子,但类似和s的合作这种大单子,都还是由他亲自处理。 迈克尔的mishu将他们带到会客厅,叶澜秋终于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迈克尔,意外的是,比起上一次见面,他苍老了很多,头发花白,眼睛浑浊,嘴角的八字形皱纹很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略微算算,迈克尔今年也有六十几岁。 叶澜秋走进去,迈克尔杵着拐杖起身迎接,他好像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脸上还挂着客气的笑容:“nxiǎojiě,一路辛苦。” “迈克尔先生照顾周全,不觉得辛苦。” 迈克尔听着这声音,心下顿了顿,目光定定地落在这个不断朝着他走来的女人身上。 起初他只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熟悉,越来越近时,又觉察出她身上隐隐带着某种诡谲的气息,让他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安。 直到她来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轻声问候:“迈克尔先生,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