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菱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 苏父毫不在意地将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让你乱跑!让你不挣钱!” 谩骂和疼痛折磨着安菱的身心,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没有开。 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安菱喘着粗气,眸光一亮。 是越承泽吗? 陈慧的衣服上沾着血迹,一脸慌张:“老,老太婆出事了……” 安菱正失望闭眼之际却又因陈慧嘴中“老太婆”三字紧绷起来。 苏父收了棍子,不耐问:“怎么回事?” 刚说完,安菱撑起身子,咳了一口血冲了出去。 “死丫头!站住!” 昏黄的路灯拉扯着安菱踉跄的影子。 她捂着剧痛的肩膀朝苏奶奶家奔跑,心肺的病痛像是一颗拦路石,绊的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奶奶……”安菱呜咽着,胸口的恐慌多了分委屈。 可想到陈慧身上的血,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时,安菱愣住了。 几个小时前还安慰她的奶奶躺在血泊里,半睁的双眼浑浊一片。 “奶奶——!” 邻居听到安菱的呼救,帮忙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安菱紧紧握着奶奶的手,泪如雨下。 直到要进急救室,她才不得不放了手。 安菱靠着墙滑落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紧了双臂。 奶奶是她心中唯一残存的亲情,没了奶奶,她就是个真正的孤儿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还是要去ICU观察七十二小时。” 看着昏迷中的奶奶被推进ICU,安菱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陈慧打她,她认了。 可奶奶已经八十岁了,她怎么下得了手! 想到这些,安菱攥紧了拳,眼眸也染上了一层恨意。 次日傍晚。 越承泽从事务所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安菱经常站着的树下。 没看见那抹身影时,他浅浅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刚走到停车场,便见安菱站在车旁。 越承泽脸色一边,无情的话却又因她那满是伤痕的脸说不出口。 半晌,他才不耐问:“你怎么又来了?” 安菱望着他,目光切切:“小叔,帮帮我。”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越承泽。 他是律师,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越承泽面色淡然。 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安菱心里一下没了底:“帮我……打场官司。” 闻言,越承泽眼神微顿,锐利的视线扫视着她:“被拘留还不够,非要混到去坐牢?” 安菱哑口无言。 “另外,你出得起我的律师费?”他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安菱捏着空荡荡的裤兜,悲从心起。 越承泽的话比苏父的棍棒还要狠,每个字砸在她的胸口都是钻心的痛。 安菱抬起头,不知怎了的问了句:“如果我真的要坐牢,你也不会替我辩护?” 看着她少有的哀戚目光,越承泽眼底掠过丝烦躁。 他移开视线,语气疏离:“对,因为不值得。” 短短一句话如同巨山压在安菱胸口,让她难以喘息。 “是吗?” 见对方没有回应,她有些无措地收紧了手:“那……这几天我就先不去帮你打扫房子了。” 话毕,安菱转过身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那有些孤寂的背影,越承泽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上了车。 回到家,越承泽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柠檬味,他环顾着干净整洁的客厅。 安菱每隔三天来打扫一次,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她却乐在其中。 越承泽捏了捏紧皱的眉心,视线却扫到茶几上的胃药和维生素。 一瞬间,脑海中安菱离开的背影更加清晰。 他眼底掠过丝躁意,“哐”的几下将药全部扔进了抽屉。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 越承泽不明白,安菱倒底为什么那么执着。 良久,他才起身走到阳台,目光复杂地望着远方。 原以为安菱会和之前一样出尔反尔,没想到连续五天,越承泽都没有在事务所和家看到她的身影。 直到这天,他来豪利高级会所赴约。 越承泽很讨厌这里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他忍着身心的不适,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 这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个年轻女孩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呦!季大律师来了!”他将同样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孩推到酒桌前,“小讲,陪大律师喝几杯。” 越承泽没有看,眸中却多了分不耐。 可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如雷在他脑子里炸响, “律师……我喝,喝完你帮我打官司。” 安菱! 越承泽转头望去,只见安菱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妖艳性感。 闪烁的大屏幕映照着她酡红的脸,迷离的眼神中满是醉意。 越承泽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阴沉着脸起身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后才重重松开手。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怒声责问。 他知道安菱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想到刚刚包厢内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目光,越承泽恨不得打醒她。 安菱打了个酒嗝,好像清醒了些。 她嬉笑着靠了过去:“小,小叔?你来了啊。” 越承泽推开她,从牙缝间挤出句话:“安菱,你的自尊呢!” 安菱踉跄着撞上身后的墙,神色掠过丝恍惚。 她还有自尊吗? 即便有,也一文不值。 接下这份工作,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麻木,她没有选择了。 安菱笑了一声,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我,只想活着……呃,和我奶奶一起活着。” 哪怕醉了,她还能感觉到心口的刺痛。 而越承泽一脸深恶痛绝,眼中又透着深深的失望:“无可救药。” 他转过身要走。 安菱呼吸一窒,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那一次次离开的背影,哭着唤:“寒夜……别走……” 越承泽身形一怔,停住了脚。 安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这声软软哀切竟让他一时间忘了挣脱。 直到包厢里的人看到后打趣了一句:“怪不得呢,原来她是大律师的小情人。” 这话让越承泽羞愤不已,他硬生生掰开安菱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着脸毫不留情转身而去。 安菱伏在地上低泣,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不要丢下我……” 两天后。 一脸憔悴的安菱走进一家没有越承泽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你好,我想请您帮我打场官司。” |