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曦宁收回了目光,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顾霁渊分明说过,此生不会爱她。 想到他当初立下的重誓,迟曦宁心底一颤。 就在她思绪飘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不知道从何而来一股灼热之感。 迟曦宁猛地捂住胸口,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营帐门口飘去,却被顾霁渊身上那股吸引力扯住…… 另一边,玄清站在那里,看向眉头紧皱的巫医:“怎么了?” 年迈的巫医双手平齐迟曦宁的胸口,颤颤巍巍道:“少主,迟姑娘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脚步,我没办法唤醒她。” 玄清一袭精致繁琐的华服,闻言看向坐在不远处,浑身散发着威仪的中年人。 那人轻咳一声:“你急什么,你带回来的人仍有一息尚存,现在不过是离魂症,族中巫医难道会治不好?” 说着他看向面露难色的巫医,心里一顿:“当然,既然是被什么绊住了,爹还是派人去看看。” 玄清脸色冰寒:“是您说过能救活她,我才愿意回族中接手少主之位,若是您骗我……”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爹没想骗你,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意外。” 玄清脸色稍霁:“那便劳烦您派人前去查探一番了。” 中年男人满口应下,带着巫医离开。 玄清看着躺在寒冰石床上的迟曦宁,眼神柔和:“我会救你。” 就在巫医手从迟曦宁身上拿开那一刻,营帐内的迟曦宁也感觉到那股莫名的吸力消失不见。 她猛地喘了几口气,心里余悸未消。 刚刚她夹杂在两股力道之间,只觉得自己离消散不远了。 迟曦宁没办法看见自己,不然她会发现,她就本就透明的身体更加透明。 顾霁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副将在帐外将他喊醒,才睁开了眼。 副将站在帐前,满脸喜色:“将军,您的猜测属实,那些蛮子果然去了泗州!” 顾霁渊眼前一亮,大步朝前走去:“传令,攻城!” 只要夺回庆州,北疆人在三座城池之间,注定只能是瓮中之鳖。 北疆首领看着顾霁渊气势汹汹再度选择攻城,便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被看破。 他朝身后怒吼:“往下倒桐油!” 下属脸上一片死寂:“我们的器械,全部都用完了。” 北疆首领愣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有北疆士兵冲上城楼喊道:“王上,城中各家各户,尽是空屋,根本没有几个中原百姓了!” 这下,他眼中彻底浮现起绝望,看着正在城下正在撞城门的中原士兵,面如死灰。 短短三天,他和那位长公主的处境瞬间对调,但好在,那个女人死了! 一刻钟后,顾霁渊登上城楼,看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北疆首领,微微俯身:“我说过,你会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可笑。” 他正要下令将人带下去。 北疆首领却幽幽开口:“你以为自己能得意多久?顾霁渊,你不也离死不远了么?” 迟曦宁听着这话,心里一震,她诧异的看向北疆首领。 如果她没有给顾霁渊渡那最后一次毒,算算日子,确实会如北疆首领所说。 但他眼中的笃定却让迟曦宁隐隐不安。 到底他是真觉得这毒无人能解,还是……有别的原因? 顾霁渊却只是冷冷看向他:“一派胡言,将他压下去,回京后交由陛下处置。” 北疆首领临走时还奋力吼道:“顾霁渊,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的!” 可下一刻,北疆首领突然停下了咒骂,目光在某处定了片刻,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跟着副将离开。 顾霁渊皱了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见北疆首领不知道为何,又回了下头。 这时,丁敏出声道:“渊哥哥,不如我给你把把脉吧。” 顾霁渊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下来。 迟曦宁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感叹,这就是丁敏的威力,顾霁渊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迟曦宁跟着顾霁渊两人走在城内,四周全是被压下去的北疆面孔,一时间让人有些怔然。 他们走到城主府,却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孩子。 那孩子灵活的很,一瞬间就到了顾霁渊面前。 丁敏朝后退了一步,眼里的嫌弃不加掩饰,正要开口怒斥,却见顾霁渊面色有些变化。 他看着那孩子开口:“是你?” 顾霁渊向来观察细致,所以哪怕眼前的孩童做了些表面的伪装,他也将人认了出来。 正是大军入城那日,跟迟曦宁在城主府门前对峙的小孩。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顾霁渊突然愿意跟他多说两句:“你找我有事吗?” “长公主让我带话给你。”那孩子直愣愣的开口。 丁敏猛然瞪大了眼,顾霁渊也瞬间呼吸急促起来。 迟曦宁看着小孩,心里有些欣慰,当时她守城时便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在城中孩子撤离之前,便找到了他,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战乱之时,她还担心这孩子会遭受厄难,如今能看到他全须全尾的活着,自然是再好不过。 顾霁渊声音有些干涩:“你……说什么?” 迟曦宁托人带话?为什么她自己不来?她是不是还活着? 一瞬间,顾霁渊心中的疑惑丛生。 但在大街之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顾霁渊朝他招了招手:“跟我回城主府。” 那孩子便跟着乖乖的走了,临走之前,他看了丁敏一眼。 这个女人刚见到他时对他的嫌弃,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身份没有长公主高,还摆着比长公主大的架子,他不喜欢她。 不一会,顾霁渊便将人带进了城主府的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