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傅既沉 面色严肃,唇角轻启:“关了在伦敦的工作室,专心攻国内的发展。” 俞倾脸色一变,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傅既沉 说的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但芮安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三年前她和过去告别的见证。 “vis先生的家族在伦敦的影响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撼动,你如果想要和他硬刚,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傅既沉 开口道。 俞倾大脑有些混乱:“我再想想。” 傅既沉 没再多说,应了声:“好。” …… 一周后。 傅既沉 和俞倾一起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几天,他陪着俞倾将芮安在伦敦需要处理的所有后续工作全部完结掉了。 俞倾最终还是采用了他的办法,关掉了伦敦的工作室,回国发展。 下了飞机之后,傅既沉 开车送俞倾回家。 当他看见俞倾打开的不是上次陆斯安醉酒,他送他们回家的那扇门时,眼底有一瞬的诧异。 这天晚上,傅既沉 没有回去,而是睡在了俞倾家的客卧里。 主卧里,俞倾躺在床上,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现在的心情,和三年前傅既沉 突然说要和她在一起时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样。 俞倾这样想着,眼皮渐渐有些支撑不开。 几分钟后,她的眼皮就彻底睁不开了,呼吸逐渐均匀。 第二天。 俞倾睁眼醒来时,第一件事就是拿过床头的手机。 她刚点开微信,一条新闻突然跳入视线。 “傅氏集团宣布和许家联姻!” 俞倾看着新闻上的标题,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脸上睡意全无。 她浏览完全部内容,立即掀床走了出去。 客厅里寂静无声,俞倾打开客卧房门扫视一圈,里面没人。 霎时间,她感觉自己心空了一块。 他走了吗? 去和许彤联姻吗? 俞倾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卧,眼眉徐徐低垂下去,前几天发生的一切蓦的成了一个笑话。 “叮咚——” 手机忽然想起短信提示音。 俞倾思绪慢慢回笼,她抬起手,点开手机。 她看着发件人的姓名有一瞬的怔愣,竟是被陆家绑走后消失的陆斯安 他说:“vis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又要走了,芮安就交给你了。” 俞倾看着陆斯安发来的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微微蹙起眉心。 又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俞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沈橙忽然给她发来一个链接。 “倾,陆斯安又要结婚了,但这次他又逃婚了!还是和新娘一起!” 俞倾看着沈橙发来的消息,再联系陆斯安刚刚发的,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但下一刻,她心里又忍不住生出点悲伤。 不是因为陆斯安差点要娶别人,而是觉得陆斯安明明是一个独立的人,却还要受家族的束缚。 几分钟后,公司助理忽然打来电话:“俞总,您什么时候到公司?金辰科技的人快到了。” 俞倾抬手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后到。” 挂完电话,俞倾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ᴶˢᴳ。 她现在没有时间去难过傅氏集团和许家联姻的事情。 在国外的那三年,现实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 所以就算无论她现在多想冲到傅既沉 面前要答案,也必须忍住。 …… 一连几天下来,俞倾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和金辰科技的合作上面。 等签完合同,突然放松下来后,她才想起,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傅既沉 的消息了。 而傅既沉 也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她。 俞倾表面看着没什么事,但明显心里是失落的。 这天。 俞倾特意请了一天假,开车去了郊区墓园。 今天是奶奶的忌日。 到墓园的时候,天空突然隐隐下起了小雨。 俞倾一身黑衣,踏过满是雨水的柏油路,撑着伞缓缓走进墓园。 迈过一个又一个台阶,最终俞倾在一处墓碑前停下。 此时,墓碑前还放着一束菊花。 上面的花朵开的正好,并没有因为淋在雨中而焉答答的,一看就是刚放这不久。 俞倾下意识朝四周望了一圈,可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自从俞爸在外面欠债以后,家里亲戚大都已经不和他们来往了,谁还会来看奶奶呢? 俞倾把手上的菊花和那一束菊花放在一起,没去深究放花的人到底是谁。 她看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手指拂过石碑边沿,眼角微红。 失去至亲的伤口,会随着时光流逝变得平和浅淡,但却永远不会消失。 在那之后的某个瞬间,都会被轻轻的触动,隐隐作痛。 俞倾在墓园待了许久,如同以前那样,把积累已久的话,事无巨细的一点点说给奶奶听。 当天晚上,俞倾没有回市区,直接在老家住下了。 家里她拜托了邻居婶婶时常打扫,毕竟给过钱,打扫的也还算干净。 就连被褥和被套也都是像被新晒过一样。 俞倾躺在床上不过一小会儿,便生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一阵急促铃声忽然将她吵醒。 俞倾伸手从床头摸到手机,也没看来电人是谁就直接划了接听。 因为是被吵醒的,声音还有些哑:“喂。” 那边略微顿了一下,语气稍缓。 “俞倾,开门” 听着话筒里的声音,俞倾猛的睁开眼,意识一瞬间清醒。 她攥着手机,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我不在家。” “我知道,我在你老家门口。” 俞倾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果然看见不远处听着一辆黑色小车。 攥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握紧:“你来干什么?” “来解释一些事情。” 俞倾没想到傅既沉 会这么直接,一时竟忘了反应。 见屋内迟迟没有传来开门的动静,傅既沉 只好站在门口通过电话解释。 “联姻的消息是许家私自放出来的,但即便如此,还是会对公司产生一些影响。” “今年年初开始,傅氏就在筹划和许氏的合作,所以消息放出来的时候,我不能太明显的驳斥许氏的面子,我需要时间去交涉解决这一切。” 傅既沉 温润的声音夹杂着淡淡雨声透过电波传到耳边,俞倾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门打开的。 雨声星星点点传入耳,傅既沉 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因为站在外面太久,他的身上也都沾了一层湿意。 俞倾看着他,视线忽然有些模糊。 傅既沉 伸手摸向俞倾的脸,那块全湿了。 他将人揽到怀里,轻声道:“抱歉,让你伤心了。” 俞倾感受着傅既沉 身上传来的温度,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几秒过后,傅既沉 退出一步,放开了俞倾:“我今天也去了奶奶那里。” 俞倾眼底闪过诧异:“那束菊花是你?” 傅既沉 点头。 “阿嚏——” 俞倾突然打了个喷嚏。 傅既沉 这才朝她身上看了看,除了一件衬衫外,竟是连外套都没穿。 他蹙了蹙眉,牵着人朝里走:“这个天气最易着凉,小心感冒。” 俞倾鼻子忽然有些酸,就另只手揉了揉鼻子,结果又是一声:“阿嚏——” 下一秒,傅既沉 转过身看向她:“这里太冷了,在这里睡一晚上会感冒的。” 俞倾一边揉着鼻子一边闷声说:“奶奶以前一年四季都住在这里,没事的,应该只是鼻子不舒服而已。” 傅既沉 静默了一瞬,没再说什么。 可在之后的几分钟内,俞倾接连打了不下数十个喷嚏。 傅既沉 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带俞倾离开。 俞倾神色有些犹豫,但却没立即说不。 傅既沉 见她这样,索性直接帮她收拾好了东西:“去我那里吧。” 俞倾有些懵:“啊?” 傅既沉 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牵着人朝外面走去。 车上。 俞倾攥着身前的安全带,看着外面完全的道路,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疑惑。 她转过头看他:“你是搬家了吗?” “嗯。” “为什么?” 傅既沉 侧头看了她一眼:“之前那边离航空公司近一点,但离傅氏大楼太远了。” 俞倾“哦”了一声,又转头看向窗外。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小区地下停车场。 俞倾跟在傅既沉 身后进了电梯。 等从电梯出来,她才发现,傅既沉 这里居然是一个大平层。 到家后,傅既沉 给俞倾指了个房间:“你先去洗澡,以免真的感冒。” 俞倾没多想,接过他递过来的包便直接进了房间。 等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傅既沉 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湿湿的,应该也是刚洗过澡。 倏地,俞倾脚步顿住。 他们现在什么名分都没有,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算什么? 傅既沉 手上还端着一个杯子,上面还在冒着热气。 见她突然愣在那里,只好抬步走近。 他把杯子递给俞倾,语调缓缓:“把姜茶喝了。” 俞倾神色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傅既沉 又将杯子递了递,重复一遍:“刚给你煮的姜茶,喝了。” 俞倾看着那还在冒热气的姜茶,鼻尖骤然隐隐发酸。 她其实根本没有把自己方才着凉的事放在心上,更没想过傅既沉 会给她煮姜茶。 刚才的那一点心绪,瞬间从心底消失。 俞倾抬手接过姜茶,声音有些颤:“谢谢。”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将那股酸意平复下去。 傅既沉 一直在旁边等她喝完,才又开口说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被子盖紧点,如果能发汗,是最好。” 听着傅既沉 的叮嘱,俞倾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又骤然间窜了上来。 自奶奶走后,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感冒受凉要发汗。 从前在国外感冒,陆斯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医院挂水,很少知道这些。 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俞倾立即把杯子塞给傅既沉 。 “我先回房睡了。” 傅既沉 慌忙接住杯子,还想说什么,却只听‘砰’的一声,俞倾已经将房门关上了。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会儿,转身将杯子放回厨房后,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 俞倾醒来的时候,身上黏糊糊的,确实出了一身的汗。 她揉了揉眼睛,下床拿了衣服后又去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她把床重新扑了下,便拿过床头的手机去了客厅。 此时才不过早上七点,客厅里空无一人。 俞倾视线在客厅扫视了一圈,似是在辨认哪间房是傅既沉 的。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滴’的一声。 俞倾下意识转身,当看清门口走进来的人是谁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饶是已经习惯处理各种突发状况,可此时面对门口突然出现的傅母,俞倾也有些无措了。 空气忽然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俞倾觉得自己身为晚辈,不能真等长辈来打破沉默,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阿姨好。” 傅母没说话。 俞倾表情有些僵硬。 下一秒,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傅既沉 有些沙哑的声音随即在客厅内响起。 “起这么早?” 因为傅既沉 的房间和玄关正好在垂直的两个方向,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傅母。 俞倾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侧身看向他,声音很低:“阿姨来了。” 傅既沉 愣了下,加快脚步走到俞倾旁边。 傅母面无表情转过脸看向傅既沉 :“我需要一个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